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與媽媽接受海口網記者採訪
9月11日,海口網報道的《海口10歲男孩“失聯”11天 母親盼好心市民提供線索》引起社會各界關注。17日晚,尋子多日的童女士突然接到一位熱心市民打來的電話,對方稱在秀英區金福路的某網吧內看見了“毛毛”(孩子小名),隨后,得到消息的童女士急忙趕往該網吧,並見到了“失聯”多日的兒子,母子二人相擁痛哭。
“孩子為什麼要離家出走?離家這些天都做了什麼?在外邊吃的什麼、睡在哪裡?想到這些,我都好擔心,真害怕永遠找不到他了。”想起兒子失蹤的日子,童女士眼裡噙滿淚水地說到。毛毛告訴海口網記者,離家的18天裡,他在明珠廣場、燕瓊大廈等地玩耍,晚上則在網吧或大廈大廳裡睡覺,“每到夜裡就特別想媽媽。”
毛毛“失聯”的18天裡發生了什麼?
20日上午,海口網記者來到位於龍華區濱濂村的童女士家,看到了剛放學回來的毛毛,這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整整18天,這些天又是刮風又是下雨,媽媽都快哭瞎了,你知道嗎?”童女士緊緊抱著毛毛說到。童女士告訴記者,兒子“失聯”的那18天裡,隻要有一丁點兒消息,她都會立即去尋找。說著,她拿出兒子僅有的照片說到:“我就這樣拿著照片,像一個傻子一樣到處去找、到處去問。”17日早上,有市民給她打電話稱好像看到小童出現在上邦百匯城,她立即趕去找了一上午。
“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這些天你是怎麼生活的?有沒有想過媽媽?”海口網記者問。
“我離家出走,是因為媽媽打了我。”毛毛說,8月31日,他離開家的時候身上沒有帶錢,但因為小學生可以免費乘坐公交車,所以他當天獨自乘坐16路公交車到明珠廣場玩耍,晚上則在附近網吧睡覺。9月1日,媽媽在明珠廣場游樂城找到了他,但他害怕回家后挨打,所以轉身跑了。
“離開明珠廣場后,我坐公交車前往燕瓊大廈,因為那裡有一家網吧。”毛毛說,由於未成年,“網管”不讓他進去裡邊,所以他隻好在晚上偷偷“溜”進去,並在凳子上睡覺。
雖然解決了住宿問題,但吃在哪、吃什麼?對此,毛毛說:“我找人借了20塊錢,加上幸運地撿到了100塊,還有爸爸給我的8塊錢,所以就有錢買八寶粥吃。”就這樣,他白天在燕瓊大廈附近玩耍,累了就在大廳一樓的沙發上睡覺,餓了就買八寶粥吃。晚上則“溜”進網吧裡,“除了睡覺還能找到一些吃的。”
毛毛還告訴海口網記者,台風“海鷗”來臨當天,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聽說台風快來了,我就買了兩罐八寶粥和一個雞腿,吃得飽飽的。因為害怕,所以要填飽肚子。”此外,他還表示,離家出走的18天裡,特別想媽媽。“有一天晚上我偷偷跑回家,但看見鎖門了,我很難過,覺得媽媽不愛我了,不然怎麼會連找都不找我?”毛毛委屈的說到。而童女士則解釋到,那是由於自己剛好出去找孩子,所以才會把門鎖了,“怕孩子回來因鎖門進不來屋內,我晚上都不鎖門。”
毛毛的疑問:媽媽到底愛不愛我?
“媽媽,你不是不愛我了嗎?”
“傻孩子,我愛你才下手打你,怎麼不愛你!”
“媽媽,你抱得太緊了,我喘不過氣來。”
這是9月17日晚,這對母子倆相見后的一幕對話。
毛毛告訴海口網記者,他不知道媽媽是否還愛他,因為媽媽總是打他。“媽媽為什麼打你,犯了錯誤就要受到懲罰,對不對?”海口網記者反問到。“對,但是也不能打得那麼狠呀!”毛毛說,自己的手臂曾經被母親用晾衣架打出血過,也有過半夜被罰站在馬路上到天亮的經歷。對此,童女士也對自己以前過激的舉動進行了檢討:“我不應該打他,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我會反省自己,換一種方式來教育孩子。”
據了解,毛毛離家出走也與母親童女士交往的“叔叔”有關。在之前的採訪中,童女士的鄰居曾悄悄告訴海口網記者,毛毛的這位“叔叔”沒有固定收入,對毛毛也常常惡語相向,“罵他廢物、垃圾、不是個好東西”“我不喜歡他。”毛毛坦言。而看到兒子如此抗拒“叔叔”后,童女士也在昨天正式同這位“叔叔”撇清關系,“一切為了孩子。”
推來搡去的生活,毛毛身世坎坷惹人憐
在採訪的過程中,童女士多次情緒失控,控訴毛毛生父“不管不問”、“不給生活費”、“毛毛失蹤后並不尋找”等行徑,並聲稱“要讓毛毛與父親斷絕關系。”童女士的鄰居也紛紛指責毛毛的生父“是不負責的男人”。但誰知在一旁沉默寡言的毛毛突然開口:“不是啊,爸爸他很愛我!”
為何母親、鄰居們的說法和毛毛的看法會有這麼大的分歧?毛毛的父親又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帶著疑問,海口網記者詢問毛毛是否可以帶路去採訪一下他的爸爸,毛毛不僅爽快地答應了,還蹦蹦跳跳地在前方給海口網記者帶路。
毛毛的父親許先生已有75歲高齡,目前和毛毛19歲的哥哥生活在一起,住所離童女士的小店隻有不到一千米的距離。“我老了,還有病,下半身快動不了了,想管毛毛,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許先生說。此外,許先生還向海口網記者反映,毛毛曾經被“賣”過一次,對象是毛毛在四川雅安的阿姨。這一消息也得到了毛毛的親口証實:“阿姨讓我叫她媽媽,不叫就打我、罵我。”。“幸運”的是,最終毛毛還是被家人接回了海口,並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
“三年前我已經在萬寧給毛毛找好了學校,交了6年的學費,但這些學費最后被毛毛媽媽退了。他媽媽堅持要孩子上一所私立學校,我覺得毛毛就是在這個學校裡面學壞了。”許先生不滿地說到。但即使如此,許先生還是表示,他不會剝奪童女士作為母親的權利,“隻要她能好好撫養孩子,遵守法律把毛毛撫養成人。”
記者手札:
在採訪結束后,毛毛偷偷告訴記者,他很疑惑:“為什麼以前爸爸媽媽吵架都要帶上我?吵架后都要把氣撒在我身上呢?”對此,我竟沒有合適的話語去安慰他,內心感到十分愧疚。
也許,家不僅是孩子的生活依賴,更是孩子的情感寄托。孩子看到父母吵架會感到非常恐懼,一方面,他看到父母的情緒都失去控制,把自己扔到一邊,就感到自己隨時都可能受到攻擊。另一方面,夫妻吵架總會對孩子產生負面影響,即使孩子和吵架內容沒有關系,孩子也會擔心父母相處得不融洽會殃及自己。
據調查得知,經常面對家庭“戰火”的孩子,容易出現人際交往障礙,出現焦慮、多疑等症狀,而且對未來生活缺乏信心,尤其易對婚姻產生恐懼感。這樣的孩子長大之后往往變得霸道而難以與人和睦相處,在社會交往中難免遭人排斥,易產生挫敗感,最終成為“孤家寡人”。
個人覺得,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對孩子的影響是深遠的。所以,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父母既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別在孩子面前吵架,還要多與孩子溝通,給予他們更多的關注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