这个春节,何先生夫妇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他们两岁的儿子小虎被人拐卖了。然而在农历正月十二,这家人又经历了由大悲到大喜,小虎获救了。何先生握着专案组民警的手,除了不停地说“谢谢”,便是止不住地流眼泪。
小儿子丢了
2008年1月23日,快过年了。这一天对于家住龙岗区坪山街道汤坑社区的何先生夫妇来说,无疑是个灾难的日子。
那天傍晚,何先生11岁的大儿子小辉带着年仅两岁的弟弟小虎,在父亲摆的夜摊点附近玩耍。这时,走上来一名陌生的男子,弯下腰摸着小虎的头,笑眯眯地对两个孩子说:“孩子,叔叔给你们买过年的礼物去,买大汽车!”小虎期待地看着哥哥,哥哥小辉想了下,信了,便跟着陌生男子走。经过一个巷口时,这名男子对小辉说:“叔叔给你钱,你去那边的小摊上买两串鞭炮、几个烟花,我们在这儿等你。”小辉满心欢喜地跑开了,等他转回来时,弟弟小虎却已经和那个男子一起不知去向。
这时,何先生正在家中等着两个儿子回家吃饭,没想到,等回来的却是战战兢兢边走边哭的大儿子,以及小儿子不见了的坏消息。何先生夫妇一听,差些昏厥过去。两人立即发动亲戚朋友四处寻找,但一无所获。随后,何先生向龙岗宝山派出所报案。
警情重大,龙岗警方立即成立专案组。为了查找线索,专案组民警兵分几路,一边调取现场所有的监控录像,寻找犯罪嫌疑人的踪迹;一边根据何先生大儿子提供的情况,沿着案发当天犯罪嫌疑人经过的路线,挨家挨户进行调查。民警甚至对每一个路边的出租车司机都作了走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线索。
终于,犯罪嫌疑人的身高、体态、甚至于走路的姿态,都被民警逐一调查出来。走访中,民警还了解到,就在案发前几日,这名犯罪嫌疑人还试图靠近另一名路边的孩子,乘机作案,幸好被警觉的孩子家长及时发现。但是犯罪嫌疑人的口音却被家长记住了,是四川口音。
情人节出发
整个春节,何先生一家都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大儿子小辉比较懂事,觉得是由于自己的疏忽而将弟弟小虎弄丢,一个人总是呆呆地坐在角落,也不敢大声说话。
而专案组民警们也是加班加点,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从深圳发生的儿童被拐案件来看,发案地主要集中在城中村、贸易市场和商场等人流聚集较多的地方,而被拐儿童的家长绝大部分是来深建设者,因忙于谋生而对小孩疏于看管,从而给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为了尽快破案,专案组民警对全市近来发生的同类案件进行了全面梳理,并将串并侦查的视野面向全国,时刻关注全国近期侦破的拐卖儿童案件情况动态。经过专案组民警的多方调查,调查圈逐步缩小。宝山派出所则严格落实“一对一联系制度”,专门指定民警与小虎的父母进行经常性的联系,收集相关线索。
已是深夜,宝山派出所的会议室里,烟雾弥漫,民警们用这种方式消除连续作战的疲劳。根据手头的线索,案情逐渐明朗起来,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一个人:朱某,男性,四川邻水县人。专案组民警经过分析,一致认为朱某有重大作案嫌疑。
案情不断深入。随着嫌疑人朱某渐渐被警方纳入视线,朱某的行踪也逐渐被警方掌握。从深圳到惠州,到博罗,到广州,到江西,专案组民警紧紧“咬住”朱某的行踪,一刻也没有放松。2月14日,大年初八,也是西方的情人节,民警们根本连和自己的妻子或女朋友吃一餐晚饭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只是有一名年轻的民警给女友发了一条短信:“工作很忙,要出差。亲爱的,尽管只有你一个人,但还是祝咱们情人节快乐!”
转战百小时
临近中午,专案组一行五人踏上了前往江西赣州的路。之前经过侦查专案组民警得知,嫌疑人朱某已潜逃至江西赣州兴国县,在他的一个亲属家中藏匿。春节期间南方的雪灾刚刚过去,虽然沿途路上的冰雪基本上已经消融,但是雪灾带来的影响还未消除。兴国县是今年全国雪灾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之一,整个电力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当地断水断电,连手机都没有信号。
在这样的情况下,专案组民警们顾不上洗澡、睡个好觉,日夜兼程互相轮流开车。途中饿了,就吃个深圳出发时带的面包兑着矿泉水填一下肚子;困了,就靠在车上眯会儿眼睛,马不停蹄尽快赶到江西赣州的兴国县,并与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16日晚上11时许,已经连续奔波了50多个小时的专案民警继续作战,确认嫌疑人朱某正躲在亲戚的家中,深圳警方在当地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在朱某的居住地将这名嫌疑人一举抓获。
刚开始,嫌疑人朱某始终不承认。专案组民警对他动之以情:“现在是春节,一年也就这么一次,谁都想跟家里人多团聚团聚。你在老家和亲戚暖融融地在一起,而我们这么大老远跑来,为什么?人家家里小孩丢了,不着急吗?他们一家人整天就只会流眼泪,哪还有心思过年?”经过专案组民警的耐心劝导,嫌疑人朱某终于交代,他在1月23日将小虎拐卖,而且已经在广东博罗将小虎卖掉。
根据这一线索,专案组马不停蹄赶往博罗。2月17日,专案组民警成功抓获涉嫌买卖被拐儿童的5名犯罪嫌疑人。至此,涉案的6名犯罪嫌疑人悉数落网。
犯罪嫌疑人落网了,但孩子仍然下落不明。找不到孩子,就等于没有破案,专案组民警心急如焚。经过连夜审讯,民警得知小虎经过多方转手,已经被卖到了广东阳春市。虽然已经是2月18日凌晨3时,但是为了尽快解救孩子,专案组不顾连日作战的疲累,立即带着犯罪嫌疑人连夜赶往阳春。经过5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赶到阳春的专案组民警又赶了几十公里的山路来到一个偏僻村落。当日下午1时许,小虎被警方成功解救。警方同时抓获阳春的另外4名嫌疑人。至此,10名嫌疑人全部落网。
2月18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十二晚上8时,失踪20多天的小虎被风尘仆仆连续作战100小时的专案组民警带回深圳。早已等候在龙岗公安分局的何先生夫妇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