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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站里慢慢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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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月月 发表于 2013-4-22 12: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图 记者张潇 实习生赵叶子
  核心提示
  “流浪是季节的伤口,未来长什么样,究竟距离还有多远?”诗人这样描述流浪儿童生活。长期以来,这个特殊的群体一直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日前,陕西省民政厅公布了2013年的10件惠民实事,“流浪孩子回校园”行动列为惠民实事之一。从2007年成立至今,西安流浪儿童救助站每年帮助300余名孩子,其中四成被护送回家,一部分被送往儿童福利院,而滞留在这里的孩子几乎属于被反复救助的对象,他们说不清楚家庭住址,日复一日在这里成长、生活。
  8岁的点点满面笑容,嘴唇下方有着打架留下的抓痕,他坐在板凳上,用一跃一跃的动作表达着自己的激动,一手高举一张自己的照片给记者看,“他看上去有8岁了,像这样智力有缺陷的孩子我们这儿有6个,他们说不清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只能随便起个名字。”西安市未成年人保护中心副主任于重庆有些惋惜地看着点点。
  记忆模糊的童年
  这是记者在西安市流浪儿童救助站见到的第一个孩子。救助站是一座三层的封闭小楼,大门一直锁着,按门铃后表明身份方能进入。一楼的活动室里,电视正播放着一部有关家庭生活的电视剧,一群年龄在7岁到14岁的孩子有的看着电视,有的拿着玩具玩,时不时一阵小打闹。
  记者走进活动室时,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小姑娘立刻戴上了帽子,将脸埋在了旁边一位小姑娘的身后。意识到有人注意她,小姑娘羞涩地笑一笑,慢慢把帽子拿了下来,孩子的脖子上、清秀的小脸上有一些深色的胎记,孩子语言表达很清晰,语调平缓,普通话说得很流畅,“我叫张园,今年12岁了,生日是4月1日。家在汉中。”也许是因为流浪的原因被反复询问过,她介绍起来仿佛是在介绍别人,“我从小由奶奶管,奶奶生病了,我舅舅接她去治病,可是舅妈嫌弃我难看,我就自己走了。”张园说。
  流浪的日子张园并不觉得有多艰辛,她说,“我在外面流浪了几个月,白天就在钟楼那儿麦当劳的桌子旁睡一会儿,晚上有饭店24小时开着,我就去看电视,有时候会有人问我吃饭没有,然后给我买饭。有一天晚上饭店有位姐姐还给我炒了一碗米饭,后来有人看我流浪,就把我送到这里了。”
  对张园来说,家就是奶奶,爸爸妈妈对于她已经早没了印象,这个瘦弱的12岁姑娘心情很矛盾,“我不太想回家,但想见奶奶。不知道她病好了没有……”随后她迅速地擦了擦眼泪,使劲笑了笑,仿佛哭是件不好意思的事情。
  流浪的事情说明白了,但不知道是记忆模糊,还是不愿意说清楚,小姑娘对于时间和地点总是很含糊,一会儿说自己在救助站一年,一会儿又改成几个月。
  于重庆叹口气表示,救助站里的孩子年龄基本在8到13岁之间,这几年变化不是很大,不愿说家庭住址的孩子能占到70%,在救助站目前的17个孩子里,正常孩子11个。拿张园来说,我们在汉中并没有找到她的记录。
  本该在温暖的家中成长的孩子为什么出来流浪?原因比较复杂,有的孩子家在偏远山区,因家庭贫困而出门;有的父母离异或父母有违法行为进入监狱而流浪,孩子完全感受不到家的温暖。在目前滞留的17个孩子中,6个智障儿童属于被父母抛弃遗弃,西安市流浪儿童救助站副站长仵典礼叹口气说,“智障儿童说不清家庭住址,而其他不愿回家的孩子也根本不愿透露自己的家庭住址。”
  虽然救助站的规定是被救助的孩子在这里能待15天,然后被送回家,但实际上由于很多孩子难以找到家人,只能留在救助站,留在这里时间最长的孩子王傲已经待了近5年。“反复救助是我们目前一个比较普遍的状况。”仵典礼说。
  无奈的反复救助
  “我流浪的时候每天捡瓶子、也给饭店洗碗,挣的钱买馒头吃,晚上就睡在大街上,后来110把我送到这。”14岁的王傲看上去比同龄孩子瘦弱得多,是救助站里的“小名人”,从2007年救助站成立就被救助,虽然多次有媒体报道,但他至今依然在救助站。王傲记忆中的童年几乎没有亮色,“我六七岁就离家出来,在没来这之前,一直在流浪。”王傲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紧紧攥着的小汽车。“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只是恐怖的印象:小时候在家时,爸爸经常打他,用烟头烫他的腿,还让他出去偷东西。
  王傲已经来这5年了,和其他孩子不同的是,他的家庭住址很清楚,却始终“送不回去”。他的父亲曾来接过孩子,但救助站却并不愿意把孩子交到一个常年吸毒、还教孩子偷盗的父亲手中。“唉,只能把孩子暂时保护起来”,于重庆摸摸王傲的头,他介绍,王傲父母早年离异,母亲不知去向,父亲是吸毒人员,家里老迈的奶奶无法照顾孩子,他进出救助站至今已经七八次,但始终难以找到有能力的抚养人,2012年,王傲的奶奶去世了。孩子只好一直待在救助站。
  贾艳红,11岁,离家3年,被救助一年半;张园,12岁,离家约一年半,被救助时间为一年……这样的名单还可以列很长。
  关于未来,王傲没有多少想法,救助站里虽然衣食无忧,有阅览室有玩具,但这对于一个没有接受正常教育的孩子来说显然不够。由于救助站里的老师多为女性,加上救助站附近正在搞建设,孩子们出去玩一次并不容易。王傲也表示“想出去”,但出去干什么他并不清楚。张园希望能出去打工赚钱看奶奶,但她有些疑惑地问记者,“是不是我没有户口不能打工啊?”
  于重庆叹了口气解释,这些收容多次的孩子很多已经习惯于流浪了,不愿意待在家,天气好时会带他们打打羽毛球,但是万一孩子再次跑出去受伤或是走失,跑得快了这些女老师还追不上呢,我们作为临时监护人,确实有难处。
  “认不得字我心里着急”
  除了安全,更多的还是教育问题。记者随机询问了3名智力正常的孩子,几乎都表示自己“识字不多”。
  “这是‘你’字吗?”12岁的张园指着“尔”字问记者,她对识字很有热情,拿着记者的采访本尝试着念下去,她说,“我会写自己的名字,我上过幼儿班,简单的字会写几个。”说着,她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纸上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悄悄告诉记者自己奶奶的名字叫欧凤英(音),由于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她写的凤字笔画是反的。写完后见自己写的歪歪扭扭不好看,她又趴在桌子上写了好几遍,这才害羞地拿给记者看。“我想上学,上学就可以认字了,现在认不得字我心里着急,什么都看不懂。”张园一边玩弄着手里的笔一边说。
  相比张园的受教育情况,11岁的贾艳红能好一些,“我上过一年级,能认一千多个字呢,不信你考我。”说着他就翻开桌子上放的工作记录本一个字一个字读起来。当记者采访完快要走时,贾艳红用小手拉着记者的衣角,轻声说:“姐姐,你过几天还能来不?能不能给我捎样东西啊?我想要个收音机听新闻,听英语,我们这里的那个电视机大家都看,太吵了。”
  对于这些,于重庆很了解却也很无奈,“我们心里也着急得不行,像王傲,来了将近5年了,没念过书,今年我们会申请把他送到福利院让孩子接受正规教育。”于重庆道出了他们的苦衷:这些孩子的年龄段、文化程度都不一样,而且流动性也强,课实在是难以系统地上。要是把他们送到外面的学校去上学,牵扯的问题就更多了,那就需要我们的工作人员来护送和管理,一旦孩子在上学路上走失,或是再次流浪,在上课期间、在学校内出现问题,我们救助站和工作人员作为临时监护人要承担责任。
  目前救助站能做到的也只能是让工作人员有闲暇时间了给孩子们讲些简单的小知识,还有就是每周末会有各大高校的学生来做志愿服务,陪小孩做做小游戏,去图书室看看书。
  “流浪孩子回校园”倒计时
  “孩子需要的不仅仅是玩耍,更重要的是教育。需要的不仅仅是吃饱穿暖,还需要步入社会的自信,需要获得生存下去的技能。”西北大学正诚爱心社成员袁雪梅在她的工作日志里这样写道。她是救助站志愿服务队的一员,对于年龄稍小的正常孩子,我们只需尽我们所能给他们欢乐就可以了,对于年龄稍大的正常孩子,其实他们需要的是心理疏导和教育。
  “我们目前的工作重点已经逐步放在了流浪儿童的教育上。”仵典礼介绍,2012年国家民政部提出2012年底前不允许大城市街面上出现流浪儿童,为此西安市民政部门和救助站做了大量的工作,仵典礼说,“冬天天冷,夏天天热我们都会每天有专人在街头寻找流浪儿童。目前西安市街面上的流浪儿童几乎没有了。”
  一般来说,救助时间长的孩子会被送到儿童福利院接受正规教育,学到谋生的技能。救助站正在盖一座6层新楼,建成后将成为西北地区最大的未成年人保护中心,仵典礼介绍,目前学校里的老师多是生活老师,教学方面的力量比较薄弱,等这个楼完工以后,针对长期滞留的孩子,可能会在内部办一个学校,从外边聘请一些老师来教他们文化课,心理疏导老师的聘用也在计划之内。
  陕西省民政厅公布了今年准备实施的10件惠民实事,其中包括开展“流浪孩子回校园”行动,旨在帮助流浪未成年人接受义务教育或替代教育,预防和减少困境儿童流浪乞讨和重复流浪现象。民政部门工作人员介绍,我市今年的一项重点工作就是保证主要区域里的流浪儿童被救助,救助时间长的儿童得到完整的教育,这项工作正在制订方案,后续将持续推进。
以上内容来自:西安晚报
[责任编辑:yfs001]http://news.gmw.cn/newspaper/2013-04/22/content_126572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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