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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新闻周刊:救助,从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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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 发表于 2012-12-16 08: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周视点:救助,从心开始  主持人:
  “郑州一处立交桥下,一名农民工死了。有人说是病死的,也有人说是被冻死的。而在其他农民工看来,他,不该死。” 12月1日河南一家报纸的报道让人感受到了比寒冬更为冰冷的现实,因为这位农民工在死之前已经在桥下躺了20多天,120来过两次,但他还是死在了这个城市闹市区的立交桥下。每当看到这样的新闻发生,我们都会感叹社会的冷漠,反思我们的社会救助。那么这个事件之后我们应该反思的究竟是什么呢?!本周视点关注,救助,从心开始。
  短片一:
  解说:
  中州大道,连接郑州市与新郑国际机场的主要通道,两周前的11月30日,农民工刘红卫就是在这条路的一座立交桥下躺了20多天后去世。
  《河北青年报》记者 黄亮:
  采访第一位医生的时候,他把当时的那个出诊的单子,就是说诊断当时包括刘红卫他的一个脉搏,一个血压,还有呼吸、血糖等都是比较正常的。他当时问了刘红卫,就是说你用不用去医院?他跟我说的是,刘红卫然后就摆了摆手
  解说:
  根据郑州120的出诊记录,对刘红卫的救助有两次,记者刚刚描述的就是11月22日第一次出诊的场景,在当天,刘红卫的工友还给救助站打过电话,但30号刘红卫死了之后救助站才到。而救助站的解释是,他们并没有接到22号的救助电话。
  在当地记者看来,刘红卫去世的地方,其实并不是一个适合过夜的地点,只因为这里是郑州主干道,车流人流量密集,经常有人半夜去预约第二天的短工。
  《中国青年报》记者 潘志贤:
  那个立交桥是一个,以南北为主的,北风刮过来,那个地方是很冷的,好多人在那,他们前半夜好多人都不睡觉,好多人几个人都在那打个牌,聊聊天,为什么呢?他要等活
  解说:
  就在本周,在刘红卫去世地点向西不过四五公里的地方,又有一名男子躺在电线杆下再也没有醒来。周五,警方确认,该男子孙某系郑州市民,今年58岁,生前患有脑梗后遗症、老年痴呆症,曾有6次走失记录,性格内向,不与他人交流。
  路人:当时他就在这躺着。
  记者:穿衣服当时多不多?
  路人:穿的衣服不多。
  解说:
  同样是雪天前后,同样是露宿街头,刘红卫去世前还有120来进行过救助,而孙某从出现到死亡,三天的时间里,也只有路过的环卫工人和周围好心人的救助。
  王彦华:上身穿袄。下身穿个大裤子,我说我给你买饭吧,不叫买。我问他有钱吗?他这样比划。
  记者: 没钱?
  王彦华:没钱。我说你家是哪儿的?跟我说一声,我给你送回家。摇头。
  解说:
  如果早知道孙某是老年痴呆患者,或许王彦华和周围的人就能给他更多帮助。但据王彦华的回忆,她从没看到孙某和人交流,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是哪里人,而他怎么死的,如今也只能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郑州市紧急医疗救援中心 120指挥中心 相关负责人:
  我们19点08分接到呼救电话,现场见到病人的情况是,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没有血压,神志丧失,给患者做心电图,心电图呈一直线。
  郑州环卫工人 王彦华:
  派出所的人来了,到那儿一看,让法医鉴定,我也不清楚,后来来了个面包车,用塑料袋给他一包,抬车上拉走了。
  解说:
  两条生命就此消失,而在寒风中,有记者看到,在刘红卫去世的立交桥下,依然还有进城务工人员在以此为家,他们的愿望很简单,有钱赚,有热水喝。照片上农民工围在一起打牌的场景,或许一两个月前,里面也有刘红卫的身影。
  《河北青年报》记者 黄亮:
  他也抽烟挺凶,也是喜欢打打牌,但是他救助的这块,可能确实存在一定的问题,他上次2号发文我们工作中存在一些纰漏和不足,我觉得就是一个可能不太完美的人,然后死在了这么一个不太完美的救助体制下吧。
  解说:
  就在贵州省毕节市5儿童因取暖死于街头垃圾箱事件发生后,河南省民政厅曾在11月22日下发《进一步加强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工作》的紧急通知,那一天,是急救车出诊对刘红卫进行检查的日子。11月30日,郑州市救助管理站宣布启动《冬季救助工作应急预案》。那一天,立交桥下的刘红卫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主持人:
  据当地记者介绍,在刘红卫被抬走后几位大桥下的农民工在他睡过的地方放了两挂鞭炮,希望他走好!而随后,他睡过的那块水泥地很快又铺上了被褥。因为这个地方在这个立交桥下属于避风又暖和的地方,对于还要继续在这儿住下去的几十名农民工来说,这是一个都想争取的好位置。这几天刘红卫生前栖身的这个立交桥也成了政府、市民献爱心的地方,棉被、羽绒服、军大衣等被不停的送到农民工手中。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这些是他们所需要的,但不知道是否有人想过除了这样的送温暖之外他们还需要什么。
  短片二:我在这里流浪
  【嘈杂的人声,流浪儿邱聪的照片】
  讲述人 《潇湘晨报》龙青:他叫邱聪,今年16岁,去过很多城市流浪,来到长沙已经有半年了
  邱聪:我家人死了,我爸爸得癌病死了,我妈妈跟人跑了,我是骗我家人出来打工的
  【车站广播】请前往xx的旅客准备上车
  讲述人 《潇湘晨报》龙青:平时他们靠收旅客车票,1000换来4元,有时候不到1000元,他们就会去垃圾筒翻碰碰运气
  邱聪:(数票)720、860、960、1000……
  讲述人 《潇湘晨报》龙青:后来见到他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个人,也是流浪认识的朋友,这次他们见到我们转身就跑
  讲述人 《潇湘晨报》龙青:他们平时会在餐饮店里,看有没有剩下的食物,也会讨要,更多的时候会去黑网吧,同样的钱可以躲避风雨,更重要的是可以打游戏
  讲述人 《潇湘晨报》龙青:我跟着他们去了夜市,看他们实在馋了,给他们买了烤肉串。
  我问杨哥,当初见到我们为什么要跑,他说怕我们把他拐走,来长沙后他已经被拐了几次,都是有人说给他们买吃的,然后带到什么地方就拐走了
  【照片:邱聪翻墙去救助站】
  讲述人 《潇湘晨报》龙青:他有个伙伴被送到救助站,过不了多久会送回老家,问他想不想回去,他说不想
  讲述人 《潇湘晨报》赵赫廷:他说你就是把我送到救助站我也有办法出来。他们都曾有几次经历都是救助站要把他送回家,然后他到火车站把票撕了,继续跑出去,久而久之的,你想救助站人员不可能每天都过来给他买票,是吧。
  解说:救助站最多只能收容10天,这之后,流浪人员就会被被遣返回家。在流浪的人群里,有逃家的孩子,有靠乞讨为生的“职业乞讨者”,也有生活无着的老人,他们或是不愿被遣返,或是根本无家可回。
  流浪人员:我又不是没去过,救助站这些干事全认识我,(救助站)给我送民政局,民政局就把我放了,民政局就把我放了,放了我也没地去,我不还得回这来吗
  流浪人员:今晚去了(救助站),明天早起回来了我(被褥)啥也没有,我第二天上哪住去
  你要是能给我打包票,让我在那(救助站)住5年,我就去
  解说:寒冬里,一些找不到工作的农民工也慢慢加入了露宿街头的队伍。
  农民工:我今年第一年来这打工,8、9个月都没活,干了一个活,说好1000块,只给了我500,死活不给了,在这等活儿
  农民工:(准备住到啥时候)啥时有活啥时走呗
  解说:虽然救助站能避风雪,也有热乎饭,但他们宁可围坐在井盖旁靠蒸汽取暖,也不愿被遣返回家,更何况,大部分露宿街头的农民工还抱有一线希望,在人多的地方住着,找到活儿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农民工:人家不能一直管你吧,管一饥不能管百饱,你总得自食其力吧,还得从救助站出来附近居民:看见了吗,(把钱凑了)喝个酒,救助站他们嫌不自由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唐钧:其实现在在救助管理站的人也很尴尬的,如果你问他要不要救助,有人要,那这时候就比较好处理了,你跟我去,我买票把你送回家,但是碰到有些人他不想回家,这时候救助站的人,确实是无能为力了
  【字幕】2012年12月14日 北京迎来一场大雪
  在火车站附近的地下通道里
  依然有3名流浪者栖居于此
  主持人:
  搜索最近一段时间有关流浪救助的新闻,我们可以看到各地大量的救助行动。在这轮声势不小的寒冬送温暖活动中,原本并不富裕的救助站工作人员经常深夜行动,在流浪人员集中的大桥下,地下通道等地方搜索。然而这样费劲的行动并不讨好,很多流浪人员都拒绝进入救助站。一个要救助,一个却不愿被救助,在这样的尴尬之后部门是否在思考将如何应对。也许与其我们打着火把去找,不如点一堆篝火让流浪人员循着温暖找来。
  短片三:
  同期银川救助站工作人员:这么冷的天 冻坏咋办 走 你跟我们去救助站 明天给你买票 让你回家。
  解说:按照我国《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这些被救助的人在登记个人信息后都将在一定时间内被送回原籍。
  同期:北京市门头沟区民政局救助站办公室主任 陈枫:要给他们购买返乡的车票 有的能够自行活动的 我们给他们送到火车上 不能够自行回家的,我们还要给他们送回原籍。
  解说:自从11月16日,贵州毕节发生五名流浪儿童死于垃圾箱后,全国很多地方都开展了大规模的“冬季街头救助行动”。除了送棉衣棉被之外,在全国各地的救助站每天都要送走几十名被救助者。这一张张印有救助专用的火车票,都是救助站为他们购买的。为了防止他们不走或者卖掉火车票,票面上都被印上了禁退禁卖字样。然而,无论是救助站还是这些被救助者都知道,他们中很多又都会再次回来。
  同期:唐钧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这些出来打工的人,他生活无着的时候,他还是想出来找工作挣钱,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回家。所以这个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矛盾##这个救助制度是从以前的《收容遣送制度》转过来的,它还带有很多《收容遣送制度》那个痕迹。
  现场:救助人员:等一下
  流浪人员:别跟我,别跟我
  解说:这个画面是十一月二十八号,记者跟随郑州市流浪人员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进行救助时拍摄的。虽然现在救助必须建立在自愿的原则,但是很多害怕被遣送回原籍的流浪人员见到救助站的工作人员仍然会害怕得躲起来,这一幕曾让当时的救助人员非常尴尬。
  同期:唐钧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我就想呼吁一下这个制度应该改了,再不改的话,就是民政部门本身很尴尬,救助站很尴尬,需要救助的人他得不到救助。
  解说:本周四,郑州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在农民工刘红卫生前栖身的立交桥下政府已经帮助搭建了临时帐篷。
  同期:潘志贤《中国青年报》记者:桥下的一些人能去那避避寒,毕竟遮风档雨的,里面稍微暖和一些。
  解说:按照我国2003年颁布实施的《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规定,实施救助的对象就是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然而现在需要救助的人构成也更为复杂,需要针对不同的人群进行分类救助,毕竟解决生存困境才是救助之本。
  同期:唐钧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完全消灭这种流浪的问题,我觉得是不太可能的##我们给予的救助一定是一种,在一种紧急情况下,在一些涉及底线问题的时候,我们给他们救助。
  解说:在福建石狮的曾坑社区一家名为“永恒阳光”的馒头店门前立着这样的招牌:“如果您是生活困难的下岗职工、收入低微的贫寒家庭、正在为找工作奔波的毕业生、无助老人、流浪者、拾荒者……欢迎您来免费食用。” 没有人问你为什么乞讨,也没有人问为什么不工作,这种感觉让流浪人员感觉很舒服。
  同期流浪人员:一天来吃几顿都给吃 到哪里找这么好 服务员都不讲什么 我觉得人家的服务员真很好。
  同期:唐钧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你比如说政府也去做这种事的话,他就不能说 你每个人都可以来拿两个馒头走,他就一定要调查你 是不是真贫困我才能给你,作为政府因为他用的是纳税人钱。
  解说:免费赠送给各种困难人群,每人每次可以拿两个。这个馒头店已经成为附近流浪者、低收入者经常光顾的地方。同样,在温州龙湾区状元街道龙飞路旁一家叫“状元亭”的施粥点也成了当地的民间慈善地标。温州有关部门,发现了这些民间自发公益组织的优势,给这家施粥点颁发了全国首张施粥营业执照。提供他们所需要的服务,尊重他们选择生活的权利,这些民间救助带给我们了另一种救助的方式。
  同期:温州市龙湾区民政局副局长 苏本云:民间慈善,他对社会的整个运转的现状是最清楚,特别是像一些流浪乞讨人员。他对这些现象哪些地方有情况他最清楚,所以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启动这些救助。
  同期:王振耀 北京师范大学壹基金公益研究院院长:现在仅仅是政府行动,这确实是哪个政府也做不了这件事,再专项也治理不了这样一件事##政府一定要有意识地培养和支持一些民间组织,培养一些志愿者,要和政府形成合作关系,##救助和服务体系,这种服务体系一定是政府和民间结合的,一定要建立健全起来。
  主持人:
  在我们当下的社会,救助关爱弱者是起码的底线。社会救助是这些无力者能够继续前行的最低保障,我们需要给予他们希望和力量。其实解决生存困境才是救助之本,而城乡差别、地区差异还有不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都是我们的欠课。
http://news.sohu.com/20121215/n36054378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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