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12点过,小雨濛濛,腼腆的刘桥钰提着行囊,在菜园坝火车站上了火车,他去江西南昌的表姐那里打工。上火车前,一旁的中年男人给他撑着伞嘱咐,“路上要当心,到了那里给家里打个电话。” 说这话的男子是刘桥钰的养父刘涌。自从20年前捡回刘桥钰后,刘涌一直都在帮其寻亲,但依然杳无音讯。前两天,趁刘桥钰打工出门前,刘涌带其到派出所采集DNA样本,以增加寻亲希望。 20年前 “巧遇”了个孩子 刘涌家住沙坪坝模范村89号4-2。提起寻亲,他还比较着急,刘桥钰看似比较淡定。刘桥钰说,因为20年在这个家里,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外人。 刘涌47岁,27岁那年,新婚不久的他,多了个“儿子”。1994年5月28日,刘涌和妻子从江北坐车到渝中区,途经上清寺的立交桥。坐在车窗边的刘涌,看到一男孩赤身裸体地站在立交桥上,周围有些看热闹的人,小孩很慌张,刘涌看他可怜,在就近的车站下了车。 刘涌和妻子来到立交桥上,从清洁工那里知道,小男孩几分钟前被一名胖胖的妇女丢在了这里。刘涌赶紧脱下衬衣,将男孩裹了起来,送到了上清寺派出所。刘涌将小男孩交给了民警,和妻子走出了大门。 刚跨出大门,小男孩就冲了出来,拉着刘涌的手。刘涌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将男孩再次送进派出所。第二次,小男孩又跑出了派出所,牵着刘涌和妻子的手不放。这下,刘涌没有再将孩子留在派出所。在上清寺派出所做了记录后,刘涌带着孩子来到民政局,想给孩子找住所。 但孩子好像跟刘涌夫妇很有缘,他拉着两人的手,怎么也不放开。最终,经民政局同意,两人暂时将孩子带回了家。小男孩看上去不到3岁,刘涌暂时将他的生日定在了捡到他的5月28日。 小男孩取名刘桥钰,有桥上遇到的意思,也有“巧遇”的音。 记忆中的家乡 叫“东关” 收养刘桥钰一年多后,妻子怀孕了,但刘涌没有扔掉刘桥钰。今年,刘桥钰的弟弟19岁了,正在备战高考,两兄弟感情很好。 二十年过去了,谈起对家乡的记忆,刘桥钰说,印象中,家中有老奶奶,还有一个亲哥哥,有些北方口音,家里有拖拉机还喂着猪和羊。在一个夜晚,他和哥哥被妈妈带出了家门,坐上了长途车。途中,妈妈带着哥俩吃饭,因为没钱,还被老板骂了出来。坐完汽车后,刘桥钰和哥哥又被妈妈带上了火车。下了火车后,哥哥就被妈妈丢了,“我记得哥哥又找回来了,然后又被丢了第二次。” 刘桥钰当时告诉刘涌,家里的地方好像叫“东关”,爸爸的名字叫“延中”,自己叫“正伟”。因为全部是音译,刘涌得到的只是一些大概的内容。刘涌分析,刘桥钰的母亲,可能是长途坐车后,精神出现了问题,才将两个儿子丢在重庆。 养父二十年 不放弃寻亲 刘涌帮助刘桥钰寻根,经历了四个阶段—写信、询问外地司机、上网发帖,到取样DNA比对。 “东关”这个地名,因为小孩子发音不准确,刘涌找来了全国邮政信息大全,但“东关”,从城市到县城、从县城到镇到村,有好几十个地方。甚至是广东省的东莞市,刘涌也没放过。他给当地派出所写信,复印了刘桥钰几十张照片,放在信笺里。但事后无回音。 刘涌妻子是重庆市塑料六厂的下岗工人,1990年在化龙桥开了个杂货铺,维持家庭开支。做生意期间,刘涌只要有空,他就会向外地的货车司机打听“东关”这个地方。但司机告诉他,北方人为了辨别方向,也称东南西北为东关、西关、南关、北关。 进入2000年后,刘涌就买了电脑,通过一些论坛,发布刘桥钰的信息。 记者找到了好几条刘涌发的寻亲帖。去年,宝贝寻亲网的志愿者联系到刘涌后,告诉他可以到当地的公安机关寻求帮助,提取血样中的DNA。如果对方的家属也在网上寻亲,更容易找到。 昨日12点过,刘桥钰在菜园坝火车站上了火车,他去江西南昌的表姐那打工。在刘桥钰离开家的前两天,刘涌就急匆匆带着他到了土湾派出所“报警”,希望在民警的帮助下,能找到亲人。 刘桥钰在技术部门采取了血样,将DNA血样录入“全国公安机关查找被拐卖、失踪儿童DNA数据库”。如果DNA数据库里,有符合刘桥钰DNA的另一个人出现,那么他们就是亲人。刘涌觉得,最有可能先找到的是,刘桥钰的哥哥。 寻亲路漫漫,刘桥钰似乎不太着急,但刘涌很着急,“我并没有将寻亲当作是一种负担,它已经成为一种生活习惯。”刘涌希望在有生之年,帮孩子找到根在哪里,不管家里富裕还是贫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