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甘霖 于 2021-6-5 23:10 编辑
燕赵都市报冀东版记者 李中 平师源 文/图
一件红马甲,背后印着“随手公益基金寻子之家”,胸前挂一个醒目的蓝色寻子牌,上面有儿子的照片和信息,这是滦县古马镇包麻子村37岁的陈新刚出门惯常的打扮,走在人群里会有很多人侧目,他不在意议论的杂音,反而希望能有更多关注的目光,“或许传的广了,在哪个偶然的机会,儿子就能找到我。” 这几天,陈新刚的这张寻子照片在朋友圈传遍,却没人知晓他寻子路上所经历的人间甘苦,被打乱的生活,揪心的惦念,还有无尽的期盼,没人能真切感受到他这几年生命所不能承受的重量。 儿子8岁时家门口丢了几个家庭的生活彻底乱了 2012年3月10日,陈新刚8岁的儿子陈杨朝梵在家门口被拐走,三年多至今杳无音讯,“孩子平时都住他姥姥家,当天是周六,风特别大,很冷,奶奶接回了家,中午吃完饭后,他拿着望远镜出去玩了,曾有人在庄东头看见过他,后来他回来,带回一块铁路上的石头,还问爷爷是否好看、喜欢。之后,他又出去了,时间大概是下午2点多,奶奶下午3点找他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人了,之后找了附近的很多地方,天黑还没找到,出动了很多人找了村庄附近的山上、水边,还有附近的铁路,但都没有找到,3月11日,又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直到今天也没有一点线索。”这些个情节,陈新刚重复了很多次,甚至儿子被拐前两个多小时曾给他打过的电话,让他一直不能释怀,“他给在外地工作的我打过电话,我还嘱咐他要好好听话,别惹爷爷奶奶生气,谁想到那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儿子的声音。我对儿子说过两天我就回去,后来我就一直在想当时我就应该回去。”设想了太多种可能,仍无法改变儿子被拐走了的事实。 此后,这个家庭被彻底击垮,乃至与其关联的几个家庭,奶奶家,姥姥家,陈新刚的奶奶家,亲戚家,生活都被打乱了。孩子的奶奶整天以泪洗面,梦里常常哭醒。不敢过多地给老人压力,陈新刚把痛苦都压抑在心底,一晚上一晚上地睡不着,精神恍惚,“很长一段时间大脑里都是空白。下班回家天天走的路,都不知道拐弯。”伴随着一次次寻找的希望幻灭,他身心俱疲,“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说话说不出来。”孩子的妈妈更是很长时间不能回家,怕回到这里看到孩子的任何痕迹。有一次,孩子的妈妈大早上就一直哭,说梦见儿子回来了,在梦里又是亲又是抱,正高兴的时候梦醒了,她一直哭着念叨“就算是梦,也让我做长一会儿啊。”类似的情节,几乎每天在家里上演。孩子丢的这几年,孩子的奶奶很少出门,家里也没有过过年,过过节,奶奶说害怕那种气氛,别人家都喜庆的,孩子不在家,他们在家偷着哭。用陈新刚的话说,一家人所经历的这种痛,真的痛,无法形容。 加入寻子联盟“抱团寻子”又找回自己 伴随着锥心的痛苦,陈新刚一直执念坚持走在寻子的路上。“没法多想,只能往好想,坏的不敢往下想,就一个心思,想找到儿子。”三年多来,他的足迹遍布全国,内蒙古、沈阳、天津、北京、云南、江苏……哪有线索,就奔过去,有的明明觉得十有八九不是,但是还要去,“万一是呢?”去就是希望。 有一次,随手拍解救乞讨儿童的公益组织的志愿者找到了陈新刚。2011年2月,中国社会科学院于建嵘教授发起成立了随手公益寻子之家,由民政部主管的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随手公益基金支持,随后陈新刚加入了这个寻子之家,和其他丢失孩子的家长一起组成寻子联盟,“抱团”寻子,来到这里,他再一次找回了自己。“在这里大家可以说是同命相连,虽然各有各的经历,但是感受都是一样的,痛都是一样的。平时在人群里的逃避都能在这里尽情释放。” 寻子联盟里的家长们会不定时地举办活动,大家寻子,也帮别人寻子,大家一起找,有资源一起共享,一边寻子,一边还做公益宣传,让大家小心警惕,看好孩子,不希望这种痛苦再降临。他们曾开着寻子车,带着1000多人的寻子信息到内蒙古、石家庄等地展览,穿着好心人赞助的寻子服、挂着寻子牌到展会上宣传,到媒体做节目,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能把孩子的信息扩大一点,聚集人们更多一点的关注,找到孩子的希望增大一点,“有的家长穿着印孩子照片的T恤跑马拉松,有的到人多的地方发寻子名片。能扩大影响的,能想到的能露个脸的,都做了。”陈新刚加入寻子联盟的这段时间,也曾有家长找到自己的孩子,这给了大家很大鼓舞。 前两天,他刚从南京回来,这次他是和其他十几个家长一起参加一个糖酒会,一个好心的酒厂老板要在他们的酒瓶上印出寻子信息,扩散出去,也是这次在南京陈新刚挂着寻子牌的照片被网友传到朋友圈,又传回唐山,广为转发,虽然照片不是特别清晰,但他还是接到好多线索。前两天有人告诉他在南京一个羽毛球馆,有个学球的孩子跟他儿子很像,他立马跑过去找,可以教练说并不认识,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说走出那个球馆他忍不住嚎啕大哭。在这样希望、失望再继续的过程里,陈新刚的内心经历着寻子的炼狱。 遇到过太多的好心人正能量鼓励自己找下去 虽然是失望而归,但是他还是很感谢提供线索的好心人,这几年里,他接到无数的线索,遇到太多的好心人,还有人发来鼓励的短信,所有这些都支持他继续寻找儿子,“手机里马上就存不下了,我想把这些短信打印出来,这些人的好我都记着呢。”他说有一个大姐,给他打电话说看到几个路上的孩子中有一个很像照片上的儿子,但是带着孩子又不敢拍照,电话里都能听出大姐的紧张和急切还有那份想帮他的热心,虽然没能提供确切的信息让他过去找,但是这些人、这些经历都让他暖暖的,想起来心里就有一股力量。 不仅如此,周围的人也给了他很多帮助,自己前两年经常往外跑找孩子,节衣缩食,印寻人启事,发寻人名片,路费住宿费能省就省,但还是不够用,亲戚们就经常给钱接济,村里人很多在打工的、上学的都帮忙发信息,有车的也是说有啥线索立马拉他去,不要车钱,开始还有好多村民到他家里拿上照片、启事就帮忙去四邻八村的张贴,这些陈新刚都记在了心里。当然他也遇到过利用他寻子心切打电话骗钱的,除了仔细辨别信息,他没时间顾及这些,也不会放过一点线索,他只希望儿子的正确的信息和他的寻子电话能通过正常的渠道扩散,能有机会让他找到孩子。 寻子从疯狂到理性中间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在距家十几里之外的铁矿上上班,有不定时的活动就请假参加,挣一点路费生活费,有线索就出去找儿子,这成了陈新刚近期生活的常态。从一开始漫无目的地疯狂寻找,到现在有意识地甄别线索寻子、扩大影响发动大家力量的理性寻找,这中间的改变夹杂着的是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无奈、心酸和悲凉。 “刚开始一段时间,到邻县的大山里找,没日没夜的,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干啥,就一个念头找儿子,家人担心都是让我老叔跟着我。”那种疯狂和执念至今让陈新刚心有余悸,那种漫无目的的茫然也给他带来过太多的痛苦,不到40岁的他现在已生华发。现在加入随手拍公益基金寻子之家,他开始用新的方式寻找孩子,他已经采集了血样,DNA入库,目前就是不断扩大影响,甄别线索,有了线索他先让对方拍个照片,差不多再过去,这样准确率更高一点,“三年半了,我都不确定孩子变化了多少。肯定长高了,该有1米5了吧。丢的时候有1米3。”说到这,陈新刚有些哽咽。孩子的奶奶一边抹眼泪一边比划,“当时孙子都能到我肩膀了。” 陈新刚加入的亲子之家除了找孩子,每次活动还会加上宣传,他们也会根据自己的经历呼吁倡议政府能加大力量干预,除了打拐之外,再建立完善的保障措施让拐卖儿童的事件越来越少,最大程度地减少这种痛苦。“我和我们寻子之家的成员在做的最多的宣传就是希望每个孩子的DNA信息都入库,都能像档案一样采集入库,医院、幼儿园、学校,这样庞大的系统建立起来,找孩子能更容易,丢孩子的事也会少。我听说陕西宝鸡就有这样的幼儿园,DNA采集入库,希望全国能推广。”陈新刚说,个人的力量,家长的力量,即使联合起来的力量和好心人的力量都是弱小的,希望政府能提供更大的保障力量,“我们群里有一个大姐自己的两个相差一岁多的儿子元元、豆豆在同一天失踪,还有一个叫宋朋朋的家长在孩子丢失后地孩子生日还摆上蛋糕全家人一起默默流泪,所有这些经历,每个人承受的这种痛苦都是不能承受的痛苦,希望这种痛苦越来越少。” 我会坚持找下去希望儿子能记得回家的路 陈杨朝梵丢失时8周岁,能记得家人的电话和地址,三年半过去,他已经11岁,应该上五年级,身高大概该有1米5左右,如今他在何方、过得怎样,这是所有人的牵挂,陈新刚说,他很想告诉儿子,爸爸妈妈一直没放弃,一直在努力找他,如果可以,也希望他试着找找爸爸妈妈,不管多远,一定要记着回家的路。 为了能让孩子的信息能更清楚地印出来,孩子的奶奶特意拿出了孙子和爷爷奶奶的合影让我们照得更清楚一点,还一个劲儿地说“这张照片更像”,而更令人心痛的事实,照片上的爷爷已经在去年去世,他遗憾地没能等到孙子的归来。 陈新刚抹着眼泪说,“我脑子里总是儿子原来的样子,他好像还总是那么大,一直没长大,其实三年多了,肯定长高了,长大了很多。” “丢失时穿深绿色裤子、蓝色牛仔袄带白色翻毛领,黑皮鞋,戴蓝白相间线帽子,拿一个望远镜。当时身高1.3米左右,牙齿不齐,还有未长出的牙齿,笑时有俩酒窝。孩子爱吐唾液,爱吐舌头,平时比较好动,性格内向,不挑食。”这是陈新刚的儿子陈杨朝梵的信息,如果您有相关的线索,务必与他联系或与本报联系,陈新刚的联系电话18932666127,本报新闻热线0315-2340000。也希望您能帮忙转发扩散,让孩子能早日找到家,与亲人团聚。
编辑:秦建军来源:燕赵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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