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阳火车站,当剃了头发、身体枯瘦的李孝琼说出“大哥叫李孝楠,母亲叫杨素明,父亲叫……”时,已经是全国劳模的哥哥李孝楠,跑上去和妹妹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37年后重逢
哥哥抱住妹妹痛哭
9月9日,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继续在下着。中午12点,德阳火车站,距离成都至德阳C6306次动车进站还有约20分钟,李孝楠一大家子10余人冒雨早早地来到了车站,他们将在这里迎接失踪37年的亲人李孝琼。
12点15分,李孝楠等人通过绿色通道来到了C6306次动车3号车厢门口的位置。
12点20分,C6306次动车缓缓驶进德阳站。3号车厢门打开后,一个身材瘦小,剃了头发的老妇人缓慢走出来,身后是浙江台州救助站的3名工作人员。
看到眼前这个老妇人,虽然此前已经在照片和电话中进行了确认,但李孝楠还是很激动,快步迎上去,“大妹,你还认识我不?”
李孝琼说,“大哥叫李孝楠,母亲叫杨素明,父亲叫……”听到她说出父母名字的那一刻,李孝楠冲上前抱住妹妹痛哭起来。“大妹啊,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37年了哇,37年了……”
在李孝楠的搀扶及李孝琼养女黄江涛的陪同下,李孝琼走出车站出口。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兄弟姐妹都迎了上来。李孝琼能准确说出兄弟姐妹的名字,但不能与人对上号,毕竟已经过去了37年。李孝楠说,妹妹被拐走的那年,她的养女黄江涛才2岁,如今已经39岁了。
以为她已故
家人每年烧纸祭奠
“虽然这么些年来,我们还是在四处打听,看看被拐卖人员的信息,但实际上家里人都以为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李孝楠说,直到今年6月中旬,他才知道大妹还在世。
原来,今年6月中旬,一个陌生电话打到什邡皂角街道鼓林村村民黄江涛家里。这个电话是什邡救助站打来的,称他们在协助台州救助站核实情况,“他们问我认识李孝琼不,并发来一张照片。”黄江涛说,她只知道自己的养母叫李孝琼,家里人都说已经死了几十年了。黄江涛不敢确认,就来到舅舅李孝楠家,把手机里的照片翻给他看,“这就是李孝琼嘛!”李孝楠确信,照片里的人就是失踪37年的妹妹。虽然她的头发白了、人瘦了,但面相还能确认。
“没有想过啊,大妹还在世。”李孝楠回忆说,37年前,李孝琼与丈夫经常闹矛盾,在上世纪80年代,离婚是件不好的事,夫妻俩凑和着生活。“后来妹妹精神出现了异常。”李孝楠说,37年前的一天晚上,妹妹吃过晚饭后就没有了音信。后来听说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我们找了两年多,都没有任何消息,都认为妹妹出了意外。”李孝楠说,家里人已经认定妹妹不在人世了,逢年过节都要给她烧纸钱祭奠。
寻亲
一场意外车祸
救助站帮她找到家人
据浙江台州市黄岩区救助站工作人员赵阳介绍,今年2月14日,救助站接到辖区派出所电话称,辖区有一名流浪妇女需要救助。当时这名流浪妇女是在街头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救治,然而她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后被纳入流浪人员,由救助站进行救助。
赵阳说,“把李孝琼收到救助站后,发现她沟通有些障碍,怀疑精神方面有问题。”随后工作人员安排李孝琼进行了体检,没有发现身体疾病,于是让她接受了精神方面的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调养后,李孝琼的精神状况好多了,救助站再次试着与她沟通。李孝琼开始会说出“什邡皂角鼓林村”、“大哥叫李孝楠”、“母亲叫杨素明”等信息,但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以及其他信息。
工作人员经过多方核实,发现她所说的“什邡皂角鼓林村”的确存在,并且也确实有“李孝楠”这个人,此人还是今年评选的“全国劳动模范”。今年6月中旬,浙江台州黄岩区救助站联系上了什邡救助站。
归家
顶红布回老宅
哥哥承诺照顾她终老
9日下午,亲友先带着李孝琼来到当地一家宾馆洗漱。换上一身新衣服后,在亲友的陪伴下,李孝琼走向李家老宅。
鞭炮声中,李孝琼顶着红布进了院门,院子一角的一株紫薇花开得正艳。李孝楠说,老宅已经几十年了,还基本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她走之前就这个样子,只翻新了下。”李孝楠说,他们兄弟姐妹7个,他是老大,李孝琼是老二,所以称为大妹。
左邻右舍听说失踪37年的李孝琼回来了,都来李家老宅看望她。听着大家的招呼,李孝琼答应着,但也只能笑笑,因为这些多年前的邻居,甚至是小时候的玩伴,容颜都已改变,满头银发,认不得了。
李孝楠说,大家跟她说家里的变化,跟她说现在的生活,她就点头笑,但问起这些年她都去了哪些地方,她就不说话了。“被拐走的时候还是年轻人,都老了才回到家来,这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简直莫法想象。”李孝楠说,现在他也不想去提妹妹的伤心往事,既然一家团聚了,就是一件大喜事,“今年家里是双喜临门,我被评为‘全国劳模’,失散37年的妹妹也回来了。”
李孝楠说,接下来他想让妹妹接受治疗,尽量让她恢复健康,“我准备照顾她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