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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甘霖 于 2010-12-22 23:00 编辑
妈妈回忆,姐姐整理,来自骨肉亲情的呼唤
--------寻找走失17年多的儿子何力轲伟
一位母亲和家人寻找丢失多年的孩子,有17年多了。悲剧发生在1991年12月9号傍晚6点半左右,地点是湖北省宜昌市胜利二路的一家裁缝铺,往南走四个门面就是宽阔的汉宜路,过了汉宜路就是重要港口九码头了。胜利二路当年以服装生意为主,做量体做衣的裁缝生意,附近有九码头和长途客运站,交通方便,人贩子很方便转移。
1991年12月9号,快放晚学的时间,孩子吵着要妈妈抱,妈妈要忙着做晚饭没腾出手来抱。来店里取衣服的顾客刚走,孩子就骑在爸爸腿上一起玩大猫小猫长胡子的游戏,嬉闹过后又吵着要妈妈抱,哭的很厉害,就这样爸爸还是出去打麻将了(爸爸从不做家务和看孩子的)。妈妈放米下锅,切菜时就切好一块红萝卜,切成长方形好让孩子拿住吃,孩子吃着就独自一个人在门口玩,不到一会儿,就走出去到对面经常玩的地方去玩。不到半个小时,妈妈就喊不到孩子了,这才着急出去找,去小伙伴家找,到不远处的孩子经常玩的地方去找也没有孩子的身影。妈妈赶紧叫回爸爸一起找,向隔壁裁缝铺的朋友们打听,不到一根烟的功夫,邻居也发动人去找。等我们发疯一样叫着轲轲的名字找的时候,斜对面也是做缝纫的周师傅(他是宜昌当地人)回忆说,他刚看见孩子在他隔壁的旅社大门里看人家下棋了的(因为平时孩子爸爸会去那家旅社借用厕所,那里时常聚集着一些下棋爱好者,也会和那些围观者下棋,所以孩子在那也不足为奇)。妈妈立马拿着孩子的照片去洗,也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也到江边所有码头报案,贴寻人启事和照片。周师傅还回忆到,在天黑之时是看到一个男人抱着我们家儿子,他以为是我们老家的那位熟人就没在意。
走失时孩子身高92厘米,刚满三岁又一个月零四天。上身穿手工编织的胭脂红对襟毛衣,纽扣式红色平面玻璃,里面还有暗扣,毛衣里面还穿一件黑色领子的橘黄色有两颗扣的西服,(这件衣服有照片,也是小孩唯一的一张照片)下身穿军绿色的松紧裤,里面还有开裆棉裤,贴身内衣是秋衣秋裤,脚上穿的是外婆手工做的两接头的深蓝色棉靴。孩子眼睛又大又有神,嘴巴小巧,额头开阔。
这是孩子出事当天的情形,希望写下这些帮助孩子记起来,也希望孩子现在的养父母看到一些相似的线索能告诉孩子,起码让孩子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以下是一些孩子在宜昌(不到半年时间)生活的细节帮助他记忆。
轲儿:你是1991年下半年从老家湖北天门方岭给妈妈一起到宜昌帮你爸爸一起做裁缝生意的。你到宜昌后,我们房东王(明才)伯伯家的哥哥姐姐,你经常和他们一起玩的,你还记得吗?有胖胖的王觉哥哥和胖胖的王晓姐姐,还有隔壁爱喝酒的徐爷爷,徐爷爷家的隔壁就是你的小伙伴琳琳,琳琳姐姐的爸爸脚有些不方便,拄拐杖的,你有印象吗?再隔壁就是何婆婆,70多岁了,也是拄拐杖的。你快满3岁时你就会说“妈妈的名字叫刘艳君,爸爸叫何国发,老家是湖北省天门市横林镇方岭”,在宜昌时,当你听出别人讲的方言和你说的一样时,你就跟人家说:“我知道你是老家的人,我跟你回去吧,我要找妈妈。”因为妈妈回老家收割晚稻去了。留下你和爸爸在宜昌,你尿湿床了,你爸打你,还罚跪,你就关在房间里用圆珠笔在被单和被面乱涂,这就是调皮的你,不怕挨打的调皮的儿呀,15天后,妈妈从老家回宜昌,你说了自己尿床的原因,被罚跪,自己还偷偷跑出去向隔壁婆婆告状。你说爸爸没有好好做生意,经常去和人家下棋,打麻将,甚至爸爸和爸爸的朋友在餐馆吃的什么样的鱼你都可以一一说的很清楚。你是那么的聪明伶俐,学东西学的很快,人很机灵。而你在宜昌前的日子全是在老家天门横林方岭村度过的。
孩子,你在哪里,妈妈和姐姐,还有你外婆外公,舅舅,小姨们一家都在等待着和你相认的那一天啦!儿子现在在哪里,按照你的年龄你应该上大学了,不知你这些年在人家家里是怎么过的,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习,各门功课是不是特优秀,因为小时候你什么东西都喜欢跟姐姐争并且手很快,非抢到手不可,什么都想争第一。不知你记不记得你快2岁时的那个冬天,是1990年的冬天的一个早晨,妈妈在烧火屋(就是厨房,天门方言是烧火屋)烧热水准备刷牙洗脸用。灶台上有一满杯烧开的水。那时的灶是烧稻草和棉梗的,妈妈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提醒轲儿不要拿灶台上的水杯(杯子方言叫吧缸),会被烫到(烫方言叫胡)的,你那时还没有灶台高,看到那时妈妈每天刷牙用的水杯,就想自己拿去递给妈妈刷牙。当时妈妈嘴里念着轲儿不要去拿,刚烧开的水,等妈妈放玩柴去抢你手里的水杯,轲儿手快已经点着脚够在手里往下拖了,一瞬间,开水就淋下去,从上往下淋到脚,跟着你就嗷嗷大哭起来,当时穿的是背带棉裤,所以身上没有被烫到,可脚穿的是绿色担面方口棉鞋,袜子是深蓝色带横杠的袜子,等妈妈立马抱你起来脱掉鞋和袜子时,脚背的嫩皮和袜子一起被脱下来了,我的儿呀,那段日子你疼的面色惨白,五天五夜没离开妈妈身上,白天总是背着妈妈背上,夜晚睡觉总是妈妈抱着你,妈妈背靠在铁床靠背上,用腿顶着被子,不能让被子碰到你的脚伤还必须有空气流动,又不能离的太远你会冷。天气越来越冷了,棉裤又不能脱下,不然等第二天穿的时候就困难了,脚背上一直是水泡,血水,脓水的,血肉模糊,好久才长出新肉。这一直是妈妈的最心痛的。不知你还记不记得,等2个月后,你能一瘸一拐的走路的时候,你就得到村那头二伯二妈家,吃他家米缸里装的金裹(一种年货,湖北大多城镇过年都准备,用糯米做的,汤圆大小,油炸的,所以是金黄色,外面裹上芝麻,所以就叫金裹,又香又脆,小孩子一般都很喜欢吃)。二妈家又涛子哥哥,艳子姐姐,特别是艳子姐姐很疼你,每天放学了都要去家里看看你。家里还有婆婆爹爹(就是奶奶,天门都称奶奶为婆婆,称爷爷为爹爹),你婆婆一只眼睛是看不见的,村里人会跟你开玩笑教你喊瞎婆婆或桃之婆,(婆婆名叫黄桃之),你爹爹是赶酒的(旧时在乡村酒席上卖唱的,边拍筒子边唱,可以有饭吃和一点收入)脸上有麻子,人家也会故意教你喊麻爹爹或天喜爹(爹爹叫何天喜)。我们家是在小路边的,屋门前有几棵梨树,还有个草垛,家屋后是棉田,也有厕所和菜田,我们正屋右边紧挨着的是一个很小的茅草屋那是你婆婆的烧火屋,那还有一棵桃树,因为长在路边所以经常被人家偷吃。家右边就是一个大巷子,也是一个斜坡,斜坡往南下去是稻田,不远处有条小河,夏天会有荷花,也有菱角吃。特别是离家20米的斜坡边有一个‘丫’字型的树,有半边因为档住路给砍了,你就喜欢和大你两岁的姐姐在那里玩,两只手抓住树干,一只脚踩在被砍的树桩上就可以飞起来了,你和姐姐都最喜欢那棵树了。(现在那树也没长多高,这是唯一让妈妈觉得你还没有长大的念想。昨天你还在那棵树边玩,现在却怎么也看不到你的影子了。轲儿,你在哪里呀。2008年暑假,你姐姐会老家把那颗树拍下来了的,有照片看可不可以让你想起来)
轲儿,在你满两岁后没几天,那时你的脚还没完全好,还是一跛一跛的走路,妈妈突然大病住院了,那时你的一点也不关心妈妈和轲儿的爹爹婆婆一点也不知道妈妈是生病了,还以为妈妈去外婆家了,其实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是伤寒,医生不报希望能治好了,才让妈妈带着你和姐姐去照张照片做最后留恋,照片上的妈妈眼皮都抬不起,把你和姐姐一人放在一边的腿上,都没力气抱住,手瘦的都是骨头了,那是你唯一的照片,照片上你穿着的橘黄色的上衣黑领子的那件,你丢失时候还穿在身上呢。那时你就是因为妈妈病了才提前断奶的,每天只是睡在摇篮里,你婆婆摇啊摇,儿啊,你是否记得没奶吃,没妈妈抱的感觉,我住院后第五天,你艳子姐姐就带着你和姐姐去医院看妈妈,买了像你吃饭的小铁碗那么大的煮包子给你和姐姐吃,那时你很爱动,特别容易饿。后来,妈妈居然从死神手里逃回来,自己挺过来了。你还记不记得到了夏天,妈妈会在房间用大木盆给你和姐姐洗澡,那时就是播《新闻联播》的时间,你总会跟着播音员说“这是本台报道的”还有东洋之花的广告词你总会跟着一起说。洗完澡,妈妈就把你和姐姐放在床上玩,还把你们全身都涂满痱子粉,这样就又凉快又不会长痱子,你和姐姐都很开心地在床上玩,穿着可爱的蛤蟆裤,一起打枕头杖。傍晚妈妈要是还在地里干活没回家,你就会和姐姐在凉床上玩,凉床是木制的,漆上红油漆,四个脚上还有四个轮子,所以可以推着走,你那时使出全身的劲推着姐姐一直跑到人家家门口,在换你躺在里面,姐姐把你推回来,你们姐弟就这样玩的不亦乐乎,水田里的青蛙声,树上热闹的知了声,会不会是你童年间的回忆呢,这些比你大2岁的姐姐一直是记忆犹新的,她也只看那个老家呆到3岁就去外婆家了。她记得你胆子很大,你敢站在凉床上,叉开两腿,晃动身体让那么大的凉床跟着晃起来,你还不会摔到,你也会学母鸡下蛋的咯咯哒的叫。还有一次晚上,妈妈抱你做在床边,你吃着奶,姐姐在一旁,摸你的小脚丫,爸爸又脾气暴躁地要打妈妈,妈妈死劲护着怕打到你和姐姐,同时跟爸爸理论,爸爸几拳头打在衣柜上,衣柜都有了窟窿,现在衣柜在外婆家,姐姐的都记得这些,不知你有没有印象呢,可惜那时你太小了。家里房间里有电视机柜和14双喇叭的电视机,还有写字台,穿衣镜,妈妈头发很长,会辫很长的辫子,你和妈妈姐姐的合影就是的,还有夏天妈妈每天洗澡后都会穿一件深蓝色的带黑点的短连衣裙,姐姐也记得的,现在姐姐已经23岁了,她穿着妈妈那件深蓝色连衣裙跟你的小弟弟一起在2008年暑假合影了,也有照片的。
1991年,当棉花苗有你小屁股高的时候,下起了暴雨,我们家漏雨,用大的,小的盆子,木桶,挑水的大桶来接住那些漏下来的雨,你跟在妈妈左右说“妈妈,这里漏,这里也漏,还有那里….”还忙着把桶拖着接那些从屋顶漏下来的雨水,屋旁的大巷子滚滚的大水把前面冲成了更阧的溜破,1个小时后,雨停了,你赶紧跑出去,结果摔了个大跟头,当时妈妈很生气,还用一根棉梗条打你,打得很厉害,你就是那么倔强就是不哭,可妈妈心疼的哭了。大概一个月后,你爸爸在宜昌(做裁缝生意)打电话,带口信,三翻五次地要我过去帮他做饭,甚至先把你接过去,我想念孩子自然就会过去了,用这种办法硬是把我们母子弄过去了,结果那年12月,都快回家过年了,你却不知去了哪里。妈妈那年差点直接就跳进你走丢的附近的九码头的江边,要不是想到你姐姐也才5岁没人照顾,妈妈还真就不想活了。外婆得知消息后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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