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回家网”助李雷寻亲
本报记者与“宝贝回家”志愿者合影
热心志愿者与李雷交谈
图片均由记者 陈新 阮瑞祺 石振华 摄
今日阳新讯(记者 石振华)7月8日,与家人分别20多年的李雷回家了。李雷回家不是偶然,是一个“宝贝回家网”及网友的参与下,李雷才能快速地找到他的家。“宝贝回家网”又是个怎样的网站?昨日,记者采访了“宝贝回家网”志愿者“逍遥”和“宝贝回家网“的创始人张宝艳。
“逍遥”是其中一名志愿者。3年前,经一个朋友介绍,她浏览了宝贝回家网站。“看完后,太多悲惨的家庭惨剧,让我不能弃之不理。”“逍遥”介绍说,最后,她就加入了他们当中去。
“宝贝回家网” 是个公益性的网站,他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赞助。它就像一座桥,他们无偿的帮助那些想找到自己亲人的人。“宝贝回家网”的志愿者就像一家人,这个大家庭至今大约有6000余人,且人数还在不断增长。虽然他们是一家人,可奇怪的是,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却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只记得对方的网名。
“一个志愿者就是一把泥土,但我们存在的意义,不是被淹没,而是与无数把泥土聚集在一起,成就一座山峰、一条山脉、一片群峰。这样的山峰,可以改变风的走向,可以决定水的流速。这风,就是社会风气,这水,就是文明进程。”这是“宝贝回家网”内的一句话。
被拐儿童撼人心
1992年,张宝艳看了一个名为《超越谋杀的罪恶》的报告文学,写的是几个被拐儿童及他们的家庭寻找他们的故事。
“当时我感到很震惊,我家住东北,那时候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孩子被拐走。”张宝艳说,小时候,父母吓唬孩子都说让拍花子(东北把人贩子叫拍花子)拍走他们,“我一直以为那就是吓唬孩子的,感觉人贩子就像生活在外星球的人一样,人贩子离我们很遥远,没想到现实社会中竟然真有人贩子。”
大约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张宝艳经历了一次短暂的失子之痛。她有个男孩,当时五岁,那天,她母亲带孩子去市场,一转身的工夫,两人走散了。她跑到单位告诉张宝艳孩子没了, “我当时头就大了,感觉天像塌了一样,直接就把结果想到最坏,孩子被拐了,”她当时就往外跑,到了楼梯那,“我就腿都软了,根本就走不了路了,”当时同事们都安慰她,没事,会找到的。“他们都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害怕,一边走一边哭,在书中看到的那些可怕景象一下都浮现出来。” 张宝艳说。
事后得知,儿子找不到她后,去了他爸爸单位。“虽然如此,可那种恐惧对我来说却是久久挥之不去”张宝艳说。
从那之后,张宝艳很关注儿童走失、拐卖的信息,也开始留意身边发生过的事。
在通化,张宝艳发现市里会不定期出现行乞的孩子,他们大部分在5岁到8岁之间,在地上垫块胶布,以手代脚在地上行走,但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健全的,他们来得突然,人数也多,不久又会突然间都不见了。张宝艳觉得这些孩子是被人操纵的。
后来,张宝艳渐渐了解到人口拐卖是一个巨大的产业链条,在这里,每个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他们有专门负责拐的、运的、卖的。如果你不了解,你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卖孩子还有批发的。张宝艳了解到,在这样的交易中,人有了价格,价格高可以卖到四五万元,低的也可以卖到一万元。男孩通常比女孩子贵,年龄小的要比大的贵,平均一个孩子会卖到两三万元。
宝贝回家网诞生
接下来,张宝艳和丈夫秦艳友共同想到下一件要做的事——建寻亲网站。
2006年8月,网站创建工作正式开始,秦艳友负责技术,张宝艳负责内容管理。在半年多的时间里,秦艳友在同事和学生的帮助下,搭建起了这个网上寻子平台。
2007年4月30日网站正式开通,网站名称叫“太阳城寻子联盟”。进入网站后,可以看到主页面上由醒目的两部分组成,一是“宝贝寻家”,一是“家寻宝贝”,在“家寻宝贝”中,遗失儿童的家长可以贴出自己孩子的相关信息,以寻求全国各地志愿者们的帮助;而在“宝贝寻家”中,有大量志愿者在街上拍摄的行乞儿童照片,为家长找孩子提供线索。
网站建立不久,一个“寻找‘铁链男孩’”的事件让这个网络寻子平台广为人知。
2007年5月9日,张宝艳在天涯网上看到由网友“长沙美容师”在广州拍摄的照片,那是一个赤裸上身的男性行乞者用铁链拴着一个正在揉着眼睛哭泣的儿童。她把照片放到“太阳城寻子联盟”的新闻中。不久,一位名为“阳光下小草花”的网友在网上发帖,号召志愿者们寻找并帮助这个孩子。在这个基础上,志愿者们迅速建立了QQ群,并决定将在全国几个主要城市同时举行志愿者活动,对寻找被拐儿童进行宣传。
在QQ群中,有一位网名“雅科夫”的武汉志愿者。2006年夏,雅科夫在天涯网上发布了一个帖子《宝贝回家:请帮助这些孩子找到自己的妈妈》,这是“宝贝回家”口号的第一次提出,雅科夫在帖子中展示的多幅街头乞讨、卖艺孩子的照片让人震撼。帖子浏览量达到1.8万次,跟帖者达700多人,并被多处转贴,影响巨大。
当网友们得知张宝艳有一个“太阳城寻子联盟”网站时,便建议她把网站的名称改为“宝贝回家网”,并号召志愿者以此网站作为全国性的寻子信息平台。当天,秦艳友就注册了“宝贝回家网”的域名,而张宝艳也就承担了联系全国志愿者的职责。就这样“宝贝回家网”应运而生了。
“大家在网上讨论时都很热情,但有活动时,参加的人就比较少。”张宝艳说,希望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些需要被帮助的人。
细节中寻找家人
张宝艳回忆,网站有个寻亲的孩子叫谢仙宾,他只记得自己是五岁被拐的,家里有个哑巴哥哥及一个叫谢艳红的姐姐,自己的家住在汉江边上。
“你可能觉得这点线索去哪找家,其实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张宝艳说,汉江只流经湖南、湖北、陕西、河南四省,这个范围已经很小了。
小谢说他是被卖到河南,他被卖去的时候,记得是坐了几天的车,所以,断定他的家应该不在河南境内。他还说他十几岁的时候,自己去湖北警方报过警,湖北警方在全省给他排查过,他的家也不在湖北境内,“我们就从饮食、风俗、植物、方言等多方面启发他的记忆,他终于想想来他小时叫爸爸是牙牙,把斧头叫响子。”通过在网上征询,得知这个方言是陕西话。“所以,我们就把他锁定在陕西。”
后来他们在安康真的找到了一个丢失了个孩子的谢姓人家,但那个丢失的孩子叫谢承理,而孩子的叔叔叫谢仙宾,老谢家丢的孩子是老大,没有哑巴哥哥,但老谢家的邻居中有个哑巴,小谢小时总是喊他哥哥,会不会是小谢把小时的玩伴当成了自己的哥哥呢。2008年春节,他们让小谢去陕西看一下,结果小谢到了安康,这家人就认定小谢就是他们丢了二十年的孩子,全村人也都认定小谢确实是这家人丢的孩子。因为小谢长得与这家人实在太像了。
但是,有一个细节却一直对不上,就是老谢家的孩子两个旋,而谢仙宾只有一个旋,当时我们就建议去做DNA,老谢家说,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根本就不用做DNA,但这个旋的问题却在志愿者的心里一直是个疑团。
在2011年春节,我们在网站发现另一个陕西安康的寻子资料,经过分析,我们感觉他们找的这个孩子更像已经找到家的谢仙宾,我们就马上联系了公安部打拐办,把这两个家庭的DNA与小谢的DNA重新进行了鉴定,结果,小谢真的是就是后来登记的这个家庭的孩子,小谢又离开了他已经生活过两年的那个谢家。
有时被认为侵权
但令人沮丧的是,一些明明看起来很好的事,却得不到配合,得不到理解。
“有一次,我给北京儿童救助中心打电话,问我能帮什么忙。他们说他们是官方的,有自己的工作人员,不需要帮忙。”张宝艳有时候也很无奈。
“关于救助站和福利院,我有很多话想说。”因为剧本的创作,张宝艳对此有更多感触,“现在救助站里有很多孩子,因为年龄小或其他原因,他们说不清家在哪里。但救助站没有把信息公开,只是等丢孩子的家人上门找。结果孩子就在福利院里长大,找不到家。”
家在成都的张宇便是如此。1999年8月1日,张宇在吃完午饭后走失,其父张利忠当时发动了30多位战友四处寻找并报了案,并在之后几年间,走遍了四川省每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发了5000多份寻人启事,但没有进展。直到2006年,成都一家报纸对市儿童福利院里走失儿童作报道时,张利忠赫然发现,他的儿子就在其中,父子同城生活7年,终于相见。
“就是因为这些信息不公开,不透明。”张宝艳说,很多志愿者曾经找过救助站、福利院这些单位,希望把他们掌握的孩子信息发布到网络上去,等待家长的认领,但均被以侵权的名义而拒绝了。“他们说只有民政部门的网站才能公开这些信息。但他们没有这样的网站,有些福利院建网站了,但里面也没有孩子的信息。”
“如果全国收留孩子的救助站、福利院都把信息发到网上来,我相信会让更多的孩子找到自己的家。”张宝艳说。
但侵权问题依然困扰着“宝贝回家网”的志愿者们。“我们曾经把一张来自于福利院的照片放在网站上,他们立刻打来电话让我们把照片撤下。包括志愿者把街上流浪儿的照片发到网上,都涉及到侵权问题。”
网站属纯公益性
正因为这样,张宝艳和秦艳友始终坚持网站的公益性,他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赞助。所有网站运营的费用,都由他们自己承担。
在“宝贝回家网”上只有一个商业网站链接,该网站为宝贝回家建立了一条热线,全国各地的家长都可以通过这个热线打到张宝艳的手机上,而无需支付长途通话费。
到目前为止,全国宝贝回家志愿者大约有6000余人,从10多岁的孩子到老人。其中一些是企业经营者,“他们原本只是想给网站提供赞助,但被拒绝后反而对当志愿者有了兴趣。”
目前,已经有474人通过“宝贝回家网”找到了亲人。但目前还有家寻宝贝的有11371人,宝贝寻家的有5782人。“期待大家的帮助,帮助他们找到他们的亲人。”张宝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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