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女儿这些年的遭遇,武钢的痛苦溢于言表 摄/法制晚报记者 柴程 法制晚报讯(记者 邹艳 邵裴) 单亲父亲武钢带着女儿相依为命,为了让女儿早日成才,他对女儿以棍棒教导。一次痛打后,10岁女儿跟工友一同失踪。 为了找女儿,武钢走遍全国,四年之后,父女终获团聚。然而,女儿却面临不能与人正常交流的困惑。武钢才发现,4年里女儿曾被工友数次强奸。 在法官、检察官的帮助下,失踪少女走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阴影。今年9月初,女孩踏进了高三课堂。9月26日,她度过了18岁生日,开启了新的人生。 这些年里,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单亲父亲又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丽案调查记者为您讲述这起案件背后的故事。 严厉 常因小事殴打孩子 这个冬夜很静。突然,伴随着一声狗叫,呼啸的北风从空荡荡的工地上空吹来,光秃秃的树枝在灯光下摇曳起奇形怪状的黑影,如幽灵般在丽丽眼前闪现。 6岁的丽丽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恐惧和寒冷将她团团包围,她蜷缩着身子,冻得发抖却不敢挪动半步。 屋内的父亲武钢正在生她的气。 丽丽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被父亲惩罚。在她3岁那年,母亲因为嫌穷离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从此,她和父亲相依为命,挨打挨骂是常事。要么因为学习,要么因为没做好家务。 这一次,是因为父亲给她安排看的书她没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丽丽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边哭边说:“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贪玩了。” 丽丽自尊心很强,最受不了的是父亲的骂。有一次,丽丽没按父亲的要求看书,她被父亲狠狠地骂了一顿。丽丽三天没有理父亲。 “恨铁不成钢。”武钢说,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爱。 对于初中没有毕业的武钢来说,他坚信棍棒之下出孝子,也深信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为了女儿的学业,武钢没有少费心思。他根据女儿上学、放学的时间,制定了一个时间表,从周一到周日,每天从早到晚的学习都安排满了,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被各个课程占满。 此外,武钢对丽丽的生活要求也很严格,她的衣服必须叠整齐,书包必须挂在那颗特定的钉子上。每一次犯错,必然会挨打。在武钢看来,正是自己的严厉,才有了女儿的懂事、乖巧。 懂事 清晨为父亲做好饭菜 夕阳西下,晚霞洒满天空。工地上一天的劳动终于结束了。武钢放下手里的工具,赶紧往家里赶,因为女儿在等他。 刚来北京时,丽丽进了学校读书,那时她还不会做饭。而父亲每天早出晚归,丽丽常常挨饿。于是,武钢就在油漆桶里装满了饼干、面包,丽丽饿的时候就靠零食充饥。 如果出差,武钢就把女儿托付给可靠的工友寄养几天,每次给工友几百元钱。 武钢的工资不高。除了供养丽丽上学之外,武钢每个月还得给家里的老母亲寄生活费。父女两人的生活很艰辛,武钢从来不多花一分钱。武钢还记得父女俩在北京的第一个春节,他给女儿买了一个文具盒,女儿高兴了很久。 在父亲的指导下,8岁的丽丽开始学着洗衣服、做饭。 武钢还记得女儿炒的第一个菜是土豆片。“虽然炒糊了,也没熟。但我还是鼓励女儿说很好吃。” 武钢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冬日清晨,当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才发觉女儿起了个大早,已经将自己要带的饭菜都做好了,武钢感动得差点落泪。 “有土豆、豆包。我现在都记得那天饭菜的味道。”武钢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拮据 三人合租7平米小屋 几年后,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武钢父女的生活。 2004年,武钢认识了30岁的安徽阜阳籍工友陈星。两人无话不谈,很快以兄弟相称。 有一天,陈星告诉武钢,自己的房租已经到期。考虑到经济原因,武钢同意陈星和自己一起合租,三个人住在了一间只有7平米的出租屋里。 刚开始的时候,三个人很融洽,陈星对丽丽也照顾有加。 有天吃晚饭时,丽丽说学校要开运动会了,需要一双运动鞋。武钢说:“等我明天下班后给你买。” 第二天早上,陈星就将新买的运动鞋送到了丽丽的学校,丽丽高兴坏了。 平常下班后,陈星常常会带回丽丽爱吃的零食、新玩具。这些都是丽丽在商场里看到,而父亲却舍不得给自己买的。 陈星就这样当上了丽丽的干爹。 “我觉得女儿从小没有妈妈疼,多一个人疼是好事。”武钢说。 在征得武钢同意后,陈星时常带着丽丽去天安门等景点逛逛。这让在农村出生的丽丽大开眼界。 与武钢的严厉不同的是,陈星对丽丽很温和。 每次武钢教训丽丽的时候,陈星总是帮丽丽说话。武钢觉得教育子女就应该严厉,陈星不该向着丽丽。而陈星,并不认可武钢的教育方式。 久而久之,武钢觉得女儿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武钢和陈星之间的矛盾渐渐凸显出来。 变故 女儿工友同时失踪 转眼到了2005年暑假。 7月11日,当同学们都沉浸在暑假即将来临的喜悦之中时,丽丽却忧心忡忡。因为她的成绩没有达到父亲的要求。 当晚,武钢用棍子将丽丽的身上打得乌青。这让丽丽心中的积怨达到了顶峰。 陈星再次像救星一样来到她的身边。当天晚上,陈星告诉丽丽,他将带着她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过好日子,逃离父亲的魔爪。处在对父亲恐惧中的丽丽答应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星起床出门了,不久,丽丽也起床了。 武钢睡得迷迷糊糊,以为丽丽起来上厕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还不见女儿回来, 武钢渐渐有些不安。他从床上下来,披上衣服来到了厕所门口。武钢对着门连喊几声,没听到任何回应。从女厕所出来的人告诉他,里面没人。 武钢顿时慌了,他跑去女儿常去的伙伴家里、工地以及每一个女儿可能去的地方寻找。依然没有丝毫线索。 邻居告诉武钢,曾见到丽丽去过厕所,后来就不知道她去哪了。 武钢在慌乱中想起陈星。他拨通了陈星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可是,无论武钢在电话里说什么,电话那头都只有一句—“信号不好,听不见。” 武钢又换了三台电话打给陈星,陈星仍说听不清。武钢有种不祥的预感。 武钢跑去派出所报案,但由于女儿失踪不到24小时,还不能立案,他只能回家继续等待。 焦虑 彻夜假设种种可能 这天晚上,陈星没有回家。 当武钢再次拨打陈星的电话,对方却已关机。武钢开始相信工友们的传言:丽丽被陈星带走了。 有关陈星的记忆一点点在武钢的脑海浮现。 陈星很勤快,工友们对他的评价也不差。过年时陈星会买肉回家,对武钢和丽丽都非常好。就在事发前,武钢还打算给他介绍对象。 武钢猛然发现,对这个相处了一年的工友,除了他的电话和老家的地址,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这一夜,武钢彻夜未眠,他开始假设种种可能。 “前段时间,陈星弄回来一个二手录音机播放歌曲。他会不会把丽丽弄残疾,去大街上卖唱啊?” “他会不会直接把我女儿给带出去卖了?” “或许他只是带丽丽出去转转而已,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呢。” 在床头坐了一宿,打遍了所有电话,仍没有任何消息。第二天,武钢再次到派出所报案。 之后,武钢开始了大范围的寻找,工地附近、北京的各个城区,能够去的地方,他都去找过了。 但女儿和陈星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迹。 思念 抱着书包不舍放下 夜深了,漆黑的工地显得格外空旷。 茫茫夜色中,只有一间屋内的灯光依然亮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的一切:武钢坐在床头翻看着女儿的书包:课本、作业本,还有日记本。 在这本小小的日记本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我好想我的小伙伴慧慧(丽丽的小伙伴)”。 看到这里,武钢的眼圈湿润了,不知道现在的女儿身在何方,她是否也会像想念小伙伴一样想念自己。 武钢已经记不清,多少个夜晚他抱着女儿的书包舍不得放下。这是女儿留给他的唯一的纪念物。每次想女儿的时候,他就会翻出她的书本,就像女儿曾经在自己眼前翻书本一样。 在无数个夜晚,武钢就坐在床头,用笔和纸抒发着自己对女儿无比的牵挂和思念。“女儿啊,你现在在哪里?” 警方没有消息,接下来的每一天,对于武钢来说都是煎熬。 “我想打工挣点钱,然后出去找她。”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武钢常常是干一会儿活,哭一会儿,精神恍惚。 2005年9月26日,是女儿的生日。 回想起以前的生日,无论口袋多么紧,他都会给丽丽买她最爱吃的蛋糕。而如今,他却只能痛哭一场。 法制晚报讯(记者 邹艳 邵裴) 等待 去哪都随身带着手机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武钢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一位老乡告诉武钢:“我昨天在某某商店看到了你家丽丽,我还跟她说了句话呢。” 武钢听完当即扔下手头的活,跑向商店。然而,在商店里外打听一圈之后,他再度失望而返。 像这样的事已不止一次,每次听人说哪里有个女孩跟丽丽长得像时,无论多远,无论多晚,武钢都会赶过去。 不管是走路还是坐车,武钢的眼睛总是盯着每一个孩子。只要看到有跟丽丽长得像的人,他都会跑到跟前看个究竟。 自从女儿失踪之后,每次坐车武钢都会给孩子让座,“每次给小孩让座,我就感觉是给我女儿坐了一样。” 丽丽走后,武钢睡觉再也没有脱过衣服。他怕女儿突然给自己来电话,怕她突然回来敲门。 武钢的手机号一直没变,这是女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帮他选的号。 手机成了武钢的命根。无论去哪,他都随身带着手机。有一次,武钢误以为手机丢了,急得到处寻找。工友们都被他吓了一跳,后来他在口袋里找到了手机,又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的一切都可以丢,就是手机不能丢。只要我手机在,我女儿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到回家的路。”武钢说。 负债 谎称十万元征集线索 为了打听陈星的下落,武钢使尽了浑身解数。 不久,武钢打听到陈星有个老乡叫王刚,跟陈星关系较好。为了从王刚嘴里套话,武钢特地借钱给王刚买了一个新手机,尽管自己的手机已经破旧不堪。 渐渐的,武钢和王刚成为了朋友。 有一天,王刚从陈星的一个朋友那里得到消息:“陈星让我告诉你,丽丽在他那边读书,他把丽丽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而关于陈星的下落等其他信息,王刚一概不知。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希望之后武钢又陷入了失望之中。但是他不愿意放弃,“我一直相信,孩子一定可以找到。哪怕她20多岁,我50了,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北京的工地他都去过了,于是武钢就想去全国打工。“因为陈星没有其他本事,只能跟我一样在工地干活。”武钢寄希望于可以在工地遇见陈星。 每到一处,下班后武钢都到处找丽丽。“我没什么业余爱好,找女儿是我工作之外唯一做的事情。” “虽然我没钱,但我妻子有钱。只要你给我提供线索,我妻子可以给你10万元。”武钢甚至开始向周围人撒谎。为了找女儿,他已经负债累累了。而妻子,自从离开后再也不管女儿了。 “我是迫不得已。只要能找到我女儿,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武钢哽咽着说。 波折 获工友电话却打不通 有一天,武钢听说陈星回阜阳老家了。于是,他借了几千元钱,坐上了去往安徽的火车。 为避免陈星有所防备,武钢没有进陈家门,而是向邻居们打听。他得知,陈星曾经带回来过一个很小的女孩,后来又出去打工了,再没回来。 在阜阳的街头游走了十几天之后,武钢花光了身上的钱却没有找到丝毫线索,他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北京。 自从女儿走后的第二年,武钢就得了抑郁症,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常常神情恍惚,头疼得厉害。实在难受的时候才吃点药。“药太贵了,平时我都不敢吃。”武钢没有按医生的吩咐来服药,症状也一直不见好转。 2009年的一天,武钢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自己神情恍惚,似乎要飘起来一样。突然,他接到王刚的电话,告诉了他陈星的电话号码。 武钢顿时来了精神,他当即拨通了陈星的电话。 “你要养孩子不是问题,但咱们得见个面吧。”虽然武钢心里恨极了陈星,但他依然努力克制。 但是问到他在哪里的时候,陈星却支支吾吾,借故挂了。 在接下来几天的电话中,陈星告诉武钢,说他在唐山。 第二天,武钢就来到了唐山,在陈星提供的那个工地上,工友们说陈星曾经在这里待过,后来不知道去哪里了。 武钢再次无功而返。此后,陈星的电话再也无法接通。 团圆 父女重逢抱头痛哭 给陈星打电话,成为武钢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 几个月之后,陈星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在警方的帮助下,他很快确认了陈星在上海的位置。 2009年4月底,武钢和警察一起坐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车。 2009年4月30日,上海浦东新区某派出所。此时,丽丽失踪快四年了。 当武钢推开门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站在屋里的女儿。她低着头,却明显地长高了好多。 丽丽抬起头时,武钢看到了她酱紫色的脸,顿时,一阵心酸涌上武钢的心头。“这几年,你都怎么过来的?”面对武钢的问话,女儿一言不发。 在另一房间里,武钢看到了陈星的口供笔录,知道了陈星这四年里多次对丽丽实施强奸。一股愤怒涌上心头,“我真想杀了他!” 关于过去那四年的生活,武钢不敢问得太多。 其实,武钢不知道早在2005年7月份女儿离家出走前几天,她在陈星的哄骗下与他发生了性关系。 在随后四年的生活中,陈星多次对丽丽进行奸淫,懵懂的丽丽渐渐感觉到害怕和羞耻,身体的伤痛让她想拒绝“干爹”的要求。每当这时,陈星便用暴力手段逼她就范。 就这样,原本应该在学校享受无忧无虑童年的丽丽,一直辍学,跟随陈星在唐山、上海两地生活了四年,被陈星数次强奸。 武钢无法想象,过去的几年里女儿是怎么过来的。 “爸爸,都是我不对!我知道你以前严厉要求我都是为我好……”丽丽哭着说。 武钢:“你为什么不给爸爸打电话啊?我手机每天24小时为你开机。” 丽丽:“开始的时候,陈星说若我给你打电话,他就弄死我。我害怕,一直不敢。后来,我把你的号码给忘了……”父女俩抱头痛哭。 创伤 看到同龄人心生自卑 丽丽从上海回来后,肚子常常疼痛难忍。武钢带着她去看了很多妇科大夫,治疗了两年才康复。 对丽丽而言,除了身体的疼痛,难忍的还有心灵创伤。 “我看到那些跟我同龄的学生,都忍不住有种自卑感。因为我觉得自己比她们低下了很多。我努力想让自己开心起来,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丽丽哭着说。 “在回来后的一年半时间里,她常常在睡梦中尖叫。”武钢说。以前活泼开朗的丽丽,精神恍惚,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她每天低着头,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跟人说话。 “她不敢抬头看别人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有很多畏惧和不信任。”石景山法院的法官牟芳菲说。当牟芳菲问丽丽对陈星的想法时,她一言不发,只是在纸上重重地写下四个字:“判他死刑。” “我见到她时,可以感觉到她内心很害怕。她说话只能一字一顿,不能正常的交流。”检察官赵广静说。 为了帮助丽丽尽快走出心理阴影,石景山检察院联合教委聘请心理老师对丽丽进行了长期的心理疏导,帮助她找回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关爱 法官鼓励她走出阴霾 2009年9月21日,石景山人民检察院以涉嫌拐骗儿童罪、强奸罪对陈星提起公诉。2009年12月1日,石景山人民法院以强奸罪、拐骗儿童罪对陈星判处有期徒刑10年。 为了让丽丽能够上学,石景山人民检察院、石景山人民法院的工作人员做了很多努力,丽丽最终进入了一所打工子弟学校继续念书。 承办案件的法官牟芳菲多年来一直默默地帮助着丽丽。她为丽丽找来初中课本,还每年给她送衣服、写信,像姐姐般嘘寒问暖。 渐渐地,丽丽向这位法官姐姐敞开了心扉,她常给牟芳菲法官打电话、写信,讲述自己新生活的困惑和喜悦。牟芳菲法官常常鼓励丽丽,帮她解答学习和生活上的各种困惑,她成了丽丽的心灵导师。 2011年,丽丽回到家乡上高中,武钢仍然在北京打工。 “姐姐,我们要文理分班了,你说我学哪个才好呢?”“姐姐,我下周要演讲,我很紧张,怕讲不好啊。”“姐姐,今天是中秋节,祝你全家节日快乐哦!”“姐姐,我们班一个男生说喜欢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这是丽丽在学校给牟芳菲法官发来的信息。 如今,丽丽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个联系的人往往是牟芳菲法官。有一次,她甚至把一道几何题发到了牟芳菲法官的手机,说:“姐姐,这道题我解不出来了,你帮我看看吧。”牟芳菲法官哭笑不得,但还是耐心地给她把解题步骤一点一点写清楚后发回了她的手机。 展望 希望女儿成为老师 也正是心理疏导和牟芳菲长年的关爱,如今,丽丽已经完全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开始了她人生中一段新的里程。 今年9月,丽丽踏进了高三的课堂。她不仅跟同学们的关系很好,学习成绩也不错。 “爸爸,我要考个好大学,以后等你老了,我送你一套房子。”丽丽常常发短信、打电话给父亲,嘘寒问暖。 自从女儿回来后,武钢每个节假日都可以收到女儿的祝福,哪怕情人节也不例外。 如今,女儿成了武钢的骄傲,不管是邻居街坊还是亲戚朋友,看到丽丽的人都对她充满赞扬——乖巧、懂事、善良。 “丽丽总是让我找个伴儿,每年都有人给我介绍。但我现在不考虑其他,我要等女儿先嫁人了再考虑自己的婚事。我活着是为了女儿。”武钢看着远处,吐出了一个烟圈,悠悠地说。 关于女儿的未来,武钢已经给她规划好了。“20岁之前不准恋爱,恋爱对象一定要经我同意。”武钢坚定地说道,他想让丽丽以后考师范类院校,安安稳稳地做一名老师。 “我心底一直有个顾虑。我怕以后娶我女儿的那个男人知道了她的过去后对她不好,抛弃她。”武钢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我现在要挣钱,一定要给我女儿建一座房子。”武钢用脚尖狠狠地踩灭了地上的烟蒂,“若真的有那一天,她也有地方去住,即便我不在了也放心。” (文中当事人均为化名) 文/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邹艳 实习生 邵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