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兰考一弃婴孤儿收养所起火 7名孩童死亡

内容提要：4日早上8时许，兰考县一收养孤儿和弃婴的私人场所发生火灾，目前已造成7名孩童死亡，受伤人数不详。

4日早上8时许，兰考县一收养孤儿和弃婴的私人场所发生火灾，目前已造成7名孩童死亡，受伤人数不详。
　　据现场民警介绍，起火地点为兰考人袁厉害家，多名儿童在火灾中伤亡。
　　据了解，袁厉害多年来一直在兰考县人民医院门口摆摊卖东西，以收养弃婴和孤儿出名，其安置孤儿和弃婴的地方紧邻兰考县卫生局和兰考县人民医院。
　　目前，火灾已造成7名孩童死亡，具体伤亡人数和事发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http://news.enorth.com.cn/system/2013/01/04/010478884.shtml

河南兰考火灾死者为5男2女 年龄在4到5岁间（视频）
http://news.ifeng.com/mainland/detail_2013_01/04/20780746_0.shtml

河南兰考弃婴收养所火灾死伤人员名单公布:

开封网讯 2013年1月4日上午8：42分，兰考县消防大队接到报警，该县县城一居民楼发生火灾，经当地消防部门全力扑救，火灾快速扑灭。据了解，事故造成一名成人和7名儿童死伤。

事发场所为兰考县县城北关一户居民楼房，火灾中死伤人员为该户户主袁某某家庭收养的弃婴和孤儿。火灾发生后，当地消防部门组织人员全力扑救，火势很快得到控制，并被快速扑灭。县委、县政府迅速成立“1.04”火灾事故应急处置领导组，对该事故应急处理作出部署。经查，该事故共造成7死1伤。死亡人员中，一名为患先天性小儿麻痹的20岁左右男性青年；6名为5岁以下儿童，其中男童4名，女童2名。受伤人员为患先天性小儿麻痹的10岁男孩，诊断为呼吸道灼伤，全身烧伤面积5—6%,经过县、市医院全力救治，目前，男孩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仍在重症监护室。

事故发生后，开封市委、市政府和兰考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主要领导及时赶到事发现场，指导事故处理、伤员救治等工作，并妥善处理事故善后事宜。

目前，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

附：兰考1.04火灾事故死伤人员名单

五孩（男）约20岁

小雨（女）约5岁

扎根（男）4岁

傻妮（女）3岁

小哑巴（男）2岁

男婴（男）1岁

男婴（男）7个月

小十（男）约10岁，正在积极救治。

http://news.ycwb.com/2013-01/04/content_4184563.htm

河南起火孤儿所创办人被警方控制接受讯问(图)


记者从(河南)兰考公安部门得到最新消息，1月4日火灾事件中死伤儿童所在的收养所创办人袁厉害已经被控制，并接受警方讯问调查。此次火灾共造成7死1伤，目前伤者已被转院治疗。
　　1月4日早上8时许，兰考县“爱心妈妈” 袁厉害创办的孤儿和弃婴收养所发生火灾，当场造成4人死亡，3人在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另外1人由于伤情较重，已由兰考人民医院转至开封市第二人民医院接受治疗。
　　目前，当地已就此事件成立火灾事故应急处置指挥部，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记者 曹中原)
http://news.china.com.cn/live/2013-01/04/content_18000895.htm

@网络新闻联播:  【收养人袁厉害曾被举报卖掉健康孩子】1月4日，河南兰考袁厉害的家起火，她收养的7名儿童遇难。去年有人举报袁厉害把一些心脏和兔唇修补手术成功的弃婴卖给别人牟利。河南省民政厅经过调查，认为袁厉害“非法收养”。袁厉害掉下了眼泪：“我穷得没法，需要钱养这些孩子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夏季是疾病的高发期。7月，袁厉害收养的孩子死掉了两个，一个3岁，一个只有1岁多。这很常见。她不想在重复死亡的过程，“大的销了户口，小的还没报户口。”“怎么处理的？”“扔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30个，她想了下，又说，也许有40个。

袁厉害的弃婴王国 简陋如丐帮被疑人贩子牟利


            这里的孩子们生存条件恶劣

他们没有确切的年龄，没有像样的名字，甚至还没有起名字。7个小生命逝去，心又痛了一次！谁该为这些孩子的生命负责？

　　兰考火灾事故

　　死伤人员名单

　　五孩，男，20岁(遇难)

　　小雨，女，约5岁(遇难)

　　扎根，男，4岁(遇难)

　　傻妮，女，3岁(遇难)

　　小哑巴，男，2岁(遇难)

　　男婴，1岁(遇难)

　　男婴，7个月(遇难)

　　小十，男，约10岁

　　（正在积极救治）

　　1月4日8时许，河南兰考县一收养孤儿和弃婴的私人场所发生火灾。据民警介绍，起火地点为兰考人袁厉害家。据了解，袁厉害多年来一直在兰考县人民医院门口摆摊，以收养弃婴和孤儿出名。目前，火灾已造成7人死亡，具体伤亡人数和事发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民办收养所大火 已有7人死亡

　　记者从河南兰考县有关部门获悉，1月4日8时30分左右，兰考县城关镇一民办收养场所发生火灾，事故造成4人当场死亡，3人在送医院途中死亡。

　　该户主长期收养弃婴和孤儿，目前和其共同生活的孩子共有34人。兰考县民政局提供的材料显示，事发户主为当地城关镇北街村民袁厉害，原名袁凤英，女，现年48岁，长期收养弃婴和孤儿。其收养孩子的场所有两个，一个在县医院后街的独院内，两层楼房，另一处在县人民医院西边的两间瓦房。目前和其共同生活的孩子共有34人，男孩21名、女孩13名，其中病残儿童16名。袁厉害长期雇佣工人，专门负责孩子的饮食起居。

　　记者在现场看到，火灾事故发生地为县医院后街的一处独院。街口停了两台消防车和许多警车，消防和公安人员已将通道封锁，正在现场勘查。据悉过火面积在40平方米左右。事故原因尚在进一步调查中。

　　袁厉害不具备收养资格已被警方控制

　　据当地民政局有关人员介绍，根据收养法规定，袁厉害并不具备收养资格。2011年9月，在民政部门的介入下，开封市福利院曾从袁厉害处接走弃婴5名。

　　记者从兰考公安部门得到最新消息，1月4日火灾的事件中死伤儿童所在收养所创办人袁厉害已经被控制，并接受警方讯问调查。

　　目前，当地已就此事件成立火灾事故应急处置指挥部，事故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据新华社

　　网友观点

　　政府的职责为何要私人承担？

　　@人民网：为何属于民政工作范围的弃婴救助，要由私人承担？背后是行政部门失职，还是存在人们猜测的“骗保”？

　　收养所是否符合消防标准，监管部门有没有尽责？在为孩子叹息时，希望制度建设能够亡羊补牢，以悼逝者，以慰生者。

　　@任志强: 为啥这种事总不断发生。政府失职啊。

　　@xjwlmq：能挣钱的事哪个部门都伸手，不挣钱的事都装不知道或没看见。

　　@fen1234：我认为现在最应该控制的不是袁，而是那些渎职的官员，他们难辞其咎，且比袁更有条件逃跑。袁干了政府该干而没干的事，现在出事了，就把所有责任往她身上推，早干什么去了？

　　从1986年在兰考县人民医院门前摆摊的袁厉害收养第一个兔唇男婴开始，到现在，25年来，她收养的弃婴已超过100个了，这些孩子都称呼袁厉害为“妈妈”。她的家也被称为“弃婴王国”。

　　不过，有人称她是“爱心妈妈”，也有人称她借孩子之名敛财。

　　袁厉害是谁？

　　A 收养100多个弃婴的泼辣“妈妈”

　　中原小城河南兰考。早上7点。体型健硕的袁厉害走进一条胡同，脚步急促。推开雕龙画凤的家门，穿过小院走进客厅，沿着旋转的楼梯爬上二楼，她停下脚步开始喊，“园园、明辉。”屋门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狭小的空间摆放着一张上下铺，挤着四个光着上身的男孩和两个穿着睡衣的女孩。他们从脏兮兮的被子里坐直身体。

　　袁厉害捉住孩子的胳膊，像清点货物一样拽到跟前。“这是"豁妮"，这是"白头"。”“豁妮”是一个兔唇女孩，“白头”是一个白化病男孩。她以各自的生理缺陷呼唤他们。孩子们用带有表演性质的语调称她“妈妈”。

　　25年来(截至2011年)，她收养了超过100个弃婴。大的结婚工作离开了，小的还在身边的有39个。她的眼睛湿润了，“有人生没人养。是我把他们养大了。”她用自己的方式养活弃婴。孩子们的性格像她一样泼辣好斗。

　　B 非法收养？警察也给她送孩子

　　2010年，来自郑州的阳光义工志愿者组织举报了袁厉害的行为。这个组织的负责人王秦朗称，袁厉害把一些心脏和兔唇修补手术成功的弃婴，卖给别人牟利。河南省民政厅经过调查，认为袁厉害“非法收养”。但兰考当地并没有采取其他实质性行动去改善孩子们的生存环境。

　　兰考县民政局社救股股长冯杰说，造成袁厉害收养弃婴越来越多直至无法控制的真正原因是，兰考没有福利院。为什么兰考不修建属于自己的孤儿院?冯杰的回答是，很有必要，但尚不在县城发展的优先考虑计划之列。

　　知道袁厉害收养弃婴，人们开始把捡来的弃婴送到袁厉害家中，有人把残疾孩子丢在袁家门口就跑了。医院发现弃婴也送到袁厉害家，最后甚至发展到110捡到孩子，也送到袁厉害家。这里几乎成了一家私人孤儿院。

　　“袁厉害不缺钱，搞房地产、包揽公路、替人讨债……这些活她都干。”据供职兰考县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称，袁厉害借弃儿“伸手”向政府提条件，稍有不从，她便带着一群残疾孩子去办公室闹腾，甚至让孩子在办公室拉屎撒尿，折腾得大家都怕她。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做法是合情合理但不合法，也不符合低保的条件。”兰考县民政部门一负责人称，当初考虑到袁厉害一个女流之辈收养孩子不易等多因素，才让其孩子享受低保，以减轻她的生活压力。其实，这并不符合享受低保的条件。

　　在当地民众心目中，袁厉害是一个“能人”。村民称她每年都会将捡来的一些孩子送人，然后向领养人收取一定的“抚养费”，称是“奶粉钱”。对此，袁厉害自称很无奈，的确有人找她领养，也确实要了“奶粉钱”。综合

http://qd.sohu.com/20130105/n362468386.shtml

　　昨日，河南开封市福利院，8名曾被袁厉害收养的残疾儿童被转送到这里安置。 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称袁厉害不具收养弃婴资格，该县存“默许收养”等责任，将“非法收养”的说法改为“私自收养”

　　新京报讯昨日，河南省兰考县官方发布消息称，袁厉害不具备收养资格，该县存“默许收养”、监管不力等责任，官方未就是否排除刑案回应。公安部专家已赶至兰考调查案情。

　　1月4日，河南省兰考县收养孤儿和弃婴的“爱心妈妈”袁厉害家里发生火灾，造成7人丧生，1人受伤。死伤人员中7人为残障(疾病)儿童。
　　昨日，事发现场的警戒线再度外扩，火灾房屋两端的巷道入口均有民警看守，禁止外来人员入内。
　　据河南省公安厅人士称，公安部已经派出刑侦、消防等方面专家，于事发当晚赶到兰考，对火灾事件进行调查。
　　昨日兰考县官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该县官员并未就事件性质，是否为刑事案件等与案情有关问题发布消息。据河南省公安厅人士消息，该事件初步排除刑事案件。但兰考官方对此消息未予确认。
　　截至昨日下午，幸免于难的10名孩子全部安置到开封市福利院。
　　官方回应
　　默许收养工作有漏洞
　　昨日，兰考县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副县长吴长胜称，根据《收养法》有关规定，收养弃婴和儿童，需要具备无子女；具备抚养能力等四项条件，且必须在县级以上民政部门登记。
　　吴长胜称，从袁厉害的实际情况看，袁厉害本人有子女，其经济能力不具备大量收养条件。袁厉害没有在民政部门办理弃婴收养手续，不具有收养弃婴的资格。
　　有关部门监管不力
　　至于为何二十多年来未处置袁厉害收养点，吴长胜回应称，他们考虑到袁厉害的做法是“珍惜生命、社会担当的爱心之举”，政府部门对其收养行为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吴长胜称，鉴于袁厉害的实际经济能力以及孩子的生存需要，此前兰考县民政部门先后为其家庭的20人办理了低保，公安部门也给部分孩子办理了户籍手续，这些举措并不符合规定。
　　吴长胜称，该死伤事件的发生，与有关部门监管不力、有意放松监管有直接关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称“这也是我们工作的漏洞。”该县将展开拉网排查，力争消除此类隐患。
　　昨日的发布会未提及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理情况，未透露火灾起火原因调查情况。
　　　“非法收养”变成“私自收养”
　　兰考民政局主管救助工作的副书记李美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将“非法收养”的说法改为“私自收养”，当被问起其中的区别时，李美娇表示，是否违法需要公安、民政、计生等5个部门来共同裁定。
　　而此前，兰考县民政局局长杨佩民表示，按照收养法的规定，袁厉害不具备收养资格，没有能力没有条件收养弃婴，也没有相关手续，属于违法收养。
　　10名孩子被送福利院
　　昨日下午，兰考县官方发布消息称，事故发生时，袁厉害收养的18名孩子中有10人不在现场，幸免于难。
　　吴长胜称，事发后，袁厉害被公安部门留置询问。当天中午，县民政部门将10名孩子全部找到，下午有2名孩子被送到开封市社会福利院，其余8名于昨日中午安置到开封市福利院。
　　据袁厉害家属称，大火中被烧伤的“袁小十”，昨晚已经接受气管部位手术，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他们听医生说，近两三天，“袁小十”还将迎来危险期。
　　追访
　　　【兰考弃婴救助站】
　　一年短暂照料过两弃婴
　　昨日，兰考县救助站站长聂杰称，救助站成立于上世纪50年代，2007年前后搬迁新址，20余间房子。
　　这座新的救助站占地3亩，聂杰称投资在七八十万，目前每年的运营费用是12万左右。但此前，该救助站业务不包括弃婴收留一项。
　　聂杰说，此前也有人将弃婴送到救助站，他们只好劝说对方将弃婴送到县民政局或开封市福利院。2011年9月份，该县民政局在救助站建立了弃婴临时救助站，也会有弃婴被送往此处，由工作人员短暂照料，然后经民政局送至开封福利院。
　　该救助站一名工作人员称，在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共短暂照料过两名弃婴。兰考县民政局负责人称，2011年设立临时救助点以来，该县共接收30余名弃婴，并将他们送至开封市福利院。
　　据该县官方发布消息称，经过多次努力，民政部门曾将10余名年龄小的孩子接走，其余年龄较大者，跟随袁厉害生活。
　　该县民政局局长杨佩民称，袁厉害家也偶尔找到民政局，为孩子们要些衣被，民政局也曾给过，袁厉害是民政局重点慰问对象。
　　该负责人称，他们曾多次找到袁厉害，希望将弃婴送到福利院，但遭到袁的反对。在向袁厉害做工作期间，双方一度发生过口角。
　　该负责人称，兰考县建立福利中心的项目已经获得民政部批准，项目资金有几百万，其听说已经打到该县财政账户，只是民政局还没有接到省里的文件。
　　追问
　　　16名弃婴不知去向？
　　昨日，有媒体报道称，兰考县民政部门曾称，袁厉害目前共收养34名弃婴，18名弃婴与袁厉害共同生活。该县副县长称，有10名弃婴被送至开封市福利院，但并未提及另16名弃婴的下落。兰考民政局也不愿对此事回应。
　　对此，兰考县县委官员称，目前能确认的是18名弃婴，他们与袁厉害共同生活。至于另外16名弃婴之说，应有时间背景，也可能是“民政局说错了”。
　　弃婴为何难享孤儿补助？
　　在2011年河南省民政厅、财政厅下发的一份通知中称，2012年孤儿基本生活保障补助资金，兰考县预算“提前通知部分”159万元。
　　2012年，上述两部门再度发文称，下发孤儿保障补助资金84万。文件专门提出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分别补助，每人每月共350元。
　　对此，兰考县民政局局长杨佩民及另一负责人称，袁厉害收养的孤残儿童，目前只享受低保，并不在“孤儿补助”之列。因为河南省民政厅有文件，大致内容为非民政部门认定，私自收养的部门和个人，收养的孩子不属“孤儿”之列。
　　兰考民政部门称，袁厉害“不放人”，致收养的孩子难送福利院，无法享受孤儿补助。但为何袁厉害多年持续收养弃婴，相关部门“默许”，而不通过依法处置，导致这些孤残儿童无法享受补助？对此，杨佩民称，民政部门没有强制执法权，强制处置此事的主责部门在袁厉害所在镇政府。
　　获安置弃婴名单
　　袁明辉(男，10岁，白化病)
　　袁袁(女，10岁，白化病)
　　杜明亮(男，9岁，唇腭裂)
　　袁三毛(男，7岁，哑巴)
　　袁晶晶(女，10岁，脑残)
　　袁明艳(女，8岁，唇腭裂)
　　袁芳(女，8岁，白化病)
　　袁松(男，15岁，脑残)
　　袁各各(男，7个月，唇腭裂)
　　袁妞(女，1岁，心脏病)
　　新京报记者孟祥超实习生杨峰河南兰考报道http://www.jiaodong.net/news/system/2013/01/06/011768965.shtml

1月4日发生的一场火灾，把兰考县“爱心妈妈”袁厉害裹进了一场舆论漩涡。袁厉害成为被质疑的对象：她非法收养？骗低保？要挟政府？贩卖儿童？
　　一些说法，官方与当事方的说法仍存在冲突，我们只能呈现这些声音。
　　本报记者周喜丰河南兰考报道
　　袁厉害骗低保？
　　早在2011年就有人质疑袁厉害利用收养孩子骗低保。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李美娇(兰考县民政局党组副书记)：领低保要通过一定的程序来办理，有户口的人才能申报。我们办理低保的时候，只看有无本地户籍，至于她怎样为孩子办的户口，我们不清楚，这不归民政部门办。
　　包括袁厉害夫妻俩，共有20个人办了低保，每个人87元/月。她夫妻俩起码不具备收养那么多孩子的条件。这是多年来存在的社会现象，还需要社会上的人进行讨论。要进一步调查。
　　郭海洋(袁厉害女婿)：说俺妈骗低保，就是最低的花费，你看需要多少？大点的孩子暂且不说，小的孩子需要喝奶，平时至少是6个，这些小孩一天喂三次奶，有时数量更大，我们自家小孩四五天一罐奶粉，正常情况下，一罐奶粉一般在80元到200元左右，一个星期需要8罐奶粉，你看需要多少钱？低保一个季度大概4000多块钱，你看够不够？
　　养小孩的费用从哪儿来？
　　25年来，袁厉害收养了100多个弃婴，可以想见，这需要一笔巨大的抚养费，一个质疑是：她的收入能否支撑她养活这些孩子？甚至有义工组织怀疑她存在“诈捐”行为，爱心款项没有悉数用在孩子身上。
　　袁厉害：我不识字，我(赚多少钱)记不住。反正是挣多少，花多少，没钱了先赊着。还出去要面，要点东西，找政府帮忙。
　　郭海洋：俺妈在医院开的杂货铺，这边收个十块二十块，那边就花了，不知道到底收入有多少，她还养过猪，都花在这些孩子身上了。也有跟人借钱，有一些直接捐助来的钱。还有一些居民、邻居，炒菜多，给小孩送点，一般也不直接要钱，比如，没馍了，给点馍，炒菜要用点煤气，就给灌点气。这些东西，长期积累下来，也不算少啊。还有其他的人家帮助俺妈带小孩的，因为俺妈自己有时实在照顾不来。非常熟悉的，才让他带。有些陌生人，根本就不让他带，甚至避免让陌生人见到小孩住在哪里。这种基本的保护意识还是有的。
　　李美娇：对于收养弃婴和社会福利院养育的孤儿，法律规定，收养者本人具备收养多个孤儿或弃婴的教育和抚养能力。以袁厉害的教育和抚养能力，收养一两个，甚至不超过三个还是不成大问题的，收养多个、上十个就成问题了。但是，袁厉害能够承担收养多少人，她的收入，要详细核算，她的收入是动态的。
　　要挟政府？
　　2011年9月，有媒体报道称，兰考县政府部门工作人员表示，袁厉害借弃儿“伸手”向政府提条件，稍有不从，她便带着一群残疾孩子去办公室闹腾，折腾得大家都怕她。
　　郭海洋：看到网上的帖子，非常气愤。政府的人说，袁厉害利用这些小孩，私下向政府提条件，我都纳闷，她提啥条件了，得了啥好处了？假如跟民政局提了条件，给衣服了？被子了？没见过啊。确实有去找政府部门，那是因为孩子太多，要点面、油啊，实在没办法，找他们要一点东西。或者，有些人说你收养小孩，不符合收养法，我们就找民政部门，问问是不是需要开个证明，或者帮着上个户口啥的。
　　贩卖儿童？
　　有人说袁厉害把收养来的弃婴，转卖给他人，以此牟利。
　　袁厉害：我听到过这种说法。以前接受采访，也被问过卖小孩的问题。当时我就说，如果我真是卖小孩，逮住了把我枪毙。还有说我骗低保骗啥的，我说你们谁要养活得比我好，我就把孩子给你。以前把孩子送人收养，我都不要他们的钱。
　　郭海洋：有时，小孩比较集中，一个人照顾起来肯定没那么细致。人家主动提出，我帮你代养一个吧，这是好事呀。人家提出来，我们也肯定要看人家家庭条件咋样，如果家庭条件还不如俺这边，肯定是不让他带的。只有是人家家庭条件好的，主动提出来，我们会让他代养一个或抱养一个。他们代养了，给小孩送点奶粉、尿不湿。确实有给钱的，但这个数额不大，这个小孩你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变相地献爱心，给你三百五百、一千两千，这种情况是有的，与贩卖儿童啥的，根本就扯不上边。
　　福利院曾拒收？
　　去年有媒体报道称，开封市福利院曾经拒收过袁厉害收养的孩子。
　　王永喜(开封市社会福利院负责人)：在我担任院长的5年多中，不下10次劝说袁厉害将孩子送往福利院，还数次邀袁厉害到福利院参观。每次参观完，袁厉害都说福利院的条件好，答应将孩子送来，但一回家就没信了。
　　李美娇：没发现这个情况。另外，袁厉害本人不同意把孩子送市福利院；再一个，有年龄偏大的、有认知的孩子，也不愿意去。我们几个部门去做工作，要正式把这些孩子移送市福利院时，袁厉害泪流两行，说自己已经对这些孩子感情比较深，舍不得。另外，我们与会说话的孩子交流，孩子们哭，也不愿意走。我们当时还发生过口角，考虑到不激化矛盾，可以再缓几天，慢慢来，分次分批往福利院送。
　　郭海洋：(袁厉害)之前有往市福利院送过，但他们要证明、手续，我找谁开证明？这些小孩来源不明，他们就不收。我听俺妈说，像脑瘫、智障的他们拒收，只要好一点的。
　　后来被举报后，民政部门也说了，把小孩送走吧，我们说你可以送走，所以那时往市福利院送了5个。为啥那时候，民政部门出面，开封市福利院没开任何条件，直接就接收了。
　　以前我听说过救助站。这事一出，就把小孩送到救助站了。为啥救助站这时候能起到作用，以前不能起到作用？我不知道，送救助站得符合啥条件。
　　警察也送孩子过来？
　　李美娇：我没有发现110直接往她那儿送的。110有和我们联系，从2011年到现在，我们送到福利院的有30个左右，其中有部分是社会上发现的。
　　郭海洋：有送的，这是真实情况。(袁厉害)收养的弃婴来源有四个：一、一些小孩被遗弃在医院、卫生院的，医生打电话让我们抱走；二、早上起来一开门，门口放着个小孩；三、有人打电话报警，110出警，发现被遗弃小孩送过来的；四、还有的个别小孩，父母双亡的，给送过来的。我记得比较准确的是，2012年上半年就有两个弃婴是警察送过来的。
　　[背景]
　　弃婴王国
　　综合《LENS。视觉》报道 25年来，袁厉害用自己的方式养活弃婴。这次，袁厉害去巡视她的弃婴王国。收养的弃婴太多，分散在几个地方。
　　首先去的地方叫“花园”。这里从前是郊区花圃，现在开发殆尽，在一群小别墅和县人民医院家属楼包围的三角地带，隐藏着一堆散发着臭气的垃圾，一条长着疥疮的流浪狗守在“花园”里。
　　一个6岁白化病女孩芳芳和一个小脑发育不全的8岁女孩晶晶，以及一个小儿麻痹伴有小脑发育迟缓的17岁男孩袁申，浑身污垢，从垃圾堆旁边两间摇摇欲坠的窝棚里缓慢走出来。这是袁厉害租的地方。
　　还有一个眼睛斜视腿部无法直立的9岁男孩，听到说话，从垃圾堆里探出脑袋，他平时就睡在一堆烂苹果、旧衣物、卫生棉、砖块的包围中，袁厉害叫他“小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称呼袁厉害“妈妈”。袁厉害有三个月没有来过这里了。
　　这些孩子由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照顾，袁厉害每月付给她400元。不久，老太太拉着一辆三轮车回来，车上驮着另外两个女孩，一个兔唇、一个先天心脏病。后者平躺在三轮车上昏睡，光着的下身暴晒在阳光下。这个两岁零八个月的女孩发烧好几天了，得到的待遇，是在这天到街头诊所打了一针退烧药。
　　兰考县“1·4”火灾事故的情况通报1月5日通过多种渠道公布，在7个幼儿逝去的沉痛事实面前，通报的文风更显怪诞。
　　一场事故的通报，相当程度成为有关领导的功劳簿。不但有市县领导“高度重视”“重要批示”，还有各级领导“亲赴现场”“亲临兰考指导工作”“亲临一线”，其居高临下、自证有功的味道跃然纸上。

1月5日夜间，袁厉害配合完有关部门调查后，由于精神压力过大，突发心脏病被送入兰考县人民医院治疗。1月6日，袁厉害大多数时间呈半昏迷状态，其家属陪伴在侧照料。
http://video.sina.com.cn/p/news/c/v/2013-01-07/093861968111.html

河南兰考火灾事故通报被指成领导功劳簿

核心提示：1月5日，河南兰考通报民办收养所火灾事故的情况。媒体报道称，在7个幼儿死亡的事实面前，官方通报的文风更显怪诞，文中不但有市县领导“高度重视”“重要批示”，还有各级领导“亲赴现场”“亲临兰考指导工作”“亲临一线”，其居高临下、自证有功的味道十足。

1月4日，河南兰考县的一场火灾，夺走了民办收养所内7个孩子的生命。这场令人痛心的悲剧让一个群体——弃婴和孤儿，以刺目的方式进入公众视野。失火户主袁厉害因为长期收养弃婴和孤儿，有“爱心妈妈”之称。昨天凌晨，“爱心妈妈”袁厉害因为突发高血压，被送到了兰考人民医院进行救治。尽管兰考官方认为袁厉害收养孩子的行为并不合法，但是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她周围的很多人还是支持袁厉害收养孩子行为的。
“恨不能自己钻到火里去”
悲剧发生后，失火户主、长期收养弃婴和孤儿的袁厉害一直没有公开露面。经过多方努力，5日深夜，记者终于在一处宾馆见到了这位“爱心妈妈”。这也是事发至今，核心当事人首次出现在媒体面前。
袁厉害说自己已经两天没合眼。“失火的时候，家里没大人。我六点多起床，送孩子上学，然后顺道在外面办点事。我在外面接到闺女电话，说着火了。我就赶紧往回跑。进门的时候，闺女、女婿还有好多邻居，都在那救火呢。我一头栽倒在那，眼都黑了。我的心里恨不能自己钻到火里去。”
尽管火灾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小时，但袁厉害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神情疲惫而消沉。她说：“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着火的场面。连烧死的孩子算在内，和我住在一起的将近20个。听说剩下的都被政府接走了，肯定安排得很好。出事到现在，我就见了3个孩子，好多都还没见。这些孩子一走，就跟拽我的心一样。”
“20多年收养百名弃婴”
袁厉害说她从1989年开始收养弃婴，“连死带活”累积有100个左右。她说：“兰考是个穷县，以前没有福利院。我在县医院门口做生意，看着有些小孩生下来后，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很可怜。我就是想让孩子有个活命。要是扔到大街上，眼看着死了不心疼得慌吗？”
针对有人说她借收养弃婴赚钱，袁厉害说：“我听说过这种说法。以前接受采访，也被问过卖小孩的问题。当时我就说，如果我真是卖小孩，逮住了把我枪毙。还有说我骗低保骗啥的，我说你们谁要养活得比我好，我就把孩子给你。以前把孩子送人收养，我都不要他们的钱。兰考县没有儿童福利院，民政局经常帮助我。”
当记者问及今后打算，她说：“那你说，以后要是有人把孩子扔到街上，眼看着被冻死，你说好看吗？只要我有一口气，以后遇到这样的孩子，还得管！有多大的力量，用多大的力量。”
火灾事故通报文风怪诞
兰考县“1·4”火灾事故的情况通报1月5日通过多种渠道公布，在7个幼儿逝去的沉痛事实面前，通报的文风更显怪诞。
一场事故的通报，相当程度成为有关领导的功劳簿。不但有市县领导“高度重视”“重要批示”，还有各级领导“亲赴现场”“亲临兰考指导工作”“亲临一线”，其居高临下、自证有功的味道跃然纸上。
说到袁厉害收养弃婴这个要害，通报难觅当地政府对残弃儿的责任担当，却历数自愿献爱心二十多年的公民袁厉害的三个不符合收养条件。公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政府倒像旁观者了。
正如有人所说，如果没有袁厉害的爱心和持续，她收养的多名弃儿或许不等火灾早已没命。她补充当地公办福利院之缺，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事实。有关方面没有直说默许民间爱心行为是好心犯错误，却清楚地告诉世人，政府部门“监管不力、有意宽于管理”是工作的漏洞所在。照此推论，如果有关部门加强监管、不宽于管理，这些孩子很可能无人收养、无人觉察地先后死去，就不会集中死于火灾。这是何等冷酷的逻辑。
兰考县为数据偏差道歉
记者6日从河南兰考县多方确认，截至目前统计，和袁厉害共同生活的孩子是18人，其中包括8名在火灾事故中的死伤者。
4日兰考民办收养所发生火灾后，当地民政局第一时间提供的一份材料称，目前和袁厉害共同生活的孩子共有34人。材料还详细标出：“34名孩童中，男孩21名，女孩13名，其中病残儿童16名。”材料落款为2013年1月4日。
对此，兰考县民政局局长杨佩民表示，“收养34人的说法，应该具有特殊的时间背景。近年来在某个时间段，袁厉害收养的弃婴人数可能达到34人，后来有的成家了，有的长大外出务工了，也有的移交给民政部门了。”
5日晚间，袁厉害本人在新华社记者专访时也明确表示：“连烧死的孩子算在内，和我住在一起的将近20个。”
提供材料的兰考县民政局党组副书记李美姣告诉记者，火灾发生后，急着向有关领导汇报袁厉害收养弃婴的基本情况，就从电脑里出了个材料。后来发现，“34人的数据是前两年的统计，当时太过匆忙，所以出现了偏差。”她对工作方面的失误给大家造成的误解表示歉意。
据新华社
权威表态
民政部：对收留孤儿情况大排查
晨报讯 民政部昨天要求，各地区用一个月的时间，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情况大排查。对个人和民办机构不具备养育条件和安全保障的，尽快将孤儿接收并集中安置到儿童福利院。
民政部昨天下发《关于主动加强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管理的通知》，要求各级民政部门深刻吸取河南兰考“1·4”火灾事件教训，遵循儿童权益最大化原则，主动做好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的管理工作。
民政部要求，从1月上旬开始，用1个月时间，在全国开展一次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情况大排查行动。各级民政部门要抽调人员，广泛动员居、村委会，开展拉网式排查，全面掌握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等特殊困境儿童的情况。在排查的基础上，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中不具备养育条件和安全保障的，要做好收留人和民办机构的工作，抓紧将孤儿接收并集中安置到儿童福利机构；对具备养育条件，本人又坚持养育孤儿的，民政部门要与其签订合办协议，明确责权，纳入到民政部门监管；对于已签订合办协议，排查中发现安全隐患的，要限期整改；对于符合收养条件且有收养意愿的个人，应当依法办理收养登记手续；对于借收留孤儿募捐牟利或操纵孤儿从事违法活动的，要积极协调有关部门，依法予以严厉打击。各地民政部门要充分利用排查的机会，完善孤儿救助保护网络，从根本上解决个人和民办机构非法收留孤儿的问题。
http://news.163.com/13/0107/03/8KJ89P0N00014AED.html

熊丙奇：袁厉害的“非法收养”和“黑幼儿园”
河南兰考县“1?04”火灾的房屋主人袁厉害经过两天的沉默，1月6日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但却是在医院里。这位“爱心妈妈”袁厉害因过度伤心，6日凌晨昏厥，被家人送至兰考县人民医院。消息一出，躺在病床上的袁厉害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病房大门被近百名记者围堵。
孤儿收养所起火，7名孩童死亡，让“爱心妈妈”袁厉害成众矢之的。针对有人说她借收养弃婴赚钱，袁厉害说：“我听说过这种说法。以前接受采访，也被问过卖小孩的问题。当时我就说，如果我真是卖小孩，逮住了把我枪毙。还有说我骗低保骗啥的，我说你们谁要养活得比我好，我就把孩子给你。以前把孩子送人收养，我都不要他们的钱。”
对于袁厉害是否借收养弃婴赚钱，这需要有关部门调查，而围绕其收养弃婴，更多的争议是“非法收养”，没有办理合法的收养手续。由于其行为是“非法”的，所以“爱心”也大打折扣，对于这次火灾，要追究其责任。
火灾的责任当然要根据调查结果进行追究，然而，却不能简单地给袁厉害扣上“非法收养”的帽子。这让我想起了“黑幼儿园”，近年来，“黑幼儿园”频频出现各种安全事故，地方政府在“黑幼儿园”出事故之后，都会在第一时间出来表态这是不具资质的幼儿园，然后对其关停。严格说来，“黑幼儿园”确实是非法办学，可是，在出事之前，为何有关部门不关停？而出事之后，就快速切割呢？
必须承认的事实是，“黑幼儿园”在承担本来应该由政府部门保障的学前教育任务，这是政府部门对待“黑幼儿园”应该有的基本态度。对于不具资质的“黑幼儿园”，地方政府应该加以扶持，让其变为合格幼儿园，如果条件实在太差，则应该在认定其为不合格幼儿园时就取缔，并妥善分流安置幼儿。
“爱心妈妈”袁厉害的孤儿收养所，也是如此。如果她属于“非法收养”，当地政府早就该进行治理，她收养孤儿这么多年，当地政府一直未出面取缔，现在出事，就认为其“非法”，这是不是太不讲道理，让人寒心？袁厉害说，她从1989年开始收养弃婴，“连死带活”累积有100个左右。她说：“兰考是个穷县，以前没有福利院。我在县医院门口做生意，看着有些小孩生下来后，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很可怜。我就是想让孩子有个活命。要是扔到大街上，眼看着死了不心疼得慌吗？”试问，她持续“违法”长达23年，有关部门在哪里？如果不是她，那些弃婴的命运会是如何？袁厉害的存在，只能说明当地政府在孤儿收养方面是失职的。
值得注意的是，当地政府对待袁厉害的孤儿收养所的定性，从事发之初，到现在有了变化，最初，兰考民政局局长称“袁不具备收养资格”是“非法收养”，现在将其定性为“私自收养”，并承认，此前政府部门对袁厉害收养行为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为其提供了低保、户籍办理等帮助。
这是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地方政府的作为，对于自身过去做得不好、该负责任之处，应承担自己应负的责任，而不应该一心想着推卸责任。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类似问题再次上演。我国“黑幼儿园”问题一直存在，就在于地方政府没有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没出事时，默许“黑幼儿园”存在，由他们解决当地的学前教育资源问题，一旦出事，就把责任推给举办者，查封幼儿园，这只会掩盖问题，而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http://news.ifeng.com/opinion/society/detail_2013_01/07/20878310_0.shtml

策划：兰考弃婴之殇
http://v.ifeng.com/special/lankaoqiying/

不要急着指责袁厉害“非法收养”

袁厉害收养这些孩童，不是一两年了，这么多年来，怎么没有政府部门指出她的行为非法，怎么等到一有孩子出事，袁厉害的行为就变成非法了呢？此时指责袁厉害“私自收养”的问题，有转移视线，为自己卸责之嫌。

河南兰考“爱心妈妈”袁厉害因收养的孩童在火灾中有7人丧生，目前被当地派出所带走调查。一开始，兰考民政局局长称“袁不具备收养资格”是“非法收养”，昨日，该局另一位领导将“非法收养”的说法又改为“私自收养”。(1月5日《新京报》)

7名孩童在大火中丧生，令人心伤。但和过去常见的火灾问责不同，当事人“爱心妈妈”的被调查，却引来不少网民的担忧与不平。

刑法上，是有失火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如果有证据证明，因为袁厉害的过失导致了这场火灾，袁厉害有可能被追刑责。但考虑到袁20多年来收养孤儿和弃婴所付出的巨大爱心，即便袁的罪名确定，也应从宽处理。

其实，这件事如果要追责，首先当追究的是消防部门是否监管失职。火灾发生前，袁收养收留的孩童几十人，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事实上的小型“收养院”了。涉及这么多孩童生命安全的场所，当地消防部门是否曾过问，并指出过消防隐患；进一步说，根据袁厉害窘迫的经济状况，是否为其提供过消防管理上的帮助和消防知识的指导。若这些都缺失，依《消防法》第71条、第72的规定，当地消防部门和人员可能是存在玩忽职守等渎职的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的。

“爱心妈妈”在被警方传唤的同时，当地一度指责其“非法收养”，这更令人不解。袁厉害收养这些孩童，不是一两年了，这么多年来，怎么没有政府部门指出她的行为非法，怎么等到一有孩子出事，袁厉害的行为就变成非法了呢？此时指责袁厉害“私自收养”的问题，有转移视线，为自己卸责之嫌。

兰考当地在最新的表态中也坦诚，此前政府部门对袁厉害收养行为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为其提供了低保、户籍办理等帮助，这说明，当地政府此前对袁厉害的行为是认可的，现在，不能出事了，政府的脸色说变就变。

是的，袁厉害没有办理合法的收养手续，似可机械套上“私自收养”的帽子，但兰考民政部门时下对惨剧的发生，不从自身深刻检讨多年来监管扶持无力的渎职之责，却反过来指责袁厉害的“非法收养”，着实难以让人接受，难怪有的网友说：“袁厉害干了政府该干而没干的事，现在出事了，就把所有责任往她身上推，政府早干什么去了！”

兰考县当地还表示，今后兰考县将加大联合执法监督力度，力争从源头上杜绝非法的民间收养行为。这样的表态更令人担心，民间弃婴收养出了问题，仅靠执法监督去堵，能解决问题吗？民间弃婴收养没有原罪，在政府相关机构接收能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民间弃婴收养恐怕是个必须的补充，对此，政府该做的，应是规范引导，提供一切可能的帮扶。严厉管制民间弃婴收养，只能迫使爱心人士远离草根慈善，如此，那些可怜的弃婴将真的被社会抛弃。

这次兰考承诺，将不惜财力、物力，2013年全力建好兰考县社会福利中心这一民心工程，确保社会上不再出现遗弃婴儿无人收养的情况。地方政府尽力弥补公共救济的不足，这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http://gongyi.ifeng.com/linian/detail_2013_01/06/20855523_0.shtml

访袁厉害孩子们在福利院生活 第一顿吃饺子(图)原标题 [袁厉害的孩子们在福利院的生活]

1月5日，河南开封市福利院，曾被袁厉害收养的辉辉在荡秋千。图/CFP

　　1月5日，兰考县“1·04”民办收养所大火发生后，袁厉害收养的其余10名儿童已经先后被送往开封市福利院安置。图/CFP

来源：潇湘晨报

　　1月7日一大早，病房中的袁厉害要求去开封市福利院看孩子，然而，刚走出医院没有多远，因为身体不适，她只能打道回府。
　　失去孩子的悲痛让袁厉害这几天的情绪很不稳定。醒来的时候，她会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说看不到孩子，她就不吃东西。
　　此刻，她收养的10名孩子已在开封市福利院得到社工师和护理员良好的照顾。事实证明，被送到福利院，孩子们的生活环境更好了。
　　位于开封西北郊的市福利院，是整个开封市包括五区五县唯一能接收孤残儿童的福利院。虽然床位并不算紧张，但同样面临着福利院的“通病”：护理人员人手不足，编制紧张。
　　本报记者周喜丰 河南兰考报道
　　25.2亿元
　　据民政部发布的2011年社会服务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11年底，民政部会同财政部下达25.2亿元中央财政专项资金补助各地发放孤儿基本生活费。
　　孩子们开始学刷牙
　　开封市福利院的房间，有暖气，不冷。3号小单元家庭是个套间，室内床铺、被褥、书桌、电视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门口的空调显示为12摄氏度，加湿器在“呼呼”地喷着湿气。
　　“除了两个婴幼儿要单独喂养外，晚上，这8个孩子就住在3号小单元家庭，有4个‘妈妈’陪护。”福利院院长王永喜告诉记者，该院专门腾出3号小单元家庭让这8名孩子居住，1月5日，孩子们来到市福利院后，护工“一对一”帮助孩子们洗澡，为他们换上新衣服，护工们与孩子们一起画画、聊天，对孩子们进行心理疏导。
　　被褥和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每人还安排了三套全新的换洗衣服。他们来之前身上的衣服都被换掉，洗涤，还要消毒。这与他们曾被曝光的生活环境天差地别。一场大火，或许真的会改变他们的生活轨迹，这在逻辑上显得耐人寻味，令人深思。
　　王永喜说，在事发当天上午，福利院就接到通知前往兰考，下午5点，把两名婴幼儿接到福利院，第二天又把另外8名孩子接来。“孩子们的第一顿饭吃的是饺子，都吃得很高兴。然后，洗澡换衣，都带着笑容。”王永喜说，晚上，通过教孩子们认自己的床、新书包、学习用桌、洗涤用品，孩子们基本上能够稳定下来。“令人感动的是，经过8到10个小时的相处，晚上，一名孩子对社工师说，‘我能不能叫你一声妈妈’，我们的社工师泪流满面。”
　　令王永喜稍有不满的是，他看到网上有报道刊登了为孩子洗澡的照片，他认为，这属于个人隐私，放到网上不好，“社会各界非常关注，但在关注的过程中，一切应该为了孩子好。”报道还引述一个孩子的话，“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呆在福利院，我想跑出去”，“是这样吗？”王永喜质疑道，“大家可以看到，现在孩子和社工师很好，孩子们很高兴，很快乐。”
　　王永喜认为，孩子们已经度过了一个新环境的适应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孩子和社工师、护理员融合得很好。”一个细节是，6日早上，孩子们起床了，护理员发现部分孩子仍不会刷牙、洗漱，于是教他们如何刷牙，“有的孩子从来没有刷过牙。”
　　6日上午，5名学龄儿童在市福利院工作人员的陪护下，到龙亭区北环路小学上学。得知孩子们的到来，该校校长陈艳华与学校老师一起为他们举行了简短的欢迎仪式，并向他们赠送了学习用品和帽子。
　　7日上午，在3号小单元家庭，记者看到，另外3名孩子正在社工师和护理员的引导下，较为专注地堆着积木，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适应。
　　50.9万人
　　截至2011年底，全国共有孤儿50.9万人，其中各类社会福利机构收养儿童10.8万人，社会散居孤儿40.1万人。
　　袁厉害前年送来的5名孩子，已有4人被收养
　　有报道称，袁厉害曾经在1993年试图把收养的孩子送往市福利院，但因为需要出具孩子的来源证明，被拒收。
　　王永喜认为，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只要找当地警方开一个弃婴证明，福利院很快就能接收。他同时称，在他担任院长的5年中，没有拒收过。至于有没有主动去接收一些孤残儿童，王永喜说，早在前几年，就启动了程序，主动去接收一些被遗弃的儿童，“我们知道袁厉害收养孩子，也主动联系过，但袁厉害说对孩子产生了感情，我们做了几次工作，都做不通。”
　　2011年9月，袁厉害同意把她收养的5名孩子移送到开封市福利院。王永喜同时否认在接收孩子时有意挑选，“这5名孩子中，就有脑瘫的，还有患心脏病的。”
　　7日上午，记者在福利院见到了其中的一名女孩。福利院工作人员给她取了一个带有诗意的名字：党诗曼。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说，党诗曼3岁多了，因患有较严重的心脏病而被遗弃，在被送来时，还不能站立，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每天上午在福利院，她都会跟着老师进行特殊教育，现在能唱儿歌了。
　　党诗曼即将被一个美国家庭收养。福利院工作人员介绍说，相关手续正在办理。而其他的4名孩子，已经全部被外籍家庭所收养。
　　据开封市福利院的资料显示，“涉外送养”成为该福利院安置儿童的主要途径。我国是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的缔约国，在《收养法》中亦规定：“收养应当有利于被收养的未成年人的抚养、成长，保障被收养人和收养人的合法权利。”从这个意义上讲，涉外送养是我国政府为保障孤儿、弃婴合法权益所采取的一项措施。
　　据介绍，开封市福利院自2005年开展涉外送养以来，先后已有130名弃婴被外国家庭收养，其中，2005年、2006年、2007年分别送养4名，2011年、2012年分别送养30名。这些孩子都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他们分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脊膜膨出、唇腭裂、先天性无肛等各种残疾，其中年龄最大的今年已经14岁，最小的只有1岁，他们分别被美国、西班牙、加拿大、荷兰、意大利等国家的爱心家庭收养。
　　在国内送养方面，开封市福利院已送养10余名儿童，不到涉外送养的十分之一。
　　31424件
　　2011年全国办理家庭收养登记31424件，其中：中国公民收养登记27579件，外国人收养登记3845件。
　　开封仅有市福利院能收养弃婴
　　据王永喜介绍，7日当天，兰考又发现一名弃婴，正送往市福利院。开封市福利院建于1928年，自从1988年搬到现有位置以来，它一直是整个开封市唯一能收养孤残、弃儿的福利院。
　　“市福利院是综合院，既接收老人，也接收儿童，承担开封市五区五县接收孤残儿童的任务，比如，2011年、2012年，兰考就送来了30名儿童。”王永喜说，“我们一直都在接收”，王永喜同时否认出现过床位紧张以致接纳不下的情况。
　　5年前，福利院有170多名儿童，目前有230余名（其间被送养约150名），另外还有五六十名孩子在北京、上海等地看病，就医。
　　王永喜同时承认，将孩子送来福利院，要由公安部门出具弃婴证明，“私自送过来的，没有来源证明的，福利院一般不收。”
　　常规的流程是，比如，在市内某个街道或某个医院门口，群众发现有孩子被认为是弃婴，报警，民警在周边找不到其父母，经过调查视为弃婴，出具证明，来福利院可以办入院手续，然后，还可以去派出所办入户手续，同意福利院收养儿童。
　　没有弃婴证明的一般不予接收，这是袁厉害之所以控诉曾经送过而被拒收的原因所在。据介绍，前几年，民政部门曾经调查过，整个开封市就只有袁厉害收养了这么多被遗弃的孤残儿童。
　　王永喜解释说，在全国其他福利院出现过一种情况，即这名孩子不是被遗弃的，而是走失的，当群众送过来养了一两个月后，他的父母找过来了，“万一在收养期间，孩子在福利院发生意外，或者磕着碰着了，父母找过来，然后问责，或者起诉，发生类似纠纷，福利院很被动。”
　　31424人
　　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自2004年到2011年的8年间，家庭儿童收养的数量在逐年降低，2004年，家庭儿童收养的数量为52603人，而到了2011年，这一数量为31424人。
　　兰考福利院项目已于去年底获批
　　对于开封市福利院来说，条件和环境即将得到更大的改善。
　　现在的福利院因为城市建设，正面临拆迁，新的福利院正在建设中，占地60亩，有6栋楼，用于儿童和老人生活分别有3栋。
　　新的福利院将有400个儿童床位。根据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福利院的要求，是按照开封市的人口和残疾出生率来定下的床位数量和建设规模。孩子们的费用，民政系统也有一个标准，即每名孩子1000元/月，在经济较发达地方可能更高。王永喜说，孩子的生活费用基本够了，如有特殊情况，可以向上级打报告，增加预算。
　　5年前，民政部启动了“蓝天计划”，对于儿童福利机构设施建设，要求纳入当地城市建设总体规划，在省、市级建儿童福利院。开封市的儿童福利院将在今年下半年启动，但建设并非一蹴而就，市一级的建成后，才逐次普及到县级，“到时，我们的压力就小了，这些孩子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王永喜说。
　　好消息是，兰考的福利院建设项目已于2012年年底获批，款项已拨到兰考县财政账户。在兰考火灾事故发生后，本县没有福利院一直成为兰考县民政部门默许袁厉害收养遗弃孩子的理由之一。
　　2010年，民政部统计数据显示，在民政部门登记的孤儿人数达71.2万。家庭寄养成为国家监护下的这一部分儿童的主要照料方式。
　　但是，对于这些寄养在福利机构之外的儿童的命运，人们几乎一无所知。
　　北京师范大学壹基金公益研究院等机构推出的《中国儿童福利政策报告》称，目前已开展家庭寄养的社会福利机构占有儿童收养任务的福利机构的50%以上，这些机构中有超过一半的孤残儿童委托寄养家庭照顾。
　　该报告也指出，“中国的儿童福利制度，2010年有了重大突破，社会散居孤儿和失去父母、主要照料者缺失的儿童，得到了国家的儿童福利津贴。但是，仍然存在着重要的制度缺口，导致儿童权利不能完全实现。”
　　福利机构面临的另一个“通病”是，护理人员缺人缺编情况普遍。按照相关规定，护理人员与孩子的比例是1∶1.5，即2名护理员照顾3名孩子，开封市福利院目前只有70余名护理人员，以现有230多名孩子计算，需要护理人员150余人，开封市福利院现有的护理人员显然远远不够。
　　“护理人员按照规定应有编制的，但我们好多还是聘用的。”王永喜说，对这些无编的护理人员的工资，尚需要协调财政部门予以解决。
　　[新闻链接]
　　8名死伤者均未享受过低保
　　据媒体报道，备受关注的河南兰考“爱心妈妈”袁厉害收养弃婴的住所发生火灾事故后，兰考县民政局于7日下午公布袁厉害家庭享受低保名单。但记者发现，这次事故中的8名死伤者均未享受过低保。
　　记者发现，在这一张享受低保的20个人员名单中，没有发现一名死伤人员名字。其中仅有5名是与袁厉害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加上袁厉害本人才6名，剩余14名均不在与袁厉害一起生活的孩子当中。那么，这14名享受低保的人是谁？他们都在哪里？
　　该县宣传部一名工作人员解释说，反正20人的低保都给了袁厉害，虽然大部分享受低保的人员没有与袁厉害一起生活，但钱是袁厉害领的，这些钱可以用于身边没有享受低保的孩子。
　　而年仅十来岁的男童袁小十，是河南省兰考县“1·04”民办收养所大火中唯一的幸存者。7日，医院医生告诉记者，伤者虽已入院经过连日治疗，但目前仍处于病危期。
　　本报综合
http://news.sohu.com/20130108/n362731641.shtml

袁厉害是不是“非法收养”？

http://news.qq.com/newspedia/113.htm?pgv_ref=aio2012&ptlang=2052

袁厉害称将归还低保资格再不收养孩子
昨天一早，袁厉害拖着病体到乡下接回了自己收养的最后一名婴儿，她原本想亲自将孩子送往开封福利院，因身体原因最终由他人代劳。袁厉害流着泪说，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以后要把低保也还给政府，不再收养孩子。

　　主动送弃婴到福利院

　　前天夜间，半昏迷的袁厉害逐渐恢复清醒，11点左右，她喝了一碗粥，很晚才入睡。昨天一早，袁厉害突然从病房中消失了。她的亲友介绍，一个多月前，袁厉害曾经收养了一名刚出生的婴儿，寄养在乡下的一个老太太家中，她会不定期前往照看。由于大火后事情应接不暇，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现在她觉得自己没能力养了，就想主动送到福利院去。”

　　上午10点，袁厉害抱着婴儿回到了县人民医院，孩子被裹得很严实，一直在睡觉。袁厉害的精神状态很差，一直强烈要求到福利院去看看其他的孩子。她说自己很想他们，孩子们被接走了，“就像掏我的心一样”。说着说着，她就流下泪来。听说袁厉害要去开封看孩子，她的一位邻居塞了50元钱给她，要她保重身体。四周的邻居朋友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叹气，“厉害是个好人！”

　　袁厉害的大儿子杜鹏开着车往开封方向开去，但最终又半途折回了医院。身边的人介绍，因为病情还不稳定，主要是害怕袁厉害到福利院情绪过于激动，再次发生昏厥情况。一直到下午3点左右，一位中年妇女才将婴儿送到了开封市社会福利院。

　　称以后不再收养孩子

　　18名养子女，7死1伤，剩下的10个都被送进了福利院。前天夜间，说到自己的孩子们，嘴唇仍惨白的袁厉害刚一醒来，便激动不可自抑，“不管是不是残疾，他们都和我亲生的一样！”她一再问起孩子们在福利院的情况，说自己心里就只是想着去看看孩子。看到孩子们的照片，她情绪缓和了不少。

　　袁厉害说，孩子们扔在了门口，她如果不收，良心上过不去。近几年来，她的身体也不好，患有多种疾病，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民政部门来劝自己将孩子送往福利院后，她将10个年纪小的给了福利院，但是大孩子实在是舍不得，就想着缓缓再给。亲属们提到，在此次大火中遇难的年纪最大的扎根，患有严重的疾病，不久前刚刚为他做了手术，花了七八千元。众人听着，都唏嘘不已。

　　袁厉害说，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打算自己夫妇的低保也不要了，全部还给政府。“我没有一分钱存款，孩子没了，低保留着也没啥用。”问到以后是否还收养孩子，袁厉害愣了一下说：“总是一条活命，难道让我看着他死？”但她随后又补充道，以后再也不收养孩子了。如果有人送上门来，她就报警，让警察带走。http://news.sina.com.cn/c/2013-01-08/035925978861.shtml

我国刑法设有遗弃罪，但弃婴事件仍频频发生，有些人甚至反复遗弃孩子——

河南兰考一民办收养所发生火灾，造成7名孩子死亡，当地政府事后列举出收养弃婴的“爱心妈妈”袁厉害三个不符合收养条件。目前，社会舆论对民政机关、当地政府和袁厉害均提出了批评和质疑。但还有一个群体，绝不应当被谴责的声音所忽略：遗弃孩子的狠心父母孩子的第一监护人。

　　近年来，见诸于媒体的弃婴事件正在增多。记者在采访中也发现，狠心的父母，数量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多。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南部分院儿科护士长告诉记者，2012年，仅该医院就收治了18名弃婴最近六七年以来，医院每年收治弃婴都在15—20名左右。徐汇区民政局救助站站长邵士元说：“上海儿科医院在徐汇的时候，救助站每年都要从医院接受约50名弃婴。”

　　令医护人员、救助人员感到愤慨的是，有些父母反复遗弃孩子：去年7月，18岁女孩刘某产子后将其抛弃，警方根据入院档案找到了她，但她和家人都拒绝抚养；在警方的反复劝说下，刘某领回了婴儿。但12月7日凌晨5时许，孩子又被遗弃在洞泾镇街头的一辆手推车里，被发现时双手和脸冻得通红，身上只有一张纸片称“交给好心人”。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根据现行《刑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对年幼、患病或者其他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负有扶养义务而拒绝扶养，情节恶劣将被追究刑事责任。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些狠心的父母似乎很容易被法网“疏漏”。

　　派出所民警常常是弃婴的“第一接手人”，他们很无奈找父母很难，惩戒更难

　　记者联系了多家公安派出所，民警均表示，替弃婴找回父母有很高的难度：“父母若是故意遗弃孩子，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街面监控视频是唯一可靠手段。”

　　去年11月29日，东长治路912号公厕出现了一名弃婴。虹口警方成立专门调查组寻找孩子的父母：首先判断出案发时间是当天7时06分至7时24分，随后围绕事发现场周边社区，连夜走访了10个小区和30余家旅馆，最后锁定了暂住在东长治路某弄的44岁女子毛某。她承认凌晨5时在家产下一名女婴，2个小时以后将婴儿抛弃在公厕里。

　　在另外一起案件中，救护婴儿的民警在手推车里发现一张纸条，纸上写有一个地址和联系电话。民警根据地址前往查访，但那里的居民对弃婴事件并不知情，反复拨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最终，民警找到了婴儿的生身母亲，她的居住地距离遗弃地点20公里开外。

　　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民警告诉记者：“寻访孩子父母的成本很高。按照流程，我们照顾孩子到天黑，最终会把他送到民政救助机构。”

　　即便找到弃婴的父母，民警也很少会对他们进行处罚，而是努力劝导父母重新认回孩子：“中国人讲究团圆。何况有些孩子还处于哺乳期，他们需要母亲在身边照顾。”

　　民警还告诉记者，父母是否构成遗弃罪，需要一番调查认定，而“情节是否恶劣”是认定的关键之一，“简单地说，如果父母遗弃导致小孩死亡或者重伤，我们才能按照遗弃罪进行处理。” 本报记者 沈竹士

　　现行刑法将遗弃罪设定为“自诉案件”，检察官感慨被遗弃的孩子需要一个原告

　　据记者多方了解，目前国内鲜有遗弃未成年子女的父母因遗弃罪被追究刑事责任。以上海为例，近3年来检察机关仅办理了5起遗弃未成年子女的案件。上海市检察院研究室秦新承告诉记者，遗弃罪属于“被害人有证据证明的轻微刑事案件”，而这类案件均属于自诉案件，“自诉案件需要被害人自行搜集证据，到人民法院直接提起诉讼。可被遗弃的未成年人子女显然无法自行搜集证据提起诉讼。”

　　被遗弃的孩子被民政机关、福利机构收留之后，其监护权可被视为转移至这些单位手中，它们可以监护人身份代为提起诉讼。但是，追究遗弃人的法律责任仍然在司法上存在难题。《刑法》第二百六十一条规定，对于年老、年幼、患病或者其他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负有扶养义务而拒绝扶养，情节恶劣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秦新承解释，根据这一条款，情节是否恶劣是区分遗弃罪与非罪的一个重要界限；然而在目前的司法实践中，缺少对“行为情节恶劣”的司法解释，而司法实务部门通常认为，只有因遗弃而引起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自杀结果的才属于遗弃罪中的“情节恶劣”。 本报记者 刘栋

　　弃儿多来自经济状况或人员结构不稳定家庭，法官呼吁扶持机构干预“不稳定家庭”

　　记者从沪上部分区县法院了解到，近年来它们所审理的有关遗弃婴儿的案件中，弃儿大都来自“不稳定”家庭有的是经济状况不稳定，如外来务工者、无业人员；有的则是人员结构不稳定，如吸毒人员、非婚家庭等。这样的“不稳定”家庭，抗风险能力很低，一旦遇到重大困难，无奈只能“舍弃”婴儿，婴儿成了“不稳定”的牺牲品。

　　松江区法院曾审理过一起遗弃罪案件。外地来沪打工的农民李某很早就结婚生子，但小夫妻俩经常发生矛盾。一次吵架后，妻子夺门而出，家中只剩下李某和儿子。情绪失控的李某，驾车将3岁的儿子带到浙江，将其遗弃在一个居民小区里，转身离去。回到住处，李某不知该如何向家人交代，谎称儿子外出走失，还去派出所报警。警察很快在浙江一家福利机构找回了李某的儿子，根据种种线索及证据，警方怀疑并最终证实是李某遗弃了儿子，遂立案，并由检方提起公诉。

　　更多的遗弃案件发生在经济状况不稳定的家庭。外地来沪务工人员吴某的妻子因患妊娠期疾病，在医院剖腹产下一名不足月女婴，需要到专业医院抢救，救治费用需要5万余元，且预后不容乐观。吴某无力支付费用，遂把女儿遗弃在杨浦区某道路绿化带内。警方接警后将女婴送至新华医院抢救，但孩子仍在次日死亡。

　　这些“舍弃”婴儿的父母在法庭上坦言：在上海这个社会救助体系相对完善的城市，孩子跟着我没有活路，但放在街头或许还能有救。浦东新区法院刑庭副庭长陆红源说，要有专业机构教育他们学会把控自身及家庭的“不稳定风险”，避免让无辜的孩子成为牺牲品。
http://news.hexun.com/2013-01-08/149900790.html

袁厉害女婿赴福利院看孩子被拒：需上级打电话

1月7日，河南省兰考县人民医院，袁厉害（中）见到远道而来的“义乞”王志友（左），悲痛而泣。图/CFP

如果，袁厉害当初没有收养这些孩子，他们的命运可能是迅速死去，或者最终被民政部门进行妥善安置；如果，民政部门工作得力，这些孩子或许能得到条件更好的养育，还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救助。
可惜，对于袁厉害和她收养的孩子，“如果”来得太晚。不被认可的收养关系，使得孩子们曾经错失了更好的救助和生活保障。
一个“爱心妈妈”二十余年的苦苦挣扎，击中的是国家相关法律体系的缺口与无力。
本报记者周喜丰 河南兰考报道
探望孩子，却被拒绝
1月8日，记者从兰考县委宣传部获悉，兰考“1·04”火灾事故目前已有包括兰考县民政局局长在内的6名责任人被停职检查。
据相关人士透露，司法机关已经介入，启动司法调查。官方通报称，待事故原因调查结束后，将对上述人员及相关单位和责任人依法依纪进行处理。
8日晚间，关于这场火灾的原因也有了结论：系儿童玩火所致。
而病榻上的袁厉害仍没有走出悲伤，她对前来的媒体记者仍有倾诉的欲望，她说自己很后悔，也很怀念在火灾中逝去的孩子，但是，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后悔过收养弃婴、孤儿，她问心无愧。
袁厉害也想去开封市福利院看孩子，但医生认为她的身体状况还不宜奔波。长年的操劳，使得袁厉害患上了多种疾病。她的主治大夫郭新胜说，袁厉害长期患有冠心病，再加上血脂稠、血糖过高，同时外界干扰过大，直接影响到她的情绪和医治，不利于康复。为了减轻袁厉害的精神压力和负担，医生为袁厉害调换了病房，并安排专人值守。
7日，开封市福利院院长王永喜对记者称，福利院的大门对社会是敞开的，袁厉害想要看孩子也没有问题。然而，8日，袁厉害的女婿郭海洋和袁厉害抚养成人的一名养女前往开封市福利院探望孩子，却被拒绝。
据郭海洋称，8日上午、下午1点，他们分别前往开封市福利院，在门口喊，但工作人员告诉他，得跟上级打电话，最终迟迟未等到获许探望的电话。一同前往的记者也致电兰考县委宣传部有关负责人协调，也无结果。郭海洋称，他们在福利院停留期间，看见其他社会人士去看孩子，并没有任何障碍。
低保，一笔糊涂账
在火灾的第二天，河南省民政厅下发通知，要求对民间收留孤儿弃婴行为进行排查，“对不符合社会福利机构设置基本标准的，不符合抚育条件或不能实现与民政部门合办的，按照有关要求，从孤儿最大利益出发，将其养育孤儿接收并安置到户籍所在地儿童福利机构”。
这是民政部门姿态的一个重大转变。袁厉害的女婿郭海洋表示叹息，“为啥以前送福利院要孩子的来源证明，没有证明的不收，而现在出事了，就什么证明也不要了。”
在独自收养弃婴、孤儿的路上，袁厉害曾经饱受赞誉，收养事实的长期存在，让她成为“爱心妈妈”，社会的理解与宽容也为她的收养之路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
1月7日下午，在媒体记者的多方追讨下，兰考县民政局公布了袁厉害家庭享受低保的名单，结果却令人吃惊：在这一张享受低保的20个人员名单中，没有发现一个死伤人员的名字。其中仅有5名是与袁厉害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加上袁厉害本人才6名，剩余14名均不在与袁厉害一起生活的孩童当中。
那么，这14名享受低保者是谁？都在哪里？事实上，袁厉害收养的孩子数量一直处于动态的过程中，郭海洋亦承认，这些遗弃的孩子夭折率达到百分之六七十，另外还有一些孩子被送往其他的家庭收养。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袁厉害的许多孩子都没有到民政部门登记，这也不合《收养法》，这也是官方最初指责袁厉害“非法收养”的依据。但袁厉害到公安部门为孩子注册了户口，凭着一纸户籍证明，县民政局又给袁厉害及她的孩子们共20人上了低保，这样，一个季度她能领到4000多元的低保，缓解一个女人养育孩子的辛劳。
这一过程，兰考县主管民政的副县长吴长胜亦承认，确实有不符合有关规定的地方：袁厉害为孩子办户口，却没有到民政局要求开证明，民政局为袁厉害及其孩子办低保，却没有审查袁厉害办户口的合法性。
来自官方的解释是，反正20名低保都给了袁厉害，虽然大部分享受低保的人员没有与袁厉害一起生活，但钱是袁厉害领的，这些钱可以用到身边没有享受低保的孩童。
这是民政部门对于袁厉害的宽容所在，但显然并不符合发放低保规定。吴长胜亦承认，民政部门默许了这一现象的存在，并缺乏相应的监管。
事实上，甚至连袁厉害到底收养了多少个孩子，当地民政部门也没有清楚的台本。
这是一笔糊涂账。
享受不到的孤儿福利
民政部曾于2008年下发《关于解决国内公民私自收养子女有关问题的通知》。文件要求，对于不符合规定的国内公民私自收养，依据《收养法》及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由当事人常住户口所在地的乡(镇)人民政府、街道办事处，动员其将弃婴或儿童送交社会福利机构抚养。
这是解决袁厉害长期“私自收养”的一个契机。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囿于“动员”二字，使得将袁厉害收养的孩子难以送入福利院，他们的解释是没有强制权。
机会并非只有一次。2010年，国务院办公厅下发《关于加强孤儿保障工作的意见》，其中对于“孤儿”的定义是指失去父母、查找不到生父母的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文件规定，这些孤儿由地方县级以上民政部门依据有关规定和条件认定，地方各级政府要采取多种方式，拓展孤儿安置渠道，妥善安置孤儿。
2011年，民政部再次下发通知，要求“进一步完善保障孤儿基本生活”，将所有失去父母、查找不到生父母的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纳入保障，作为孤儿基本生活费发放对象。这一通知还要求，“在孤儿身份认定中遇到问题的，应加强与公安、司法、卫生、人民法院等部门的协调，帮助孤儿出具父母死亡证明或人口失踪证明，……确保每个孤儿都能享受到国家的政策保障。”
孤儿的基本生活费远高于低保，由中央财政专项资金补助，2011年，这笔费用全国总共25.2亿元，福利院收养的孤儿标准是1000元/月，民间散养孤儿则是600元/月。
据记者掌握的信息表明，2012年，兰考县民政局获得的孤儿基本生活保障补助资金是84万元。据介绍，兰考县登记在册的孤儿五六百名，这些孤儿享受每月350元的基本生活补助和五保供养金等，接近600元标准。
而一直未被认可的收养关系，使得袁厉害收养的孩子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
北京师范大学公益研究院院长、民政部原慈善事业促进司司长王振耀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孤儿身份认定程序繁琐，要获取一份孤儿生活补助并非易事，目前相关的民政机构对孤儿的界定非常严，不利于弃婴获取补贴及资助。
这些福利严格依据我国的户籍制度和民间组织的注册管理制度，这也意味着，一些被遗弃而没有户籍的“孤儿”，或被非注册民间机构抚养的孤儿，都无法享受社会的各种福利。
结果呈现“两极”：一头是想收养却找不到心仪的孩子，一头是爱心人士临时收养弃婴后又送不出去，如果私下收养，又不受法律保护。
不被优先考虑的福利院
据河南省民政厅相关资料显示，该省因系人口大省，儿童福利服务对象的数量为全国之首，孤儿总数占全国的十分之一以上。
对于儿童福利机构的建设，早在2007年4月，河南省民政厅2007年下发《关于加强河南省儿童福利机构设施建设的意见》，要求在“十一五”时期，按照国家“十一五”规划的要求,将儿童福利机构建设列入当地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同时对儿童福利机构的基本建设项目予以优先核准或审批，并纳入城市总体规划。力争用5年时间,在全省地级以上大中城市和部分人口多、孤残儿童数量大的县级市(县、区)建设和完善集扶养、救治、教育、康复、特教于一体的儿童福利机构。
五年过后，整个开封市仍只有一家福利院可以接收孤残儿童。据河南全省社会福利机构统计表明，开封市建设福利机构的步伐仍然慢了一拍。在整个河南，商丘、信阳、周口、驻马店等市，分别在多个县区建设了福利院。
兰考县民政局党组副书记李美娇说，兰考也曾在“十二五”期间多次通过发改委、民政部门两条线申报福利院项目，但直到2012年12月底，这一项目才获批准。上级财政拨付县民政局90万元，用于建设一个有200-300个床位的福利中心。
这是一个迟到的项目。此前，自认财力有限且没有申请到资金的可能，兰考县将自己出全资建设福利机构的计划搁置在一边。根据公开报道，兰考县民政局社救股股长冯杰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福利院)很有必要，但尚不在县城发展的优先考虑计划之列。”
2010年，兰考县完成《兰考县城市总体规划（2010—2030）》，“利用有限资金，高起点、高标准、高品位”，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的城镇建设步伐太快，新的行政区高楼林立，这里有新建的阳光大厦（行政服务大厅）、兰考县人民法院、兰考县气象局和在建的投资2000万的兰考县财税服务中心、投资5000万的兰考县农业综合服务中心等高楼大厦。
这两天，相关工作人员正在忙于为县福利院选址、丈量土地。“前天，县里还组织开了协调会，福利院建设迫在眉睫了。”兰考县一位部门负责人意味深长地说。
[民政部采访记]
河南兰考7名孤儿火灾遇难事件发生后，人民日报对民政部提出采访要求，目前仍然未得回应。1月8日上午，人民日报记者袁振喜试图再次问询民政部，持续打了一上午电话，先后十五次努力无果。中央要求转作风，面对媒体采访，“有关部门”给个答复为啥这么难？
第一个电话：
9:00，记者打通民政部官网公布的民政部新闻办电话58123032，接电话的是曹姓工作人员，报明身份后，
记者：请问，对我们的采访要求，现在有回应了吗？
曹姓工作人员：你们的采访已经不归我管了，现在是我们主任在负责，你找他吧，他的办公电话58123031。
第二个电话：
记者几次致电58123031，无人接听。记者只好重新致电58123032。
第三个电话：
曹姓工作人员：今天主任不在。他生病去医院了。
记者：这位主任今天会来吗？
曹姓工作人员：我怎么会知道？你打打试试吧。
......
第五个电话：
记者两次致电儿童福利处处长办公电话，无人接听。
第八个电话：
这个时候，在多次的等待、无人接听和无果而终的电话通话后，时针已经指向了上午11:00。记者通过总机想找到民政部办公厅主任的电话。接通总机说明来意后，
总机接线员：你还是先打他们综合处吧，58123009
第九个电话：
记者致电几次，始终无人接听。
第十四个电话：
无奈，记者又致电总机，再次请求给予办公厅主任的电话。
总机接线员：我们那么多主任呢，那么多电话，你要哪个电话？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才能给你电话。
记者表示不知道名字。
总机接线员：说不上名就不能给你电话，说上名才能给，这是我们的规定。
……
据人民日报长微博
http://news.163.com/13/0109/03/8KOER1F90001124J.html

河南每年有数千残疾弃婴 仅千余被送至福利机构□见习记者 张丛博
　　本报讯 昨天，省民政厅对“兰考火灾事件”做出回应，并进行了反思。省民政厅表示，此次事件虽是突发偶然事件，但从深层次思考有其一定的必然性，反映出民间社会力量收留孤儿弃婴和儿童福利方面的许多漏洞、缺失和不足，反映出我国儿童福利保障体系存在着与群众对儿童福利的新需求、新期待不相适应的问题，必须深刻反思。
　　反思1：我省儿童福利机构历史欠账较多
　　省民政厅认为，兰考县里没有儿童福利机构，缺失政府兴办机构来合法养育社会弃婴的必要条件，是产生事件的重要原因。然而，我省儿童福利机构历史欠账多，基础薄弱，目前全省福利机构共有床位数5000多张，里面有孤残儿童5600多名。基础设施建设不足，给私自收留提供土壤。
　　据省民政厅介绍，经推算，全省每年出生残疾儿童约5万至8万名，仅残疾儿童中全省每年就有几千名弃婴。而每年通过正规途径经公安送至儿童福利机构的数量仅有1000多名。
　　省民政厅表示，民政部2007年开始实施儿童福利机构“蓝天计划”建设项目，到目前为止，省辖市中17个市已建成专业的儿童福利机构，83个县县级社会福利中心建设项目得到资助。兰考县是2012年列入县级福利中心资助项目的，目前中央资助的90万元已下拨兰考，省里资助的50万元将于近期下拨。
　　反思2：
　　民间私自收留弃婴行为法律制度不完善
　　省民政厅在回应中表示，目前对民间私自收留抚育弃婴行为的法律制度不完善、滞后，如无拐卖、遗弃婴儿的违法行为，也没有查处的法律依据和法律手段。由于收养登记不是一种强制行为，对民间私自收留抚育婴儿，如其不合法办理登记，民政部门也没有法律依据去查处。
　　省民政厅还表示，民政部门对民间私自收留弃婴很难做到事前预防，只能事后处置。而在事后处置时，收留人和被收留的儿童多数已经以父母和子女的身份共同生活多年，建立了感情。对类似袁厉害这样的情况，在评估其是否具备可以合法办理收养手续的养育能力方面，在认定其不具备养育能力的前提下能否采取强制性措施带走孩子方面，都存在理、情上的两难选择。
　　声音：希望各地政府支持福利机构建设
　　对于接下来的打算和想法，民政厅表示，将督促加快各地县级福利中心建设，希望各地政府支持福利机构建设，加大财政投入力度，为儿童得到妥善安置提供基础设施条件。
　　同时，也将按照民政部和民政厅的最新要求，迅速开展对全省社会力量的个人或组织私自收留行为的排查，并在现有法律法规体系的框架内，积极主动地做工作，予以规范。对法律行规不完善的地方，省民政厅也将积极向民政部汇报和建议，尽快完善儿童福利保障制度，出台全面保障儿童权益的《儿童福利法》。
　　（原标题：每年几千弃婴送到福利机构的仅千余）
http://news.hexun.com/2013-01-09/149944804.html?from=rss

还原兰考火灾7名死亡孤儿：生被遗弃 死于遗忘
这些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有的脐带还没被剪断的孤儿，连名字都来源于各自的身体特征：患有唇腭裂的被称为“豁子”、智障女孩被叫做“傻妮”、患有白化病的少女取名为“白妮”，有些弃婴甚至会共享一个名字。

　　在这座弃婴王国里，他们的领土有时是两间平房和窝棚，有时是一间140平方米的两层楼，他们穿着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睡在一堆烂苹果、旧衣物、卫生棉、砖块之中。

　　这些身体不太健全的弃婴，没有人说清楚他们的喜好或特点甚至面孔，逃过了父母遗弃的那场劫难后，本有可能被政府收留，或被其他人收养，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场大火的吞噬。

　　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2013年1月4日的早晨，对于生活在河南兰考县的7个孤儿来说，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大约早上7点的时候，一家之主袁厉害拖着矮胖的身躯出了门。这时，爱睡懒觉的小雨还赖在被窝里，五孩、扎根和小哑巴已经起床，小十正在看电视，还有两个刚刚换过纸尿裤的婴儿躺在床上。

　　这位“母亲”顾不上回头再看一眼。另外4个10岁左右的孩子已经坐在她那辆生锈的电动三轮车上，袁厉害要送他们去兰考县城关镇东街小学。

　　他们都是袁厉害收养的弃婴，“都是捡来的，大多数孩子来的时候脐带还没有被剪断”。从1987年起，这个在兰考县人民医院门口摆摊的女人陆续收养了100多个弃婴，大的已结婚成家、外出务工或被民政部门接走了，小的留在她身边，目前有将近20个。

　　这些身体并不健全的孤儿，名字大多取自身体特征。患有唇腭裂的孩子被称呼为“豁子”，智障女孩成了人们口中的“傻妮”，患有白化病的少女取名为“白妮”。很多孤儿会共享一个名字，有时候连袁厉害的家人也分不太清楚。

　　只是，他们其中的7个，虽然逃过了出生时的劫难，却没有躲过大火的吞噬。早上8点40分左右，袁厉害家这栋建于上世纪90年代的小楼突然起火。当袁厉害的女婿郭海洋赶来时，火苗就像蛇一样到处乱窜，“其他地方都是黑烟，啥也看不清”。

　　等到9点零4分大火被扑灭，除了自己跑出来的袁聪聪，被消防队员抱出来的孤儿有4人已经死亡，后又有3人在抢救过程中离世。小十是唯一的幸存者，但因呼吸道灼烧、全身烧伤面积达5%左右，至今躺在开封市第二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遇难者中最大的20岁，最小的只有7个月。

     在被父母遗弃后，他们没有死于疾病、饥饿或寒冷，而是一场发生在家中的大火

　　1月4日早晨8点，五孩、扎根和小雨正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沙发套被磨出窟窿，露出黑乎乎的棉絮。旁边的红色木桌子上放着半袋金摇篮牌奶粉，七八个奶瓶，一袋菊花精。这张桌面泛着油光的桌子，是袁厉害过去卖米粉用的桌子。

　　靠近北墙，打着一个地铺，3岁的傻妮躺在上面睡着正香。袁厉害担心她掉床，专门给她在木地板上铺了褥子。“保姆”张喜梅正在客厅东侧的厨房里忙乎。2006年开始，这个63岁的老婆婆一直帮着袁厉害照顾孩子。

　　这位身材瘦削的老妇还记得小雨生前最后的打扮。这个4岁多的小姑娘穿着一件纽扣在后背的兜兜，白底印着蓝色的小碎花，总喜欢跟她黏在一起的扎根穿了一身黑色棉衣。他们一个是110警察捡来后送来的，一个是兰考县人民医院的实习医生抱来的。

　　在这个因焦裕禄而闻名的中原小城，48岁的袁厉害因收养弃婴而出名。26年前，袁厉害在人民医院门前摆摊。一个患有唇腭裂的男婴刚出生就被遗弃在医院厕所，快要死了，医院付给袁20元，让她“处理”掉。结果这个孩子活下来了，成为她收养的第一个弃婴。

　　越来越多的弃婴被送到这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手中。那间蓝色简易房搭起来的杂货铺成为她供养这些弃婴的重要经济来源。近些年，她还收过一些社会捐赠。2009年，她给20个孩子申请了低保，当时是每人每月50元，2012年涨到87元。

　　邻居们都说她对这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很好。她的3个亲生儿女也说，“她对收养的孩子好，对自己的孩子反倒像抱养”。尤其是小儿子杜鸣，刚出生就被送回河北邢台老家，跟着丈夫的嫂子生活，直到12岁才回到兰考县。杜鸣说，他对母亲一直是躲着走，“两个耳朵对着两个耳朵”。她和丈夫杜灵彪分居已经将近18年，原因之一是丈夫对袁厉害收养这么多孩子不满。

　　2011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时任兰考县民政局社救股股长的冯杰说，袁厉害收养弃婴越来越多的原因是面积1116平方公里、80万人口的兰考没有一所福利院或孤儿所。他还补充说，兰考修建属于自己的孤儿院很有必要，但尚不在县城发展的优先考虑计划之列。

　　五孩是跟着袁厉害时间最长的孩子。他今年大约有20岁，即使袁厉害也说不清楚他的真实年龄。这个患有小儿麻痹症的智障儿在五六岁的时候，被奶奶送到了袁厉害手中。

　　一天凌晨，袁厉害对中国青年报记者回忆说，她起初不想收养这个孩子，“都养了这么大的孩儿怎么还往我这儿送”。火灾事故发生后，袁厉害也发病住进了医院。她刚刚哭昏了过去，手上的针眼清晰可见。

　　但老太太乞求她说：“孩子的爹妈离婚了，没人养，只有送你这儿。”

　　这个被自家人抛弃的孤儿，原本的人生即将步入正轨。按照袁厉害的说法，五孩大病痊愈不久。2012年8月，他因为治疗较严重的疝气住院1个多月，花费了七八千元。在医院，袁厉害陪着他，“给孩儿接尿的时候经常就被呲一脸”。

　　兰考县主管救助工作的民政局党组副书记李美姣还记得，在两年前一次“五家单位联合行动”中，她特别想送走五孩。她学着五孩走路的样子，右手向内翻拽着，跛着足。“这个孩子，我看他残疾情况比较严重，想送到福利院去”。这个活动是县民政局联合公安等部门，在开封市福利院的配合下，联合治理县里弃婴收养不规范的情况。但袁厉害没有同意。

　　时至今日，几乎没有人能描述清楚这个少年的模样，包括他到底长得多高，喜欢什么音乐，是不是爱笑。他留给人们最后的印象，是穿着黑色棉袄，里面还裹着棉衣，端着一碗白菜葱花面条，喂扎根吃早饭。

      在一座没有孤儿院的城市，他们搭建了一所“弃婴王国”

　　面条是张喜梅做的。这天早上，她也和往常一样，4点多钟起床，给孩子做早饭，再去县医院打工。大约早上8点的时候，袁厉害72岁的母亲张素叶进屋了。她是来送患有智障的袁晶晶去残联学校上学。

　　一开始，袁厉害一家人和捡来的孤儿挤在窝棚里，后来才住进了砖瓦房。2005年，兰考县人民医院改造扩建，袁厉害用7间摊位置换了那处两层小楼。这座小楼曾经是县人民医院一位院长的住宅。

　　但是，袁厉害没有停止过收养弃婴，也不断面临着房子不够住的窘境。她找到县人民医院北门家属院对面的一处废弃的加气站，给孤儿拾掇一个住处，起名为“花园”，不远处是当地县城的别墅区。

　　这片“花园”不过是两间平房和一个窝棚。2011年9月，河南当地一家媒体记者张君瑞走进这里，看到孤儿“就像牲口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他们睡的床不过是用砖块和木板垒起来的床铺，木板上还铺着麦秸。这群孤儿一见到陌生人手中的方便面和面包，就涌了过来。

　　如今，“花园”早已被拆除，上面建了一栋阔气的三层白楼，旁边的垃圾里还能看到一只印有喜洋洋图案的气球。相比之下，失火现场早已被当地警方封锁。如今，火灾原因尚未调查清楚。

　　大火后，张喜梅也被警方传讯。她对中国青年报记者回忆说，当天早上快到8点30分的时候，在腿快迈到门槛的时候，她还转身把小雨抱进一楼东北角的小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一直以来，她都在盼孙子。6年前，张喜梅在路过兰考县人民医院门外的一间铺子时，听到孩子的哭声。她走进铺子，遇见袁厉害和她收养的几个孩子。张喜梅向袁厉害“求孩子”，袁厉害把小雨抱给了她。

　　不过，张喜梅把小雨抱回家后不久，在体检时发现，这个“外表看着没毛病”的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张喜梅和袁厉害一起把小雨送到河南省人民医院治病。幸运的是，小雨的心脏病通过手术基本治愈，而且接受的是儿童先天性心脏病免费医疗。

　　不久，小雨的七口之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就是患有严重唇腭裂的扎根。袁厉害把扎根也“送”给了张喜梅。不过，扎根差一点就没能列入这个家庭名单里。袁厉害说，扎根治疗唇腭裂的时候，因为修复伤口感染而领到了病危通知单。

　　这对姐弟的家在兰考县城关镇10多公里外的农村，虽然不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但是也找不到值钱的家当。农家小院里，有两间平房，一间牛棚和一个鸡窝。朝南大一点的屋子被两个黄色组合柜隔成堂屋和睡房。靠北墙的木柜上有七八条裂缝，裂缝周围的黄漆掉了，裸出发白的木头。堂屋里，除了4张旧木桌子，不再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物件。

　　他们在这个农家小院留下了不少笑声。孙亮表示这是“阴差阳错碰到的缘分”。他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女儿小雨喜欢唱歌，尤其爱哼他手机里储存的《常回家看看》。她会自己编词：“爸爸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我也回来了。”

　　他手机里的照片记录了这个4岁小女孩的成长过程。小雨生下来鼻梁儿塌，眼间距宽，双眼还向右上方斜。两三岁时，她胖了，眉眼也长开了。

　　在他的印象中，儿子扎根的脾气倔。家里收玉米的时候，他“一口气往袋子里装了七八个玉米”。他提不动，身子都直不起来了，还是要把布袋拖进屋。

　　就在火灾发生的10天前，他们还在农村家里生活。但奶奶张喜梅白天忙着去城里，晚上还要赶回家，丈夫心疼“她每天来回跑，太辛苦”，就让她把孩子带到二层小楼一块儿看管。

　　孙亮最后一次见到两个孩子，是20多天的事情了。回忆往事，这位个头不到1米6的男人，黄豆粒大的泪珠顺着他皲裂的脸往下淌，滴在他的灰白色外套上，成了一道道黑杠。

　　院子里，扎根平日里骑的沾着泥土的绿色滑板车还停在那里。

      他们生命留下的最后记录，是一张笑得被挤弯腰的合影

　　1月4日早上8点30分左右，袁厉害怀孕5个月的女儿杜鹃吃过早饭，走到兰考县皮鞋厂附近的路上时，抬头一看，“妈妈家那个位置直冒烟，又黑又浓”，吓了一跳。

　　她丈夫郭海洋飞奔到二层小楼。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浓烟夹杂着异味直往他鼻子里钻。房子的木门正在燃烧，“火苗蹿到20公分以外”。他试图进屋去救孩子，但是头还没伸进房门三分之一，就感觉“头发被烧焦，脸部像沾上了烙铁”。郭海洋披着浸水的棉被再次往屋里冲，但发现“浓烟把房间整得比深夜还黑”，就像掉进了火炉里，“快被烤出油了”。

　　郭海洋在房间里撑了不到半分钟就再次退出来。他跑到院子东北角，扶住墙吐起来了。

　　这位成年人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事实上，这些身体不健全的孩子，几乎没有任何能力逃生。那两个躺在床上的不超过1岁的婴孩儿，都是在去年被父母丢弃后被送到袁厉害家。除了袁厉害，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两个短暂的生命是如何交到她手上的。

　　这其中的小十也有机会躲过一劫。在那场“五家单位联合行动”中，当李美姣想抱起来一个“不能走路，要扶着板凳”的男孩时，身边有人推了她一把，“像是袁厉害的儿子”。这个她也想送走的孩子，“可能是小十”。最终李美姣觉得就像讨价还价一样，劝服袁厉害送走了5个孩子，都是年纪很小的婴孩儿，“没养太久，感情没那么深”。

　　这些消失的生命，留下的最后影像，来自江西卫视《深度观察》报道组的摄像机。2013年1月1日，这个摄制组来拍摄袁厉害的故事。编导吴倩文记得，就在1月3日那天下午，这些孤儿过得“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年纪最大的五孩呆坐在沙发上，其他人在屋子走来走去，或者在巷子里嬉闹。

　　稍显不同的是，前两天一直见到太阳的兰考在这一天“冷得不像话了”，吴倩文穿了两件羽绒服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住了”。在路边，她和同事买了两个大厚口罩。这天晚上，在有取暖器的房子里，袁厉害给孩子们包了白菜肉馅的饺子，“孩儿们吃得开心”。

　　一天她从院子里出来，袁厉害领着一群孤儿跟说她再见。“这些孩子很激动，往门外拥，挤在一起，有几个孩子还摔倒了”。她拿起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照片里，袁厉害穿着红棉袄、围着黄丝巾站在院门的左边，孤儿们在她身旁，笑得被挤弯了腰。

　　如今，这里只剩下被烧一大半的小楼，被黄色的警戒线拦着。这些孤儿中的10个被送到开封市福利院，洗上了热水澡，穿上崭新的深蓝色羽绒服，还吃上了西红柿炒鸡蛋。但另外7个孤儿，永远也回不来了。
http://health.people.com.cn/n/2013/0109/c14739-20135670-4.html

蘭考“1.4”大火深度調查——請全社會為遺棄的孤殘孩子拓寬生命之路
1月8日，蘭考縣“1.4”火災事故原因查明，開封市政府成立的事故調查組認定：火災的起火部位位於袁厲害住宅一樓客廳，起火原因是其住宅內的兒童玩火所致。

同日早些時候，蘭考縣民政局局長楊佩民，民政局黨組副書記李美姣，民政局副主任科員、社救股股長馮俊杰，蘭考縣城關鎮黨委副書記、鎮長金衛東，城關鎮黨委委員、副鎮長張建議，城關鎮民政所所長耿彩虹等6人，作為“1.4”火災慘痛事故的相關責任人，被停職檢查。蘭考方面表示，待事故原因調查結束后，將對上述人員及相關單位和責任人依法依紀進行處理。隨著輿論關注的不斷深入，公眾也認識到，事故責任並非這麼簡單，更深遠的社會現實、歷史欠賬、制度困境、責任主體長期缺失都是造成這場慘劇的根源。

社會上有多少散落養育的孤兒？

大火暴露出散落社會的遺棄孤殘兒童這樣一個龐大的存在。他們的群體到底有多大？從何而來？本該到何處去？這中間有何缺失？公眾的巨大疑問，同時也在拷問著人們的良知。

河南每年新生兒約有120多萬，按照計生委提供的新生兒每年4%至6%的出生缺陷率，河南省每年出生殘疾兒童約5至8萬名。按照5%-10%的保守比例推算，僅殘疾兒童中河南每年就將產生幾千名棄嬰，加上各種原因遺棄的健康嬰兒，數量可想而知。

他們為什麼會被遺棄？除了因為先天的殘疾，還有可能是因為未婚先孕或私生兒，或是受傳統觀念影響而遺棄的女嬰，或是出生后因父母死亡隨之被棄的嬰兒。這些一來到世上就沒有得到愛的孩子，將流向哪裡？一般來說，存在有三條途徑：一是進入兒童福利機構，二是民間撿拾人或收養人通過到民政部門辦理手續合法收養﹔三是民間私自養育。

那麼以河南為例，每年產生的數千甚至上萬棄嬰是如何分別進入這三條渠道呢？先說第二條渠道。每年，河南全省的民政部門依法辦理收養手續千名左右，此外還有一部分涉外送養。按照嚴格規定，2012年，河南涉外送養孤殘兒童500多名。兩者相加，就是1500人左右。

這樣的收養關系依照的是《收養法》和《中國公民收養子女登記辦法》，手續辦理后，養父母和子女法律關系完全等同於血親關系，依靠《民法通則》等法律予以規范，民政部門不再監督收養者。這種收養手續，類似於婚姻登記。經過這個程序，在法律上就是合法的。沒有登記的收養，類似於事實婚姻，有既定事實，卻沒有建立法律關系。這就是蘭考“1.4”大火發生后，有關部門用了“非法收養”、“私自收養”這些詞語的原因。

而進入第一個渠道，即正式兒童福利機構的孩子，其監護人就明確是民政部門。在河南，進入這個渠道的棄嬰80%以上存在殘疾。令人揪心的是，現有的兒童福利機構吸納能力有限，歷史欠賬嚴重，河南全省公辦或合辦的兒童福利機構不到60家，床位僅5600個，遠遠滿足不了需求。就連這些，也是最近5年來，利用中央和省市福利彩票公益金加緊建起來的。河南每年進入這個渠道的棄嬰千名左右。

這兩個渠道之外，就隻剩下了民間私自養育。他們散落社會，難以取証，難以統計。以每年幾千甚至上萬棄嬰的推斷規模，減去前兩個渠道約兩千多人的合法途徑，剩下的都將在社會的角角落落被消化，這就是產生“袁厲害”式愛心媽媽的原因。

困境中的孩子與困境中的救助

長久以來，流向第三個渠道的孩子，很難納入民政部門的視野，他們長期游離在政策保障之外。這一情況在全國普遍存在，民政部門沒有他們的統計數字，也很難取得這樣的數字。1月4日，蘭考的災難發生，5日，河南全省開始進行社會力量收留孤兒棄嬰行為的排查，對組織或個人收容孤兒棄嬰場所進行一次摸底，包括以前以默許形式存在的民間孤兒院、孤兒學校、寺廟孤兒養育院等，結果將在15日前匯總。

退一步講，即使摸清了他們的數量規模，容身場所，目前所能採取的手段也較為有限。在法律地位上，我們可以將收養登記比作婚姻登記。但是，收養登記不是一種強制行為，對民間私自收留撫育嬰兒，如其不辦理登記，有關法律法規並沒有規定其法律責任。因此，誰也沒有法律依據去查處。

2008年，民政部等五部委《關於解決國內公民私自收養子女有關問題的通知》對私自收養行為提出了加以規范的意見，但這僅僅作為規范性文件，並未提出對拒不履行者的強制性措施。面對這種情況，《通知》裡要求當地政府做的，是“動員”。

兩三年來，開封市福利院院長王永喜曾十余次到袁厲害家登門“動員”。甚至袁厲害先前已經同意了，院長等到夜裡十來點，她最后還是反悔了，舍不得。在一起生活久了，父母和子女之間有感情，這同有血緣關系的父母子女一樣，不可割裂。強制性地分開，對孩子同樣造成傷害，他們會覺得“自己像一件東西”，沒人尊重他的感受。。

還有“是否具有撫養能力”的認定也令人為難。目前，對袁厲害“不具備這個能力”的判斷，都出於人們的主觀。什麼樣才算“有能力”？沒有標准，也難以評估。據法律人士介紹，即使判定了某某“不具備撫養能力”，現有的法律裡，也沒有政府部門出面“剝奪監護權”的情況。何況，這些未經法律認定的收養，尚且算不上“監護權”。

前面算過，以河南為代表的區域，兒童福利機構規模遠遠達不到現實需要。在2007年以前隻有不到10個省轄市有綜合性社會福利院，縣級隻有個別市改區有少數的福利院，且條件非常簡陋。民政部2007年開始實施兒童福利機構“藍天計劃”建設項目，2008年開始實施縣級社會福利中心建設。但截至2012年，河南藍天計劃和縣級福利中心兩個建設項目，累計投入僅8億，且基本上是福彩公益金的投入。缺口還有很大。

河南民政廳：縣民政處境尷尬，難言是非對錯

河南省民政廳出具了一份書面回應，表達痛心的同時，對蘭考“1.4”大火表達了一個基本態度：此次事件表面是偶發事件，但深層次思考有其必然性，反映出了民間社會力量收留孤兒棄嬰和兒童福利方面的許多漏洞、缺失和不足，反映出我國兒童福利保障體系存在著與群眾對兒童福利的新需求、新期待不相適應的問題，必須要深刻反思。在蘭考火災事件中，涉及到的問題前后延續25年，涉及許多部門和社會因素，原因非常復雜。面對此類事件，基層民政部門的處境將非常尷尬，因為這不是對或錯、是或非的問題，在操作層面具體環節上，都面臨著許多兩難選擇。傳統觀念、民間習俗、法律的沿襲、體制、政策等方方面面的問題，都讓任何一個地方或者一個基層民政部門來承擔，是不夠客觀的。

河南省民政廳社會福利和慈善事業促進處副處長董輝接受了採訪，坦言由於我們的孤兒保障制度剛剛建立，還有很多的孩子需要納入我們的保障體系，我們內心很急切地想去保障他們的權益。棄嬰的源頭得不到遏制，基礎設施建設的嚴重不足，法律制度的滯后和不完善，執行中的清理兩難都值得反思。下一步，除了排查摸清情況，首要能做的是督促加快各地縣級福利中心建設，希望得到各地政府支持，加大財政投入力度，為兒童得到妥善安置提供基礎設施條件。

同時她認為，一些深層次問題的解決必須依靠法律法規的完善。作為民政部門，對法律行規不完善的地方，將積極向上匯報建議，希望盡快推動完善兒童福利保障制度，出台全面保障兒童權益的《兒童福利法》。

記者手記：大火留下的困境與救贖

蘭考一場大火令人痛心，我們大聲問，誰該負責？但這一次，如果只是找到一個責任人應聲倒下，或許就太草率，太簡單了。在大火后，是情與理的掙扎。

袁厲害的困境是，當棄嬰沒有等來那些“有能力的人”收養，她這個“沒能力的人”該不該出頭？不出頭，一個生命可能就沒了。出頭，結果也害了孩子。因為愛心，因為不忍，因為擔當，她站在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民政部門的困境是，嚴格依法，就傷害了情感，尊重愛心，卻留下了隱患。默許存在，加以幫扶，而不是全盤托管，說白了還是錢少，實力不夠。可是話說回來，你實力還能不比袁厲害？

孩子們的困境是，我們想要好的條件，但對我們來說更珍貴的是媽媽的愛。他們的本能已經表達了，哪個對他們更重要。對不起，孩子們，袁媽媽太少了，聰明人是不肯做袁媽媽的。

我們每個人的困境是，我們可以義正詞嚴地批判，可以道聽途說地質疑，可以窮追猛打地問責。袁厲害有錯，但她比我們大多數人做得多得多，擔負得重的重，責任也大得大。即使蘭考縣民政局，對棄嬰和孤殘做的也是我們所不能及的。沒錯，這是他應該做的。但是，不是你我應該做的嗎？

養活這些孩子，不僅僅需要錢，更需要愛。在第一個方面，袁厲害的確清苦，但第二個方面，她慷慨富有。悲劇誰都不想讓發生，但畢竟發生了。我們必須追問責任，同時也該知道，這些被問責者和我們一樣痛，甚至更切膚。理解別人的困境，不只是多一份包容，更是為了破解困境。對於孩子，當社會有空缺的時候，與其坐等，不如我們先伸出手，我們比袁媽媽“有能力”，做的卻遠比她少。我們要的是“救救孩子”，這不是靠一個兩個簡單“問責”，就能達到的。http://society.people.com.cn/BIG5/n/2013/0109/c1008-20135433.html

民政部回应兰考大火:暴露孤儿救助体系存漏洞

河南兰考7名孤儿和弃婴命殇民居火灾。人们在痛惜小生命无辜逝去的同时，也在追问我国现有孤儿救助体系究竟还存在哪些问题？如何避免类似悲剧再次发生？

　　民政部有关负责人9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兰考火灾事件暴露了孤儿救助体系存在漏洞。就民政部门而言，将从中吸取深刻教训，依法履行职责，主动做好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的管理，全面提高孤儿收留养育能力。

　　多数县(市、区)没有专门儿童社会福利机构

　　问：我国孤儿数量有多少？目前有哪些收养途径和收养主体？

　　答：我国现有失去父母、查找不到生父母的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即“孤儿”)61.5万名，这个数字是动态的，每年都会增加新出现的，每年又有一批被收养的。

　　按照法律规定，结合我国国情，对孤儿和弃婴，采取分散与集中养育相结合的方式，民政部门福利机构主要负责查找不到监护人、监护人无力抚养和未被收养的孤儿、弃婴，发挥着兜底保障作用。

　　收养主体目前有政府、个人、社会组织。其中，民政部门儿童福利机构养育的孤儿有10.9万名，由亲属养育、其他监护人抚养和一些个人、民间机构抚养的孤儿有50多万名。

　　问：如果孤儿全部由政府救助，各级福利机构的收养能力能否承担？

　　答：经过多年建设，儿童福利机构建设得到较大发展。“十一五”时期，从中央到地方都加大了投入，地市级以上及部分县建设、改造了一大批儿童福利机构。“十二五”期间，民政部继续实施“儿童福利机构建设蓝天计划”，开展县级儿童福利机构建设。

　　目前，省一级有独立的儿童福利机构9家，地一级有独立的儿童福利机构333家，县一级有独立的儿童福利机构64家，800多家社会福利机构设立了儿童部。但多数县(市、区)没有专门的儿童社会福利机构。

　　需要说明的是，国内外孤儿养育经验表明，福利机构养育不是最好的方式，近年来各地福利机构探索家庭寄养方式，有利于孤儿回归家庭、健康成长。

　　民办社会福利机构应与当地民政部门共同举办

　　问：民政部门对举办民办儿童福利机构有何规定？又有哪些扶持和帮助？

　　答：民政部规定，社会组织和个人兴办以孤儿、弃婴为服务对象的社会福利机构，应与当地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门共同举办。依据是未成年人保护法要求对孤儿、无法查明其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的，由民政部门设立的儿童福利机构收留抚养。

　　同时，在实践中，社会上一些爱心人士和民间机构出于善意和爱心，主动收留抚养一些孤儿、弃婴，一些捡拾人发现了孤儿、弃婴后也向这些集中收留孤儿的个人和民办机构送，有的渐渐形成规模。

　　对这类个人和机构与民政部门合办，由民政部门履行监护责任，通过委托的方式由个人或民间机构抚养，既符合法律规定，又能满足个人和民间机构的愿望和要求，也符合政府与民间合作、政府购买服务和社会福利社会化的发展趋势。对这类民办机构，民政部门发放孤儿基本生活费，同时积极引导慈善资源和社会捐赠，帮助其解决困难，提高养育条件。

　　问：收养孤儿后，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权责关系怎样？

　　答：收养法鼓励具备收养条件的公民依照法定程序收养孤儿、无法查明父母或其他监护人的弃婴，收养关系一旦成立后，收养人与被收养孤儿、弃婴等同亲生父母子女关系，是被收养孤儿、弃婴的法定监护人。

　　孤儿收留养育能力亟待全面提高

　　问：兰考事件暴露出孤儿救助体系存在哪些问题？

　　答：近年来，儿童福利事业长足发展，未成年人保护法等法规进一步完善；国家建立了孤儿保障制度，对孤儿的养育、教育、医疗、康复和成年后的就业、住房做了制度安排。从2011年起，国家每月向孤儿发放基本生活费。

　　同时，我们也感到，我国儿童救助保护体系还不尽完善：有些法规需要修订，如公民收养条件过高；相关法规宣传普及不够；孤儿、弃婴的发现、报案、移送的网络体系不够健全；多数县(市、区)没有专门的儿童社会福利机构等。

　　问：民政部将采取哪些措施，使类似事件不再发生？

　　答：近期，各地民政部门正在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情况进行全国性大排查，全面掌握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等特殊困境儿童的情况。
　　民政部要求，在排查的基础上，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中不具备养育条件和安全保障的，要做好收留人和民办机构的工作，抓紧将孤儿接收并集中安置到儿童福利机构；对已经具备养育条件，本人又坚持养育孤儿的，民政部门要与其签订合办协议，明确责权，纳入到民政部门监管；对于已签订合办协议，排查中发现安全隐患的，要限期整改；对于符合收养条件且有收养意愿的个人，应当依法办理收养登记手续；对于借收留孤儿募捐牟利或操纵孤儿从事违法活动的，要积极协调有关部门，依法予以严厉打击。

　　民政部还派出工作组，分赴黑、吉、辽、豫、晋、冀等地，全面督促检查各地对个人及民办机构收留孤儿大排查和流浪儿童、流浪乞讨人员救助保护情况。

　　下一步，民政部将积极推动修订完善相关法律制度，进一步鼓励公民收养；推动出台儿童社会福利条例，健全儿童福利保障体系；继续实施“儿童福利机构建设蓝天计划”，在人口大县建设一批儿童福利机构，其它县在社会福利中心建设儿童福利部，全面提高孤儿收留养育能力。(记者 卫敏丽)
http://news.sina.com.cn/c/2013-01-09/155425995288.shtml

兰考火灾“烧出”中国式收养困局 民政部鼓励个人收养 专家称需警惕监管 本报盘点国外经验 美有调查员 英有试养期

　　兰考火灾把“爱心妈妈”袁厉害式的收养困局推到了公众面前。事后，当地民政局表示袁厉害不具备收养资格，而且根据此前河南省民政厅的定性，她的行为属于“非法收养”。
　　收养门槛高，政府救济的力度不够，使得孤儿们既不能享受“家庭亲权”也不能享受“国家亲权”。这种情况下，孤儿们不依靠袁厉害又还能依靠谁呢？
　　9日下午，民政部表示，未来将在县级建设更多儿童福利院，同时进一步鼓励公民收养，并把民间收养纳入监管。
　　人民大学法学院民商法专家杨立新教授上午接受法晚采访时称，适当放宽个人收养没有难度，主要在于政府监管要加强，否则有可能增加人贩子倒卖儿童的风险。而国外的试领养期，跟踪观察等都可以借鉴，用来防止虐待、倒卖儿童。
　　国内弊端
　　个人收养条件苛刻
　　甚至还有“潜规则”
　　类似的民间“非法收养”弃婴的情况不仅发生在兰考。2012年10月，“环卫工收养两名兔唇弃婴，为省钱每天吃1顿饭”也轰动一时，其他民间爱心人士大量收养弃婴的新闻，同样时常成为媒体关注的热点。
　　不少被“非法收养”的孩子都面临疾病、营养不良、无人看管的窘境。但即便如此，这些地方也成了很多孤儿唯一的去处。
　　收养法专家、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教授雷明光接受《法制晚报》采访时称，目前我国个人收养儿童的实体条件比较苛刻，，而且办理手续非常繁琐。
　　尽管理论上，县级以上的行政单位就可以办理领养手续，但是由于被收养人本身就没有父母，因而很难准备程序所要求的各种材料和证明。最初制定收养法的时候，之所以限定了非常严格的条件，是因为政府担心收养人尽不到父母的义务，或者出现买卖、虐待、遗弃收养儿童的情况。
　　雷明光说，我国的社会经济条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老百姓对儿童收养的心理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些失独家庭很希望能收养孩子，但是现实中往往得不到满足。
　　不过，在国内想要收养孩子除了硬性指标还有“潜规则”，一些地方的福利院甚至把收养当成赤裸裸的买卖。据报道，2009年，南京市民陈再华在领养了孤儿洋洋1年后，市儿童福利院通知他说，有一家法国人看上了洋洋，愿意足额交纳三万多元的“捐赠”。陈家因为“捐不起钱”，就失去了养了一年多的孩子。
　　专家说法
　　收养法急需修改
　　可借鉴欧美做法
　　人民大学法学院民商法专家杨立新教授接受法晚采访时称，目前我国的收养法可以从两方面加以改进。一方面，适当放宽个人收养儿童的限制，另一方面，鼓励公益收养。
　　现在我国收养儿童的机构有许多都是私人的，并且处境非常艰难。比如，北京顺义区的“太阳村”，就是无偿代养代教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的慈善机构。
　　杨立新说，对于一些条件艰苦的慈善机构，国家应该大加鼓励，甚至给予必要的资助，并且从程序方面提供便利，比如被收养孩子的户口问题，这样才是真正体现了社会主义国家的优越性。
　　意大利墨西拿大学教授、哈佛大学客座教授布鲁诺·塞尔吉在接受法晚记者采访时也指出，发达国家的社会慈善机构在收养孤儿方面发挥着很大作用，政府放开民间开办合理、健全的慈善机构，依靠他们的公信力保证善意合法的收养。
　　杨立新说，收养法已经存在好多年，要修改其实没有太大难度，主要在于政府需要加强管理。
　　放宽收养条件后，的确有可能增加人贩子倒卖儿童的风险，因此政府民政部门必须要加强监管。严格核实收养人的身份和真实意图，虽然收养条件应该要放宽，但是不符合条件和意图不轨的人也绝对不允许收养。
　　国外的一些做法，例如试领养期，以及领养之后的跟踪观察，都是可以借鉴用来防止虐待、倒卖儿童的方法。对于慈善机构来说，政府更需要不定期对这些机构进行检查，严格杜绝虐待、倒卖儿童的行为。
　　他预计，收养法真要改的话，可能会等到和婚姻法统一修改。
　　国外经验
　　公民收养孤儿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发达国家法律中关于孤儿的福利和收养规定都极为严格：除了收入、住房等众多限制外，还要有漫长的“匹配期”。
　　美国：领养前调查背景 调查员监管养父母
　　美国收养政策非常细化，这些政策有一个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要求收养人不仅要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还必须确保被收养儿童心理不被压抑和扭曲。
　　为了确保被收养儿童拥有良好的成长环境，不会因为被收养而受到虐待，收养前的家庭调查便是其中不可缺少的步骤。家庭调查由获得官方许可的 “家庭调查机构”完成。
　　调查所涵盖的内容相当多：调查员亲自与预养父母对话，询问家庭情况；对预养父母及其家庭成员的身体、精神、情感能力进行评估 （家长一方有严重疾病，例如癌症的，则不具备收养资格）；预养父母的财政状况也会被细致记录，比如收入、债务、消费，以及赡养家庭其他成员的费用 （美国政府规定，预养父母收入水平需比贫困线高出至少25%，或具有殷实的资产）。
　　调查员还要调查预养父母住房条件。除此之外，预养父母为残疾儿童提供适当照料的能力，也被记录在案。最后预养父母还需接受“照料收养儿童的能力”的综合评估。
　　这还不算完。美国政府对领养非亲生子女的成年人采用监管机制，监管机构如果发现收养人违反了自己的承诺，被收养的孩子受了委屈，监管机构会强制收养人放弃收养权，再为小孩寻找其他收养人。
　　“二次收养”的规定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剑，时刻提醒收养人履行好自己的责任，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剥夺做父母的权利。
　　收养过程需几个月 “准父母”接受培训
　　纽约市政府儿童福利管理部门发言人艾瑞克·施洛克今晨接受《法制晚报》采访时表示，美国每个州关于儿童领养都有不同的规定。以纽约市为例，纽约市现在大约有16000名被收养的孩子，从婴儿到少年都有，收养的过程则非常严格，需要耗费好几个月的时间。
　　首先，有意愿收养孩子的人需要向有关部门提交申请表，随后部门派人前往申请人家中观察，调查其个人的综合情况，例如收入水平、健康状况、家庭环境、社会背景等，考评项目繁多，调查对象包括申请人的亲朋好友甚至左邻右舍，可以说是事无巨细，这都是为了确保申请人有能力且有资格照顾好一个孩子，仅仅这个过程就将持续数月。
　　考评结束后，考评人向政府递交考评报告，确认申请人是否有领养资格。获得资格后，“准父母”们还将接受美国收养机构提供的为期8-10个月的“上岗训练”，直到成为合格的养父母。之后，养父母需要在政府的网站上查看孩子的资料，由政府安排同孩子们当面接触，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领养，让父母孩子双方充分适应对方。
　　经过这一切的程序之后，选择律师为自己办理相关程序。如果收养对象是尚未出生的孩子，那么养父母需要同准妈妈当面接触，由准妈妈决定是否愿意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交给对方家庭。
　　英国：
　　“试养期”考察
　　六个月到一年
　　在英国，要想收养孤儿，要审核包括家庭的经济实力、家庭主要成员是否有犯罪记录、心理健康状况以及申请理由的合理性等，还需要经过儿童与收养家庭的“匹配期”及“试养期”，以及相关机构的数次回访后才能正式确定收养关系。
　　在试养期间内，收养人和被收养人连续性地共同生活;收养登记机关应登门走访，实地考察收养人是否具备收养条件。待“试收养期”届满时，如收养人认真履行了抚养之责，且对收养子女不改初衷，收养登记机关可确认该收养人具备收养条件，应予办理收养登记。否则，可确认其不具备收养条件，不予办理收养登记。
　　许多国家的专家学者发现在收养过程中更需要重视收养当事人内在的心理适应性。现代国际社会的收养法一般规定了试养期，通常为六个月到一年。但也有少数国家的法律规定为两年的，如《瑞士民法典》第264条就有此要求。
　　国家是
　　最终监护人
　　如果养父母不能监护好孩子，国家就有权利也有责任接管父母的监护权。
　　从中世纪开始，英国确定了“国家家长”的原则，即国家公权力救助孤儿或者干预失职的父母亲或法定监护人，进而扮演父母的角色以保护儿童。近代以来，“国家亲权”成为英美法系对儿童保护的法律原则：即“国家才是儿童的最终监护人”。
　　与此同时，欧美国家对孤儿院的监管十分严格，孤儿院能容纳孤儿的数量、孤儿和护理人员的比例、设施和场地面积等都有严格规定，如果不达标则随时取消资格。
　　由于孤儿院大部分支出是由政府拨款，政府财税部门对孤儿院的账目会进行严格审计，重点监控善款来龙去脉和是否存在营利现象；政府儿童保护部门和民间机构更会全方位监控被收养儿童的状况，以随时发现虐待等苗头，避免儿童利益受到侵害。
　　本版文/记者 尹晓琳
　　黎史翔 徐晨晗
http://news.hexun.com/2013-01-11/150061362.html?from=rss

舆情解读：“衙门习气”改起来有点难
一、热点事件概述
　　
　　综合10日舆情数据，10日舆情热度最高的事件是“长沙救助站回应记者卧底疑遭殴”，热度最高的单条网络新闻是腾讯新闻:“记者伴聋哑人暗访救助站 被工作人员缚手围殴”，截至10日上午11时，“长沙救助站回应记者卧底疑遭殴”话题位居10日舆情热点排行第一位，已有至少52万网友参与讨论和超过5万条网友评论。“民政部称记者15通电话只回一句属偶然”话题位居10日热点排行第五位，已有至少20万网友参与讨论和超过2万条网友评论。
　　
　　

　　
　　 1月8日晚，人民日报总编室的袁振喜称，从5日起一直联系国家民政部，想就兰考孤儿遇难暴露的问题进行采访，但一直没有答复。
　　
　　 1月8日下午，人民日报官博贴出该报记者袁振喜致电国家民政部采访遇到的“闭门羹”：8日上午,袁致电民政部询问采访要求答复情况，结果被推来推去，先后拨打15次电话（不含回拨）仍没有结果。
　　
　　人民日报官博转发这条微博时说，7名孤儿遇难未令“有关部门”警醒；舆论关注的问题因“主任身体不太好”迟迟得不到答复。中央要求改作风，媒体对热点事件的采访况且如此之难，日常如何面对普通百姓更可想而知。不回应质疑，对媒体糊弄，对群众冷漠，大家对问题解决怎会有信心？
　　
　　 二、舆情发展态势分析
　　
　　

“采访民政部”话题各类媒体关注度

　　
　　数据显示，2013年1月7日起，“采访民政部”相关话题舆情热度持续升温。
　　
　　

　　
　　 1月7日当天的人民日报微博发布了一条标题为【采访民政部门受阻：两天等不来一个答复】的微博称：兰考7名弃婴火灾遇难后，人民日报记者联系采访民政部，称正在研究无法回应，要业务司局电话得再发公函。联系河南省民政厅，说负责人都在兰考调查无法回复。7名弃婴火灾遇难3天后，记者反复要求2天后，民政部门仍未回应舆论真正关注问题。
　　
　　此微博迅速引发8万多网友关注，当天的相关网络新闻超过300篇。众多网友随后评论指某些权力部门太傲慢，面对媒体没有起码的姿态，面对媒体尚且如此，面对人民就更不用说了。
　　
　　 1月8日，人民日报微博上公布了“民政部采访实录：一上午15通电话无结果”的微博，该微博引发14000个网友转发和4500余条网友评论。当天相关舆情热度大幅升温。相关微博超过7000条。相关网络新闻也有140余篇。
　　
　　 1月9日，1月9日，人民日报新闻《人民日报批民政部:看不到转作风迹象》刊出后引发网络大量关注。截至15：30分，境内媒体转发量超500篇。多家门户网站以首页要闻的形式进行推荐，留言数量破万。相关评论《领导不在。作风难改》指出，为向民政部了解兰考弃婴火灾遇难采访安排，人民日报记者15通电话只得一句“领导不在”。中央转作风的要求在这里还看不到落实迹象。转作风不能停在管住“吃点喝点拿点花点”，也要管住“没有明确指示的先看一看，上头可能为难的先挡一挡”的潜规则。当天相关舆情热度继续升温，相关微博超过9000条，相关网络新闻超过480篇。
　　
　　 10日，此话题相关舆情仍然处于继续升温态势，截止到10日中午，相关微博已超过400条，相关网络新闻已超过700篇，其舆情发展态势后值得相关部门密切关注。
　　
　　 三、相关舆情发展态势分析
　　
　　 1. 媒体评论：转作风要先转观念
　　
　　中国新闻网评论《衙门习气积重难返 转作风要先转观念》指出，人们对人民日报记者的遭遇并不陌生，一些政府部门“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现象屡遭诟病，有网友就说，“堂堂人民日报的记者要采访尚且如此，别的媒体遭遇过冷遇就可想而知了。”网友评论指出，按照民政部那般的态度，如何为人民服务？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首先就要转变政府部门的观念，改掉这种“衙门习气”。
　　
　　《长江日报》评论指出，当下各地都在落实中央“八项规定”。很多地方也出台了相关措施、细则，甚至不乏有特点的条款规定。这些变化会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过去长期存在的一些问题。然而，改进工作作风的本质是要改变权力的内在气质和精神状态。民政部的回应在人民日报的批评之后已“姗姗来迟”。15通电话仅仅换来一句“领导不在”更是见证了作风转变之难。
　　
　　有评论指出，表态贯彻落实，制定规定这都可能做到，然而一旦触及实质问题、核心要害，权力系统的内在精神、公务人员的内在气质总会不自觉地显露。面对监督，不愿公开、不想受到约束的脾气即刻“反弹”，这样的作风转变虚有其表。而改进工作作风最终要落实在权为民所赋，权力的本质是实现人民利益这一现代政治文明基石上。
　　
　　 2. 网民热议：民政部门应积极回应民众关切
　　
　　

　　
　　 “采访民政部”话题网民观点倾向性分析
　　
　　部分网民观点摘编：
　　
　　支持人民日报的做法 28%
　　
　　网民“塔隆尾巴”说，人民日报这次真的为人民了。
　　
　　网民“oracle魏华”说，人民日报这种语气才是人民的日报！
　　
　　网民“机关那点事儿”说，人民日报，人民挺你，说真话，说实话，不畏压力，才是人民的日报。
　　
　　网民“小兵嘎嘎”说，党报尚如此待遇，情何以堪啊…不光要纯洁队伍，还应提高队伍素质。
　　
　　网民“灿烂心空 ”说，官媒应该继续关注此事！推动问责、落实！
　　
　　 民政部门应积极回应民众关切 25%
　　
　　网民“王旭明”说，人民日报采访民政部都受阻，电话无人接、上门无人见，可知普通人民了解政府有多难！各级民政部门都不该官僚，因为你们的名字就是民，生下你们就是为民的！民政部要带个好头，回应公众关切！
　　
　　网民“笑春风”说，我们的政府部门面对突发问题的应变能力太差，清一色的回避、推诿，严重影响政府形象。一方面说明我们的效率低下——不能及时决策处理，同时也暴露了某些部门的权力傲慢，面对媒体没有起码的姿态。
　　
　　网民“上党人士”说，如果民政部门多干点实事，全国哪会有那么多访民？“ 有困难，找民警＂”这句口号把警察累残，把民政养懒。本该民政部门干的活全让警察干了，民政部门倒是清闲自在。有困难，找民政；有危难，找民警，这才符合职责划分。
　　
　　 拒绝采访的政府叫人民怎么信任 21%
　　
　　网民“FTV新闻人”说，某些政府机关有事玩失踪，无事玩深沉，神秘显现威权，民权视若蝼蚁，隐约中透露着蔑视：领导是你该找的吗？这事是你该问的吗？
　　
　　网民“能能土鳖虫”说，人民日报批民政部：15通电话得到1句“领导不在”，一句话就解决了所有问题，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政府为人民服务的集中表现吗？如果我们的政府都是这样官僚主义作风，还怎么取信于民。
　　
　　网民“李次膺”说，出了点问题谁都躲得远远的，谁都不负责任。15个电话，找谁谁不在；要个电话号码，连接线员都说“不知道”。真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这样的政府机关在我们国家还有多少？这样的机关叫人民怎么信任？是时候了，是该象推行新交通法规那样对我们的政府机关进行一番整治了！
　　
　　网民“自由自在”说，典型的衙门作风！对党报尚且如此，对人民群众又会如何？民政不为民，枉称民政部。
　　
　　 民政部门需提升为民服务理念 13%
　　
　　网民“Jerryant”说，政府的不作为是导致该类事件发生的直接原因！
　　
　　网民“superfucker”说，当地民政部门对待党报都如此，对待百姓更可以想象了。
　　
　　网民“喜悦容颜”说，人民日报都被当皮球踢，对普通老百姓会怎样可想而知! 看看政府部门那层层楼梯，看看他们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禁想：做中国老百姓，生不入官门是最大的愿望!
　　
　　网民“西边的月光北边亮”说，有些地方政府太腐败，不为百姓福利，出事了没有部门站出来解决，而是你推我我瞒他地去踢皮球。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希望政府对这样的部门和人员严办。
　　
　　网民“晨鸣之”说，应该好好查查民政部的问题，包括：国家对弱势群体的专项资金使用情况，救助政策与政策执行情况，各地人员聘用与考核情况。人大应出面质询民政部一把手。
　　
　　 官场水太深，让人不敢说真话 7%
　　
　　网民“1578497748 ”说，总机接线员....守门员吧！
　　
　　网民“波波abab”说，底下的接线员、科员手中的饭碗全凭领导一句话，如今记者要去揭他领导们的短，谁敢担这个责任，把领导的电话说出来啊？！只怪这官场水太深，让太多人失去了说真话的勇气。
　　
　　网民“黄天酆”说，事故发生后，尽然找不到负责的相关部门，你推我，我推你，这反映有关人员连自己的职责和义务都不清楚，究其原因：一是冗余部门机构太多，层层设卡，为谎报、瞒报提供了发酵环境；二是相关公务人员对自己的职责义务和职业道德不清楚，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腐败之风！
　　
　　 媒体记者权益尚缺保障 6%
　　
　　网民“常山王正云”说，看来记者的遭遇都一样。没有《新闻法》，似乎采访工作无法正常进行……新闻法为新闻自由提供了法律保障，同时也从法律上对新闻自由给予一定的制约，防止媒介权利滥用。
　　
　　 3. 知名网友言论：民政部要为民
　　
　　教育部前发言人、语文出版社社长王旭明：人民日报采访民政部都受阻，电话无人接、上门无人见，可知普通人民了解政有多难！谁官僚各级民政部门都不该官僚，因为你们名字就是民，生下你们就是为民的！！民政部带个好头，回应公众关切！！！
　　
　　天使投资人、微博打拐发起人之一薛蛮子：#问责民政部#兰考七个孤儿活活烧死，民政部连人民日报要求采访，15个电话都不接，如果是升斗小民求助问事，其骄横傲慢而想而知了！不回应质疑，不搭理媒体，对百姓漠然！民政民政，名字就是民字当头，人民的生命你们都不管，请问老爷：您到底干什么吃的？有同问者务必转发！
　　
　　高级经济师，《经济师》杂志特邀研究员李新月：中国第一报、最厉害的喉舌采访民政部都办不到，何况老百姓想对他们监督了！
　　
　　法制晚报社高级编辑、副社长陈春彦：人民日报要有这个决心就让人看到希望。
　　
　　评论员盛克选：人民日报记者遇到了民政部的“足球队”。
　　
　　西班牙《侨声报》副总编辑“天下奇谋”：【人民日报记者15个电话采访民政部未果】折揭示这样一个事实：主人若有不痛快想找仆人见面谈谈，那要看仆人有没有时间和心情，如没时间和心情，你想见也找不着，就算见着，见也白见；仆人若有不痛快想找主人谈谈，不管主人有没有时间和心情，白天或黑夜，分分秒秒都能找到你，想不见也得见。
　　
　　湖北日报传媒集团编委办编务助理周立波：在火灾5天后，民政部仍未回应舆论热点。动真格的！
　　
　　媒体人，《华夏时报》特稿部资深调查记者李国生：政府机关官僚主义知多少？打造透明政府、法治政府的路还有多长？
　　
　　广东华兴银行执行董事、副行长夏博辉：中央转作风的要求，在这里还看不到落实迹象。转作风不能停在管住“吃点喝点拿点花点”，也要管住“没有明确指示的先看一看，上头可能为难的先挡一挡”的潜规则。
　　
　　媒体人鲁国平、未具名某网媒总编辑“行走东莞”、潇湘电影集团副总编辑“一声炮响”、著名相声演员石小杰等转发人民日报报道原文未发表议论。
　　
　　 4. 民政部：欢迎舆论监督
　　
　　 1月9日，民政部一行来到人民日报解释称打电话领导不在系偶然，欢迎舆论监督。民政部办公厅主任、新闻发言人王来柱表示民政部对舆论监督高度重视。他说：“每一个从事公共行政工作的人都应该在舆论的监督下工作，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睿智和清醒。我们热情欢迎舆论监督，民政工作涉及民生的方方面面，是为人民群众干工作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看人民满不满意、高不高兴，都要看能不能经得起人民群众的检验和舆论的监督。”
　　
　　对于“15通电话只得到一句"领导不在"”的报道内容，他认为这样的情况具有偶然性。当天上午8：30，民政部先后召开部长办公会和部党组会，很多领导和工作人员都在会上研究兰考事件相关工作部署问题。具体工作人员和接线员在工作上确有不当之处，有怕面对记者、怕给领导找麻烦的心态。
　　
　　此事发生后民政部将迅速改进工作：一是完善媒体接待办法，二是进行岗位培训，三是要完善工作制度和流程，会把舆论监督变成动力，把工作做得更好。
　　
　　 5. 与媒体良性互动应是执政共识
　　
　　在公众等待有关部门的权威说法之时，有关部门选择敷衍、推托、拖延或充耳不闻；在社会期待围绕焦点事件有一场良性互动之时，有关部门选择回避或置之不理，甚至以某些强硬的“堵”、“压”手段来应对，这样的事例近年来时有发生。深究这种应对失措、非良性互动的原因，既有能力不足的问题，也有态度和认识问题。当下，媒介发展一日千里，如何认识媒体、对待媒体已成为执政者执政素养不可或缺的部分。
　　
　　在一个“人人都有喇叭”的时代还以“大喇叭年代”的思维来应对的话会使得摩擦增多、矛盾加剧。新闻工作者不是麻烦制造者，而是上情下达、下情上达的沟通者；新闻媒体也并非心怀恶意的捣乱者，而是执政者与公众交流、沟通、互动的有力平台。说到底，怎样对待媒体和媒体从业者，关系到怎样对待公众。善待媒体，是现代治理的应有之义，不仅关乎执政能力建设，更关乎执政伦理。
　　
　　 舆情并非“敌情”，民意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敷衍民意，漠视民意，是在矛盾出现时缺少良性互动和沟通机制。只有沟通才能达成理解，只有对话才能增进善意，只有互动才能促进共识。
　　
　　 四、舆情点评
　　
　　从网络舆论来看，网民针对此新闻基本持批评态度。有网友指出，拒绝采访的政府叫人民怎么信任！该事件配合“兰考弃婴火灾”的高涨舆情，使得民政部也拖累其中。部分媒体针对新闻反映的“衙门习气”进行了批评，大量观点指向有关部门的工作作风改进问题。有评论指出，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首先就要转变政府部门的观念，改掉这种“衙门习气”。中国青年报评论更是针对此事指出，与媒体良性互动应是执政共识。而众多网友则支持人民日报记者的做法，鼓励人民日报推动事件的问责与落实。
　　
　　 1月9日，民政部办公厅主任、新闻发言人王来柱回应质疑表示民政部对舆论监督高度重视。此事发生后民政部将采取三大措施迅速改进工作，把舆论监督变成动力，把工作做得更好。民政部这一表态为其舆情应对增添了一抹亮色，我们也期待民政部相关部门的表态不仅仅只是给人民日报的表态。这一表态如何落实，网民们还在看！
　　
http://js.people.com.cn/html/2013/01/11/200247.html

袁厉害收养弃婴都未被认定为孤儿
河南兰考民办托儿所火灾，引发了社会对孤残儿童救助的关注。本应由地方政府承担的救助职责，为何落到了个人头上?细究之下，人们发现，袁厉害收养的弃婴无一是法律意义上的“孤儿”，也从未获得附属在“孤儿”身份上的救济资金。有专家认为，这一问题并非个案，相关政策规定的对“孤儿”身份认定的程序难以操作，导致弃婴被挡在国家救济的大门之外。
　　说法
　　七弃婴至死未获“孤儿”身份
　　据袁厉害回忆，20余年来，她一共收养过100余名弃婴，但没有一个人享受到孤儿保障政策所规定的待遇。
　　在2010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孤儿保障工作的意见》出台后，国家民政部、财政部又下发了《关于发放孤儿基本生活费的通知》。
　　2011年5月，河南省也下发了《河南省政府办公厅关于加强孤儿保障工作的意见》。按照该意见，河南省孤儿基本生活最低养育标准为:社会散居孤儿每人每月不低于600元，机构养育孤儿每人每月不低于1000元。
　　文件要求，建立“一书一协议一记录”工作机制。其中“一书”内容包括“与社会散居孤儿监护人(单位)签订指导养育协议，对孤儿养育状况进行定期巡查和监督评估，对监护人(单位)进行指导和培训，负责代理孤儿权益的相关事务，协助所属民政部门与相关部门协调，落实孤儿优惠政策”。
　　据袁厉害回忆，20余年来，她一共收养过100余名弃婴，其中被官方登记在册的34名，其中大部分人获得了户籍登记，20人享受了低保。但没有一个人，享受到上述政策所规定的待遇。
　　回应
　　弃婴难获“孤儿”身份认定
　　按照政策要求，审核认定孤儿身份时申请人要出具孤儿父母死亡证明或人民法院宣告孤儿父母死亡或者失踪证明，但在实际工作中这些材料很难出具。
　　国务院《关于加强孤儿保障工作的意见》规定:“孤儿是指失去父母、查找不到生父母的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由地方县级以上民政部门依据有关规定和条件认定。”
　　一名民政系统官员向记者解释，按照这个概念，失去父母应理解为父母双亡，查找不到父母应理解为被遗弃的婴儿。
　　而收养法中规定，孤儿指的就是父母双亡的儿童。对这一问题，民政部曾通知:我国收养法中所称的孤儿是指其父母死亡或人民法院宣告其父母死亡的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
　　“国家对孤儿的认定这块有一个很明确的规定，但是对弃婴则没有。”开封市民政局社会福利科科长韩付平对记者表示。
　　追访
　　无证明材料制约“孤儿”认定
　　2011年，河南省民政厅曾下发过一个《关于做好孤儿身份核查及登记管理工作的通知》，对全省孤儿身份认真工作进行部署。该通知将“查找不到生父母的弃婴和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列为可以被认定为孤儿的人群之一。
　　然而接下来对“社会散居孤儿”的认定程序却极为复杂，包括申请、审核、审批三个环节。仅在申请环节，就要求孤儿监护人提供以下三类证明材料之一:公安部门、民政部门、医疗机构出具的孤儿父母死亡证明，包括户籍注销证明、火化证明、病故证明；人民法院出具的孤儿父母宣告死亡判决书原件或加盖法院公章的复印件；人民法院出具的孤儿父母宣告失踪判决书原件或加盖法院公章的复印件。
　　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副司长徐建中在一次关于孤儿生活保障的会议上表示:“按照政策要求，审核认定孤儿身份时申请人要出具孤儿父母死亡证明或人民法院宣告孤儿父母死亡或者失踪证明，在实际工作中，大部分地区尤其是山区、牧区和少数民族地区，农村孤儿父母失踪或一方死亡一方远走他乡杳无音信后，孤儿实际监护人举证困难，得不到法院的证明文件且该类诉讼要产生约千元的费用，监护人不愿意承担或者无力承担，从而造成相应证明材料出具难，直接制约了孤儿身份认定。”据《法制日报》

　　（原标题：袁厉害收养弃婴都未被认定为孤儿）

http://news.sina.com.cn/o/2013-01-12/055926017592.shtml

袁厉害：政府不管的弃婴还会养 不能看他们死了

■ 人物印象

1月11日，是兰考大火中失去性命的7名弃婴的“头七”。

收养他们的袁厉害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6天了。11日晚，新京报记者以袁厉害侄女的身份进入她的病房。袁厉害穿着一件满是污渍的T恤，披一件破洞漏了棉花的棉袄，半躺床上。

她讲起了前一天的梦境。她梦到孩子回家来看她，“他们坐在屋子不吭声，我怎么喊他们都不叫我妈妈”。随后的一个多小时里，袁厉害回忆了失火后的惨状，以及和孩子们生活的点滴。

她自称是个“直率”的人，情绪转变很快，时而捶胸顿足，时而爽朗大笑。

聊到最后，袁厉害说，一想起身边一个孩子也没有了，她说像“揪住心一样疼”。她捂着胸口倒在床上痛哭起来。“五孩、扎根，你们咋就走了？妈想见你们啊，豁妮、白妮、小十……”

火灾现场

“最后悔没扎到火里救他们”

新京报：火灾发生时，你在哪里？

袁厉害：那天早晨我在土地局办事，我闺女杜鹃打电话说，妈你快点回来吧，到小孩住那个地方。我当时就迷了，心里吓得“腾腾腾”赶紧下楼往家跑。

新京报：回到家看到火势怎样了？

袁厉害：我到家门口以后，看到厅里火很大。我开始反复地喊“五孩”“小十”。我赶紧往火里去捞，两个人拉住我不让我进。我现在最后悔就是当时没扎到火里去救他们。我心想着完了，完了，我的孩子啊。

新京报：孩子们被抱出来时情况如何？

袁厉害：最先救出来的是小十，还能动。等火小了，人家进去摸出来的是五孩（20岁）。他们不叫我看，哄我说有气，但我看着他一动不动，像是不行了。然后是扎根，小脸黑乎乎的，也不行了。然后是小雨。最后那四个小的，还没抱出来，我就想着都不中了。

新京报：医院抢救的情况如何？

袁厉害：医生说五孩不中了，别人说他是在二楼熏死的，他走路走不好。我心里感觉就像有人掐着我的喉咙。被带到派出所后，我就眼一黑晕倒了。

新京报：失火时南院有大人没有？

袁厉害：没有大人。失火的南院以前是孩子爸爸照顾，前几天他回老家了，我就叫拾荒老太太看着。那天老太太去医院上班了。我早晨8点跑去南院照顾了他们一下，就出门了。

新京报：事故原因说是小孩玩火，平时孩子们玩火吗？

袁厉害：几个大一点的小孩都懂事，玩炮都是到外边玩，不在屋里放。不过失火前两天，屋里常停电，我买了2个打火机给五孩收着。但五孩手没劲，不会用打火机。

二十多年前

为弃婴舍下满月的儿子

新京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收养孩子的？

袁厉害：1986年，我的小儿子杜鸣42天的时候。那天，我看到一个小男孩装在盒子里被扔到医院急诊科厕所门口。我想着好赖也是一条命，就抱回家了，给他起名叫海洋。后来又拾了两个。

新京报：你自己有三个孩子，收养不耽误照顾他们吗？

袁厉害：确实照顾不过来。我把刚满月的杜鸣送到他奶奶家。想着他奶奶招呼着，比跟着我弄六个强。

新京报：孩子那么小舍得吗？

袁厉害：咋能舍得？孩子才满月，我胀奶胀得不行，想着孩子要吃奶，夜里想得直哭。

新京报：你有没有想过少捡几个？

袁厉害：咋不想呢，但后来身不由己了。都知道我是个好心人，都乱往我这里送，我怎么办？也说不收，可是人家说两句好话，我心就软了。

新京报：收养这么多孩子，日子不好过吧？

袁厉害：难着哩，到了1990年后，就有二十多个孩子了。80年代做生意的人少，我摆个摊，钱好赚。到了1993年前后，赚不到钱，我啥活都干，每天我累得心脏扑通扑通跳，瞌睡的时候，我趴到医院急诊科的椅子上就睡着了。

住也没地方住，我在街边搭个棚子，孩子们睡一排，冬天我和孩子们冻得直打颤。实在没吃的了，只能管别人要一点吃的，先给孩子吃。

新京报：日子这么苦，当时你有没有想过图个啥？

袁厉害：图个啥？我也不知道图个啥。有人说孩子长大了报答我，那时那些小孩都一点点，啥也想不到，就想着能过下去就行。我是个苦命的人，这些苦受得了。

我喜欢听苦戏，最喜欢听《赵氏孤儿》、《卖苗郎》，听听戏里面苦命人的故事，哭一哭，心里就好受点。

新京报：养大这些孩子很辛苦，有什么让你觉得快乐的地方？

袁厉害：孩子里有个小哑巴，你别看他不会说话，我用手拍一拍他或者一喂他奶吃，他就咧着嘴挤着牙“嘿嘿”笑。所有的孩子中我最喜欢圆圆，打小她就趴在我的肚子上睡。我出门了，她总是趴我脸上亲一口，把我心里甜的。

新京报：在你心里，收养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有区别吗？

袁厉害：都一样。收养的孩子刚来的时候都还带着脐带，和自己生的有啥不一样？

2008年前

“福利院说，送来也得死”

新京报：最初捡到孩子，为啥不直接送到福利院去？

袁厉害：1993年，我才知道开封有福利院。我带了3个小孩过去，工作人员不收，我心想不能把孩子抱一百里路再抱回去啊。我把3个孩子往福利院门口一搁扭头就跑。那个男的在后边追着我骂，他说你倒是跑啊！我回头也骂他，说你倒是收啊！福利院就收了这3个。

新京报：后来就不再送了吗？

袁厉害：有十几年我都没去送。一是人家不爱收；二是生活逐渐好了点；三是我也听说福利院待小孩不好。小十之前被他妈妈（养母）送到过开封福利院。有一次他妈妈去看他，发现他头磕破了也没人管。

2005年媒体一报道我的事，送来的孩子更多了。我养不住，开封本地的媒体带着我去送。开封市福利院照样不收。

新京报：开封市福利院为啥不收？

袁厉害：他们说福利院条件不好，你送来也得死。我想着那还不如自己养着。

新京报：看媒体报道，福利院主动找你要收养孩子啊？

袁厉害：那到了2008年了，我收养的孩子比开封福利院的还多。院长王永喜主动来到我家里要把孩子都接走。他还带我去福利院看了看。那之后我收到小孩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拉。2008年送去有十来个。

新京报：既然福利院条件不错，为何不把家里的孩子都送走？

袁厉害：我考虑过，我现在身体不管用了。他们跟着政府肯定比跟着我强，政府毕竟比我的力量大。2011年9月，他们过来，我让他们拉走5个小的。

但说真心话，我真不想让那些大点的孩子们走。每次福利院的人来光想拉走好一点的孩子，脑瘫和智障的都不愿意要。每次他们来的时候，我会把那些我喜欢的孩子们藏到亲戚家里。

新京报：为什么这么做呢？

袁厉害：这些孩子从脐带没掉就跟着我。我喜欢这些孩子，我想跟他们在一起。我前几年送到福利院的孩子想见都见不到了，开封福利院的人总是不让进。

2012年

打算建一个私人福利院

新京报：这么多年来你一共收养了多少孩子？

袁厉害：这20多年来，我收养的小孩一共有百十个，成活了五六十个，送给别人收养的有20个左右。

新京报：你会把孩子送给什么样的家庭收养？

袁厉害：我会考察一下收养人的家庭条件。家里条件好的，没有孩子的，我才送给他们收养。

新京报：没残疾的孩子比较容易被收养?

袁厉害：是啊，好一点的孩子谁都爱要。

新京报：网上也有人质疑你用小孩赚钱。

袁厉害：我从来没卖过小孩。网上说啥的都有，还有人说我脏，说小孩“命若垃圾”。我儿子看见电脑上有报道，就念给我听。

新京报：你觉得孩子们真的“命若垃圾”吗？

袁厉害：他们的生活条件确实不好，也脏，但他们不是垃圾。我自己也脏，出事后政府给买了几件衣服，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穿新衣服。

新京报：你现在收入来源是什么？

袁厉害：我开了个米线馆和一个副食商店。我帮人家做中间人挣钱，有2间铁皮房租了出去收点房租。加上每月将近2000块的低保。好心人再捐赠一些。

新京报：你收过民间最大的捐款是多少？

袁厉害：去年3月，广州一个老板来家里看我，给我10万块钱。这是我收到的最多一个捐款。他让我给孩子们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给孩子们住。

新京报：你怎么用这笔钱？

袁厉害：这笔钱我买什么都有记录。我买了一层自建房。房子刚盖成，还没装修，准备弄成一个私人孤儿院让孩子们住，没想到孩子们再也住不成了。我一直想开一个自己的福利院。

新京报：你现在最大的忧虑是什么？

袁厉害：我怕见不到孩子。要是以后见不到孩子了，我死了也不甘。我也怕孩子们忘记我，我死不瞑目。

火灾前半月

“烧死的两个孩子本来要送走”

新京报：你收养小孩期间，民政部门都给了你什么样的帮助？

袁厉害：政府前前后后一共给我的不到1万块钱。有时候他们也会给我送一些生活物品。这些东西有一半都是我带着孩子们到民政局要来的。低保从2006年的4个到现在的20个，一共取出来了6万多块钱。

新京报：民政局帮你联系过福利院吗？

袁厉害：民政局没有人来跟我说送福利院的事。前几次都是我去送，或者是福利院的人来拉。2011年的时候，媒体报道说孩子生活差，很多人质疑，民政局的杨佩民局长联系了开封市福利院拉走了5个。

出事后，他们托人找到我说，让我说他们多次劝我送孩子去福利院，我都没送。

新京报：你觉得政府给帮助够不够？

袁厉害：不够。我最大的难题就是孩子们的住房问题。我一直希望民政局为我建一个福利院，把孩子们都接过去。民政局的领导总是说“不可能”，“兰考县还没福利院呢，怎么可能给你盖一个。”

新京报：政府什么时候开始说你是非法收养？

袁厉害：2006年，一个郑州来的“义工”看到孩子们在花园里很脏。就质疑我说我没有收养资格。之后民政局也来说过几次，说我收养不合法，他们光说，也没做过啥。

新京报：定为非法收养后民政部门做过什么吗？

袁厉害：火灾前的半个月，城关镇镇长托人找到我，让把孩子都送到福利院。我也准备将6个小一点的孩子送到福利院，可是兰考民政局社救股股长冯杰说，要公安出警证明，太麻烦就没送成。这6个中有两个在大火中烧死了。

新京报：民政局曾说你是非法收养？

袁厉害：扔小孩的不犯法，政府的人不管不犯法，我拾了反倒犯法？我要不收养他们，饿死冻死了犯法不？

新京报：在你看来，这么多年来政府为啥不主动救助这些孩子？

袁厉害：可能是因为忙吧，领导们工作都忙。

新京报：有报道说，你可能要负刑事责任，要判刑？

袁厉害：做事凭良心，判刑他就判，他判我就去，我养活这五六十个孩子，都叫我妈；邻居、网上都说我是好人；这么一辈子，就是马上死了，也值了。

未来

“政府不管，我还会管”

新京报：你对孩子们最大期盼？

袁厉害：孩子们都是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养大的。我希望他们能报效国家，多做好事。我也希望送到福利院的孩子们不要出来，长大了就在福利院工作，照顾小孩和老人。我还想让孩子们学个手艺能生存。

新京报：他们做错事了，你如何教育？

袁厉害：他们被别人歧视，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我就会说咱家穷，让他们不要和那些歧视他们的孩子一块玩。

新京报：孩子们对你意味着什么？

袁厉害：孩子们跟我亲生的一样。失火的时候，我就恨不得陪他们一块去死。

新京报：你是否考虑过少养几个孩子，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

袁厉害：捡到每一个孩子总是想着捡最后一个。别人跑那么远送来了，都知道我是个好心人。我心肠软，看见孩子就想要，我自己都没法控制。

新京报：以后再有人给你送孩子了怎么办？

袁厉害：我不会收了。我会打110或者送到民政局。

新京报：民政部门要是不管呢？

袁厉害：政府不管那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继续收养，我不能看着一个小生命死了。那我会让民政局和派出所给我办好收养手续。

新京报：再有人质疑你，会怎样为自己辩解？

袁厉害：我不会说话。我欢迎那些举报我卖孩子的人，逮住我可以把我枪毙。那些质疑我骗低保的，我愿意把所有的低保都给他，再加上1000块钱，给他5个孩子让他去养养试试。

新京报：你恨那些质疑你的人吗？

袁厉害：我不恨，我还感谢他们。他们能质疑我说明他们也关心孩子，想让孩子们过得更好一点。

新京报：你做的事情绝大多数人做不到，你觉得自己是个高尚的人吗？

袁厉害：我就是个好心人。

新京报：病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袁厉害：听朋友说兰考要开儿童福利院了，我想去做义工。只要让我看见我的孩子们，我不要工资。我还想去福利院看看孩子们，听说他们会把孩子送给外国人，我害怕见不到我的孩子们。

新京报记者

孔璞 河南开封报道

http://news.qq.com/a/20130113/000073.htm?pgv_ref=aio2012&ptlang=2052

兰考事件，拷问孤儿抚养积弊
揭阳市榕城区民政局
被指借弃婴应付检查

负责人称要将紫峰寺的弃婴接收入福利院抚养

“明天省要派人下来检查，我们想在庵寺里借十来个孤儿，应付给领导看下。”10日，一条微博引起网友热议。微博称揭阳榕城区民政局一名工作人员向该市紫峰寺的住持“借弃婴去福利院”，遭到当场拒绝。10日下午，榕城区民政局办公室负责人向记者澄清并非“借孩子”，是商谈将紫峰寺的弃婴全部接收入福利院抚养。

借孩子应付检查？

揭阳实名博友夏楚辉于10日中午发出一条微博，称：“兰考孤儿事件发生之后，民政部门要求各县区要设立孤儿福利机构。揭阳市榕城区民政局为应付广东省民政厅明天的检查，前往紫峰寺借孤儿遭到师父的拒绝。”微博迅速引起网友的转发和热议。

据夏楚辉介绍，当时该民政局工作人员告诉住持，广东省要求各区县一定要设福利院，但由于榕城区财政紧张，没资金设立。工作人员打着笑脸告诉住持：“明天省要派人下来检查，我们想在庵寺里借十来个孤儿，应付给领导看下。”住持当场拒绝。

有网友说：“只听说过借猪借羊，没想到还可以借人啊！”还有网友批评：“为了政绩，你们这样给孤儿们带来多大的伤害，你们考虑过吗？”

当天下午4时多，微博“我们一起20132013”首先在微博上出来澄清事实：“根据民政部、省民政厅《关于主动加强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管理的通知》精神，榕城区民政局认为紫峰寺的环境不适合孤儿的健康和成长，决定将紫峰寺的孤儿全部接收入榕城区福利院抚养。”

紫峰寺收养弃婴17年

17年里，紫峰寺僧人释耀楷收养救助近百弃婴的事迹，在揭阳地区远近传颂（南方农村报曾作过报道），堪称当地收养弃婴最多的民间机构。让释师傅想不到的是，一些无良父母居然“慕名”而来，陆陆续续将一些病残婴儿遗弃在寺院门口。释耀楷甚至特地在寺门挂了块“通告牌”，希望能唤起无良父母的良知，承担相应的抚养责任，然而收效甚微。看着寺院里的弃婴越来越多，释耀楷徒感无奈。

据释耀楷介绍，目前寺内自己照料的弃婴有31人，另有23名孩子委托社会善心家庭代为抚养，每个月由释耀楷负责一个孩子400元的生活费，送50斤的大米、油，还给孩子负责医疗报销。据释耀楷介绍，紫峰寺目前收养的54名弃婴中，只有4名孩子肢体健全，其余均为残疾或脑瘫儿童，其中更有8名生活无法自理。

民政局称是协商接收

10日下午，揭阳市榕城区民政局办公室黄主任承认“我们一起20132013”的微博是他本人发表的，并承认当天确实有工作人员前往紫峰寺，但并非“借孩子”，而是与释耀楷商谈由区民政局接收弃婴事宜。

黄主任称，此前已与一家民办养老慈善机构取得联系，计划把紫峰寺的弃婴接送过去暂时寄放，因为那边有现成的床位、棉被和蚊帐以及专门的护理人员。

据介绍，榕城区福利院早在1995年便经过批准成立，但因为资金短缺，一直未真正运作。今年1月8日，榕城区民政局递交了请示报告，提出启动区福利院开展正常业务，将全区社会弃婴弃童全部纳入区福利院管理。

黄主任说，紫峰寺弃婴们接收到区福利院后，46名生活能自理的弃婴，将由福利院和有抚养能力的家庭签订孤儿抚育协议书，每月发放1000元的生活费，明确责权，纳入到民政部门监管；另外8名生活无法自理的儿童则由福利院自行抚养；对于已签订孤儿抚育协议书的，排查中发现安全隐患的限期整改；对于借收留孤儿募捐牟利或操纵孤儿从事违法活动的，要依法予以严厉打击。

袁厉害曾被媒体誉为“爱心妈妈”。

爱心妈妈收养弃婴 政府默许却称不合法

袁厉害可能因为“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刑

河南兰考县一民办收养所4日发生火灾，事故造成7名弃婴死亡。官方公布火灾事故原因是“宅内儿童玩火”。失火户主袁厉害因为长期收养弃婴和孤儿，有“爱心妈妈”之称，但如今她可能因为“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刑。民政部门表示，袁厉害相关收养行为并未办理合法手续。

20年收养近百名弃婴

早在1980年代，袁厉害就开始收养弃婴和孤儿，后来越收越多。目前仅安置孩子的场所就有两处，一处在县医院后街的两层独院内，另一处在县人民医院西边两间瓦房。此前，一些媒体对其事迹做过报道，因此有“爱心妈妈”之称。

袁厉害的儿子杜鹏告诉记者，母亲收养孩子的时间“20年只多不少”。

近些年有人主动送孩子过来，也有趁夜里把孩子丢到门口就走的，不少都是有生理缺陷或残疾，“多的时候，光喂奶的孩子就有六七个，有时家里人也去帮忙，给孩子们烧水做饭”。

兰考县民政局有关人员证实，因为在县人民医院门口摆地摊，袁厉害最初是帮助医院处理死婴，随后开始收养医院里遗弃的残障婴儿。“后来，社会上一些群众甚至乡镇派出所发现的弃婴，也主动送来。袁厉害由此开始了自己的弃婴收养历程。”

据不完全统计，20多年来，袁厉害累计收养的弃婴和孤儿多达七八十人。

政府默许袁厉害收养

兰考县民政局局长杨佩民认为，袁厉害的行为“合情合理不合法，严格讲，这样的私自收养是不允许的”。他介绍，按照收养法等有关政策法律，袁厉害收养弃婴的行为并不符合程序，多年来民政部门也从未给其出具过收养手续和证明。

针对袁厉害借用弃婴牟利的社会传言，此前民政部门进行过调查，但并没有掌握有关证据。“初步推断，有的家庭从这里收养子女，给点类似奶粉钱的补偿，这样的情况可能存在。”

杨佩民称，2007年以来，兰考县、开封市民政部门及福利院领导多次与袁厉害沟通，要求其交出收养儿童，由政府统一收养。2011年9月，开封市福利院从袁厉害家接走5名弃婴。同时，袁厉害也最终同意不再收养新的弃婴，一旦发现将及时移交民政部门。

当地民政部门提供的数据显示，2011年以来，兰考县移交至开封市儿童福利院的弃婴达32名，其中就包括袁厉害新发现后转交的一部分孩子。

其实，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当地政府机关都默许了袁厉害的收养。针对袁厉害的收养行为，兰考县公安部门先后给20名孩子办理了户口；民政部门也给20名孩子办理了农村低保，目前每季度发放低保金共5520元。此外，每逢节日还有些临时救助。

弃婴未获孤儿救济

细究之下，人们发现，袁厉害收养的弃婴无一是法律意义上的“孤儿”，也从未获得附属在“孤儿”身份上的救济资金。有专家认为，这一问题并非个案，相关政策规定的对“孤儿”身份认定的程序难以操作，导致弃婴被挡在国家救济的大门之外。

尽管在许多法律文书中，孤儿和弃婴都被并列提及，但在具体的操作中，孤儿和弃婴往往被割裂开来。弃婴如果被认定为“孤儿”，即意味着能够获得一本《儿童福利证》，享受国家的儿童福利政策，而未能获得这一身份，则难以得到相应的救济。

2010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孤儿保障工作的意见》出台后，国家民政部、财政部下发了《关于发放孤儿基本生活费的通知》。2011年5月，河南省下发了《河南省政府办公厅关于加强孤儿保障工作的意见》，规定河南省孤儿基本生活最低养育标准为：社会散居孤儿每人每月不低于600元，机构养育孤儿每人每月不低于1000元，并在教育、住房、就业等一系列问题上有所保障。

据袁厉害回忆，20余年来，她一共收养过近百名弃婴，其中被官方登记在册的34名，其中大部分人获得了户籍登记，20人享受了低保。但没有一个人，享受到上述政策所规定的待遇。

按照政策要求，审核认定孤儿身份时申请人要出具孤儿父母死亡证明或人民法院宣告孤儿父母死亡或者失踪证明，但在实际工作中，这些材料很难出具。

民政部回应兰考事件——孤儿救助体系存在漏洞全国排查孤儿收留情况一方面认定收养行为不合法，另一方面又对其进行救助，表面上“摇摆不定”的政府救助，暴露出当地救助活动的制度“短板”，以及儿童福利机构的缺失。

兰考县民政局提供的一份材料直言，造成袁厉害违法收养不能控制的更深层次原因是，全县至今没有一所儿童福利机构。

民政部有关负责人9日承认，兰考火灾事件暴露了孤儿救助体系存在漏洞。近期，各地民政部门开展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情况进行全国性大排查，全面掌握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等特殊困境儿童的情况。

民政部要求，在排查的基础上，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中不具备养育条件和安全保障的，要做好收留人和民办机构的工作，抓紧将孤儿接收并集中安置到儿童福利机构；对已经具备养育条件，本人又坚持养育孤儿的，民政部门要与其签订合办协议，明确责权，纳入民政部门监管；对于已签订合办协议，排查中发现安全隐患的，要限期整改；对于借收留孤儿募捐牟利或操纵孤儿从事违法活动的，要积极协调有关部门，依法予以严厉打击。

全国孤儿61.5万人 多数县无儿童福利院民政部有关负责人9日表示，我国现有失去父母、查找不到生父母的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即“孤儿”）61.5万名，这个数字是动态的，每年都会增加新出现的，每年又有一批被收养的。

按法律规定，结合国情，对孤儿和弃婴，采取分散与集中养育相结合的方式，民政部门福利机构主要负责查找不到监护人、监护人无力抚养和未被收养的孤儿、弃婴，发挥着兜底保障作用。

我国孤儿收养主体目前有政府、个人、社会组织。其中，民政部门儿童福利机构养育的孤儿有10.9万名，由亲属养育、其他监护人抚养和一些个人、民间机构抚养的孤儿有50多万名。

目前，省一级有独立的儿童福利机构9家，地一级有独立的儿童福利机构333家，县一级有独立的儿童福利机构64家，800多家社会福利机构设立了儿童部。但多数县（市、区）没有专门的儿童社会福利机构。

民政部规定，社会组织和个人兴办以孤儿、弃婴为服务对象的社会福利机构，应与当地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门共同兴办。依据是未成年人保护法要求对孤儿、无法查明其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的，由民政部门设立的儿童福利机构收留抚养。

□专题信息来源：新华社 羊城晚报 中新社 中广网 央视
http://www.nfncb.cn/article-64632-1.html

广东揭阳区民政局长被免 官方称“借孤”影响形象
原标题：榕城区民政局局长免职 办公室主任停职检查1

CFP供图

揭阳榕城区委区政府向社会公开道歉并对两名主要责任人作出处分
计划今年上半年投入100万元在福利院设儿童部，对散居孤儿每月补助600元
■本版图文：新快报记者林良田
@夏楚辉：兰考孤儿事件发生之后，民政部门要求各县区要设立孤儿福利机构。揭阳市榕城区民政局为应付广东省民政厅明天的检查，前往紫峰寺借孤儿遭到师父的拒绝。
--日前，此条实名认证新浪微博发布后，立即引起各方广泛的关注
近日，一条“上寺庙借孤儿应付上级检查”的微博，使得社会将关注重点从“兰考事件”转移至揭阳民政部门，先是网友夏楚辉爆料称揭阳榕城区民政局向紫峰寺“借孤儿应付上级检查”，再到榕城区福利院“空壳”17年，一直被殡葬、婚姻登记、残联等部门占用，甚至出租给企业作为办公场所。
昨天，揭阳市榕城区委、区政府特向社会公开致歉，并表示要解决好历史遗留欠账问题和今后孤儿的收养安置问题。经决定，榕城区民政局局长林响标被免职、榕城区民政局办公室黄晟辉被停职检查。
■事件处理
全面落实整改措施
昨天，揭阳市榕城区委、区政府表示，“借孤儿”事件充分反映了榕城区对孤儿收养安置工作认识不到位、重视不够、投入不足、处置不力等问题，还暴露出部分基层干部作风不实、水平较低等弊端，给收留孤儿排查工作造成了极坏影响。
榕城区委、区政府特向社会公开致歉，对媒体的监督表示感谢，并将正视存在问题，引以为戒，以高度负责的决心，解决好历史遗留欠账问题和今后孤儿的收养安置问题。至1月14日发稿时，榕城区已对事件涉及的两名相关主要责任人分别作出免职、停职检查处理。
榕城区委13日专门召开常委会议，研究成立了以区委、区政府主要领导牵头，区纪委、监察局、组织部、宣传部、公安局负责人组成的领导机构，分事件调查组、整改工作组、工作督查组迅速开展工作，查清区福利院存在问题，核实处置相关责任人，全面落实整改措施，扎实推进孤儿收养安置工作。
投300万完善区福利院
据悉，为扎实推进孤儿收养安置工作，榕城区于1月14日清退原占用区福利院的有关单位，并对福利院进行规划，计划今年上半年先投入100万元在榕城区福利院设立儿童部（面积400平方米，床位60张以上），并协调做好孤儿入户手续。随后还将分期投入200多万元，按有关标准，在区福利院设养育室、康复室、特教室、文体室及其他配套设施，配置相应的管理和养护人员，全面完善区福利院。
该区表示，将吸取“兰考事件”的教训，按照有关政策做好区别管理和收养工作，对不具备养育条件的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的孤儿，按计划逐步接收到区福利院安置；对社会散居孤儿按最低养育标准每月600元发给生活补助。
榕城区委、区政府衷心感谢媒体和社会人士对榕城区孤儿安置工作的关心、关注和关爱，欢迎媒体一如既往予以监督，并表示将以高度负责的态度、扎实有力的措施落实孤儿保障政策，让他们在同一片蓝天下健康快乐成长，为构建和谐社会作出应有贡献。
■通报批评
昨天，揭阳市民政局局长袁略文表示，榕城区民政局在排查和处理紫峰寺收留孤儿时的工作态度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是错误的，给民政部门对于这次在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的排查工作造成了极坏影响，极大地影响了政府和民政部门的形象。
揭阳市民政局已于14日发文对榕城区民政局予以通报批评。
揭阳市民政局局长袁略文:此事件极大影响了民政形象
拉网排查
袁略文表示，事件发生后，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第一时间作出了重要批示。“借孤儿”事件的教训是相当深刻的，揭阳市各级民政部门要引以为戒，从中吸取教训，改进工作作风，认真负责地做好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管理工作。
昨天，揭阳市民政局要求全市民政系统落实好三条措施：
一是要改进工作作风，认真做好排查工作。各地要对辖区内的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情况进行拉网式排查，深入到乡镇（街道）、村（居）委会，确保不留盲区和死角。
二是要加强监管，落实各项儿童保障措施。对接收到儿童福利机构的孤儿，要会同公安部门尽快为福利机构办理孤儿入户手续，并及时落实孤儿的生活、医疗、教育、培训、就业、住房等政策，维护和保障孤残儿童的合法权益。同时，各地民政部门要会同相关部门，对儿童福利机构进行一次安全检查，防患于未然。组织福利机构工作人员深入到寄养家庭，对孤儿的生活条件和居住环境逐项进行排查，确保安全。
三是要依法治理，切实做好区别管理工作，妥善解决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问题。
落实措施
袁略文还透露，目前揭阳市孤儿总数有3260名，已落实孤儿最低养育费用的2649名，其中，在福利机构集中供养的91名，社会散居的2568名；个人和民办机构（寺庙等）收留孤儿（弃婴、弃童）有324名，个人收留的13名，民办机构收留的311名（已落实孤儿最低养育费用的139名），这些孤儿大部分为出生时被生父母遗弃，多数身体存在不同程度残疾。
袁略文表示，揭阳市民政局要吸取“兰考事件”的教训，明确政府责任，制定切实有效的措施，根据实际情况制订规划，完善孤儿保障设施。
在揭阳，各地要加大建设资金投入，配套完善儿童福利设施。2011年9月，市政府办公室发出《关于加强孤儿保障工作的实施意见》，要求各县（市、区）建设至少1所独立或相对独立的儿童福利机构。接下来，各地要抓好落实，切实维护和保障孤残儿童的合法权益。
袁略文最后表示，感谢并欢迎新闻媒体、网友和社会各界对民政工作的监督，正是这种监督和关注，营造起全社会共同关爱孤儿、保护孤儿合法权益的浓厚氛围。民政部门有信心、有决心在这种氛围底下切实推进工作，让“同在一片蓝天下”的孤儿真切感受到人间温暖。
原标题：榕城区民政局局长免职 办公室主任停职检查2

■榕城区福利院虽然高高挂着，但17年来从未接收过一个孤儿。

■福利院部分房间曾被用作婚姻登记处，昨天搬家工人正在搬迁。

■双峰寺孤儿正在上课。

■本版图文：新快报记者林良田
■福利院现状
17年来，榕城区福利院从没接收过一个孤儿
一直被殡葬与婚姻登记等部门占用，部分出租给公司作为办公场所
昨天，揭阳市榕城区进贤门大道一处大院热闹非凡，搬家公司的工人正将办公室设备拉上板车，陆续搬走。这里正是榕城区福利院的所在处，不过，17年来，福利院从来就没有接收过一个孤儿，一直被殡葬、婚姻登记、残联等部门占用，甚至出租给公司作为办公场所。而同时，当地有300多名孤儿散落在寺庙和个人家庭里。
1995年建成一直是空壳
自从1月10日，揭阳知名网友夏楚辉发出第一条微博开始，榕城区民政局接收孤儿一事就受到社会广泛关注。网友质疑榕城区民政局：知道有大量孤儿需要救助，民政部门为什么一直不作为。对此，榕城区民政局的解释是：早在1995年，榕城区就计划建立一所福利院，但后来由于“资金短缺”，房子建起来了，后续配套一直没有跟进，当时也确定了9个人员编制，可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到位，一直是个空壳。
榕城区福利院位于榕城区进贤门大道，这是一栋5层高的大楼。
昨天下午，记者赶到时，只见搬家公司的工人正将办公设备一一装上板车和小车，准备运走，多名政府工作人员正将文件抬走，而大大的榕城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招牌已被拆下，放在一楼。一楼墙上，记者看到一张榕城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于昨天张贴的通知。
通知上声明：本单位因办公用房调整，自2013年1月14日至2013年1月18日暂停办公。对此，民政部门工作人员表示，该处一、二楼场所将被清空，重新用作福利院设施，其余不受影响。
几名男子正在打包搬家
记者看到，这栋5层高的楼房，一楼左侧被用作榕城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办公场所，右侧房间已被清空。
走上二楼，右侧房间悬挂着榕城区福利院的招牌，但是记者走进房间，发现里面张贴着一家公司的宣传画报，橱柜上摆放着数十瓶该公司的产品。这是一处3房1厅的场所，一间房间用作休息，一间作为会客室，另外一间是办公室。几名男子正在将物品一一打包准备搬走，记者上前询问相关情况，无一人作答。
二楼左侧是民政局的下属单位区殡葬管理监察队的办公场所，工作人员也正在进行清理。
走上三楼，右侧是榕城区的社会康园中心，左侧是一家名为“学超彼岸”的慈善机构，按照之前民政局的打算，从紫峰寺接来的孤儿就安置在“学超彼岸”，设了16个床位接收部分孤儿。
昨天，“学超彼岸”法定代表人江学超告诉记者，他们是一家社团，从2011年6月正式入住该大楼的三、四、五楼，他们的慈善项目主要是居家养老，对外护理为主，没有接收过孤儿，“民政局是我们的业务主管，是民政局无偿将办公场所提供给我们做慈善会场。”江学超说，当时他们进驻时四、五楼还是毛坯房，三楼也只是简单做了装修，挂了榕城区福利院儿童福利中心的牌子。
■走访寺庙
在揭阳地区，寺庙和个人家庭接收孤儿是一种普遍现象。比如普宁拾荒妈妈张菲就是如此，甚至当地公安机关在打拐行动解救的小孩，由于没有福利院，也不得不将小孩送往寺庙。
长大了的孩子自己选择去向，可以留在寺里帮忙，也可以到佛学院深造，也可以自由到社会上去谋生。——寺庙管理人员说
孩子们在这里学佛学也学数学
双峰寺共有40多名孤儿，光去年就接收20多名
事实上，在揭阳地区，寺庙和个人家庭接收孤儿是一种普遍现象。由于民政部门在接收孤儿工作上的长时间缺席，致使有些人抛弃婴儿不是第一时间将孤儿送往福利院，而将婴儿放在了寺庙或者个人家庭门前，比如普宁拾荒妈妈张菲就是如此，甚至当地公安机关在打拐行动解救的小孩，由于没有福利院，也不得不将小孩送往寺庙。
昨天，记者也走访了揭东双峰寺，据了解，该寺庙重建21年间，共接受了300多名孤儿。
目前收养40多名孤儿
揭东双峰寺是一座古寺，重建于21年前。昨天，记者赶到双峰寺了解情况，该寺庙一位管理人员介绍，该寺重建21年来，共接收了300多名孤儿，最大的孤儿已经26岁，正在读佛学院，最小才几个月大，寄养在附近家庭里。该管理人员说，之前，寺庙接收的孤儿都是比较健全，但是近年来该寺庙接受的孤儿大多为残疾或者是精神有问题，“前两天，我们寺庙门口又捡到了一个女弃婴，由于身患重病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该管理人员说，如今很多人将弃婴放在寺庙门前，仅仅去年一年时间内，他们寺庙就接收20多名孤儿，每次捡到弃婴，寺庙住持均要求向公安机关报警，此做法才可以让弃婴登记户口。
据了解，目前，该寺庙共收养了40多名孤儿，29人还在寺庙生活和学习，而其余的由于年纪太小均送往附近家庭接收家庭寄养。
为防失踪管理极为严格
在寺庙，记者看到，孤儿生活和学习场所十分严密，不仅有铁门锁住，还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征得同意后记者进入孤儿的生活和学习场所，记者看到，孤儿的生活条件不错，5名孤儿共居一室，房间配备了厕所和衣柜，被子均叠得整整齐齐。记者看到，孩子们穿得干干净净。
寺庙师父告诉记者，这些孤儿大多是被遗弃在寺庙门前，多为一些手脚残缺，或者是精神有问题的，为了不让这些孤儿四处乱跑而失踪，寺庙对他们的管理极为严格。
记者到场时，这些孤儿正在上课，上课的陈老师是寺庙聘请过来的，她告诉记者，以前寺庙对孩子都是教一些类似《弟子规》《三字经》等传统文化以及佛学。
一个月前，由于她多次到寺庙做义工，寺庙住持专门找到她，要她专门教孩子一些文化课，学校基本教学内容均有接触，还有一些义工帮手，“这些孩子学习一般，我们会专门为其进行教学。”
在教室的墙壁上，贴着一份双峰古寺爱心家园国学班课程表上，记者看到，孩子每天从5点半起床洗刷，然后进行晨读，每一天都要进行学习，课间也会为孩子准备点心，课程内容包括礼佛、语文拼音、劳动、英语、数学、画画、音乐和数学。
http://news.ifeng.com/mainland/detail_2013_01/15/21183650_0.shtml

“非法”的爱心
20多年摆摊收养近百孤儿，一场大火让河南兰考的“爱心妈妈”袁厉害卷入了争议的漩涡，不论是官方认定非法收养，还是网上质疑其借孤儿牟利，都让这位邻居眼中的“好人”承受着巨大压力。
　　在中国现有的61.5万名孤儿中，由民政部门下属的儿童福利机构养育的有10.9万名，其余50多万名则由孤儿亲属、其他监护人和一些个人、民间机构抚养。此次兰考大火中丧生的7名孤儿，并不在民政系统统计的孤儿之列，由于袁厉害并不具备收养孤儿资格，她所收养的那些孩子并没有纳入孤儿救助体系中。这也是在火灾事故后，袁厉害被当地指责“非法收养”的原因所在。
　　对于承担了绝大部分孤儿及其他特困儿童抚养重任的民间机构和个人而言，正在面临着像袁厉害一样的身份尴尬：付出爱心的同时，却面临着“非法”的危险。
　　身份的烦恼
　　1月10日上午，北京太阳村创办人张淑琴接到了新乡太阳村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说是让拨点经费买柜子。张淑琴说不是有柜子吗？工作人员告诉她，当地安全部门来检查，孩子卧室里不能放木头的衣柜，说是易燃。张淑琴的第一反应是，被子咋办？被子更易燃啊。
　　太阳村是一个以救助在押服刑人员子女为主的民间机构，自1996年成立以来，已在全国建立了6所分支机构，先后救助了4000多名孩子。
　　张淑琴说，兰考“1·4”弃婴火灾事故后，现在是草木皆兵，压力很大，刚花了几万块钱把所有灭火器、电线又收拾了一遍，插销、锅炉房都进行了检查。
　　发生在兰考的“1·4”火灾事故，不仅造成7名孤儿丧生，也暴露了中国在孤儿救助和保护方面的薄弱。1月8日，兰考的“1·4”火灾事故发生5天之后，民政部派出3个工作组，分赴黑龙江、吉林、辽宁、河南、山西和河北等地，着重督查各地对个人和民办机构收留孤儿大排查的部署和排查进展情况。
　　张淑琴说，整改是应该的，我们平时就很小心，像他们这些做儿童救助工作的人都知道自己应该承担什么责任。但比整改让她更困惑的是身份问题，尽管太阳村已成立十多年，但在北京的太阳村还没有完成民政注册。
　　最早看到当地政府将袁厉害的收养行为定性为非法时，张淑琴感到很气愤，“非法的提法，让我难以接受，帮助弱势孩子怎么就成非法了，他没有拐卖儿童，没有虐待儿童，没有贪污，献爱心还有非法吗？”
　　张淑琴说，“如果能合法注册，谁愿意背非法的名分啊！”据其介绍，太阳村注册的问题一直卡在主管单位上，从归口上来说，司法、民政、妇联都可以做太阳村的主管单位，但没有人愿意让他们挂靠。“一旦成为主管单位，就要承担监督、指导、协调的职能，出了问题还得承担连带责任，这些单位谁愿意承担连带责任？”张淑琴说。
　　民政注册不了，只能在工商注册，注册成企业就没法公开募捐，张淑琴说现在他们只有发展自己的产业，自己种地、种果树，靠产业的收入来补贴对太阳村孩子的抚养。
　　侯远高所在的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在成立的时候就成功在民政部门注册，但现在已经四年没有年检，处于“非法”状态，原因是起初的主管部门不愿意再让他们挂靠。这个以帮助彝族特困儿童为主的民间机构已经在当地累计救助了2000多名儿童，并探索出了“一对一”委托培养救助模式。
　　北京师范大学公益研究院院长王振耀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政府部门要尽快和那些爱心人士、爱心机构建立联系，倾听意见、了解难处，并给予指导、培训、资金等各种扶持，予以规范，“而不是简单地宣告他们违法”。
　　救助缺口
　　1月10日，兰考弃婴火灾遇难事件后的第七天，民政部在就兰考弃婴火灾遇难事件回应舆论热点时指出，目前全国登记在册孤儿61.5万名，实行分散和集中养育相结合，收养主体为政府、个人和社会组织，其中民政部门儿童福利机构养育的孤儿有10.9万名，由亲属养育、其他监护人抚养和一些个人、民间机构抚养的孤儿有50多万名。
　　张淑琴认为，61.5万还只是表面数字，实际上要比这多。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副司长徐建中在一次关于孤儿生活保障的会议上也表示，“按照政策要求，审核认定孤儿身份时申请人要出具孤儿父母死亡证明或人民法院宣告孤儿父母死亡或者失踪证明，在实际工作中，大部分地区尤其是山区、牧区和少数民族地区，农村孤儿父母失踪或一方死亡一方远走他乡杳无音信后，孤儿实际监护人举证困难，从而造成相应证明材料出具难，直接制约了孤儿身份认定”。
　　除了孤儿之外，张淑琴认为还有更多的弱势儿童需要社会去关注。据民政部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司、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布的《中国儿童福利政策报告2011》显示，截至2008年底，中国0—18岁儿童总数是2.78亿人。中国的各类弱势儿童群体数量中，孤儿人数从2005年的57.4万上升至2010年的71.2万，五年间增长约24%；0—17岁的各类残疾儿童共504.3万人；受艾滋病影响的儿童约有49.6万—89.4万；农村留守儿童约5800万人。“这些弱势儿童群体一天得不到保护，就得遭一天罪。”张淑琴说，有些孩子会因疾病得不到治疗而死去，有些没人帮助，会去偷、去抢，甚至会走上犯罪道路。张淑琴认为，这些弱势儿童都需要社会的关爱，单靠政府肯定包揽不下来，应该有更多的民间机构，站出来化解矛盾。
　　在凉山彝族自治州，侯远高所在的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是最早关注“失依儿童”的民间组织。四川大小凉山地区有11个国家级贫困县集中连片，由于特殊的历史地理因素，其贫困面之广、贫困度之深，居全国前列。加之近几年又成为毒品和艾滋病的重灾区，使越来越多的家庭破碎，孤儿及其他失去家庭依靠的儿童达数万人。
　　在侯远高看来，在目前脆弱的儿童福利保障机制下，很多方面是非常缺位的。福利院一般只有大城市才有，县一级几乎都没有。在脆弱儿童的分类、普查登记、核实认定等方面都不规范，除政府认定的双亲孤儿以外的脆弱儿童都缺乏政策保障。
　　侯远高举例说，像现在国家出台了孤儿补助政策，获得国家认定的孤儿，每个月可以获得600块钱的补贴。但对那些父母双方都不能履行抚养义务的孩子，和事实上的孤儿差不多，许多媒体将这些孩子称为“失依儿童”。在凉山，纳入政府统计的孤儿数量是7000多人，“失依儿童”数量则有2万多人。“"失依儿童"既不能送到福利院也没有相应的补助政策，在救助上属于空白区。国家没有专门出台政策保障这些孩子的基本生活，只有少数地方政府出台了一些救助政策。如凉山州从地方财政拿出资金，给每个特别困难儿童每个月补助135元生活费。”侯远高说。
　　爱心需要呵护
　　兰考“1·4”弃婴火灾事故后，计划多年一直未落地的福利院终于开始动工建设，据称这所占地15亩的福利院建成后可以接纳全县所有弃婴。
　　侯远高认为，在儿童救助方面，福利院模式本身不是一个好的救助机制，一般儿童福利院只管生活，孩子的心理、学习方面他做得并不是很好，儿童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往往会存在很多问题。
　　民政部在回应兰考“1·4”弃婴火灾事故后舆论热点时也指出，国内外孤儿养育经验表明，福利机构养育不是最好的方式，近年来各地福利机构探索家庭寄养方式，有利于孤儿回归家庭、健康成长。
　　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目前对孤儿的救助实行“一对一”或“一对多”的方式进行资助，由其提供“失依儿童”基本信息，在捐助人确认后，签订助养协议。然后再以当地学校为平台开办爱心班，建立长期综合救助适龄“失依儿童”的模式。
　　侯远高正在北京筹备一个基金会，以资助更多像凉山彝族妇女儿童发展中心这样关注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民间机构，这位从凉山走出来的彝族教师认为，现在不缺资金、不缺爱心，但最缺乏把爱心送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中的机构和组织。
　　首先是政府现有的资助资源没有整合好，侯远高算了一笔账，如果享有农村低保，一个孩子一个月可以得到65元补助，一年780元；上寄宿制学校，每个月国家补贴140元，一年是1680元；再加上午餐补助，一年下来一个学生可以享有超过2600元的补贴。仅这些国家已经拿出来的钱，如果统一协调使用就能够解决大问题。
　　经过多年的基层实践，侯远高认为现在最头疼的问题不在于缺少资源，在于资源没有整合，工作没有协调，民间救助与政府救助相互排斥。政府不愿意购买民间组织和爱心人士提供的服务。儿童救助方面存在的另一个障碍是缺少对这些儿童进行全面普查、登记和分类，然后把他们的需求信息反馈给政府和民间组织的工作机制。
　　他们曾经拿到一些乡镇报上来的需要救助的儿童名单，在派志愿者下去核查时发现，有些村里最困难的孩子没统计上，反倒是村长亲戚朋友的孩子占了很大比例。单是为核实这个1000多特别困难儿童的名单，上百名大学生志愿者挨个入户调查，就花了两个月时间。
　　侯远高觉得，现在不管是政府的资源还是社会的资源，给予这些孩子基本生活保障是足够的。但是，还没有建立起一个能够动员全社会参与儿童救助的社会工作网络和机制。
　　不过民间组织的工作有时也会和地方的形象诉求产生冲突，一位民间机构负责人认为，“你帮地方做事，他们不反对，但你要展示当地困难的一面去争取社会支持时，地方领导就会觉得你是在给当地形象抹黑。”
　　张淑琴认为，现在关注民生的政策滞后，领导没有紧迫感。政府需要爱护民间组织、个人愿意化解社会矛盾的积极性，支持民间组织，保护这些爱心人士的爱心。
　　中国公益研究院儿童福利研究中心副主任高玉荣则呼吁，尽快出台一部具有可操作性的有关儿童福利的相关法规，儿童的各种问题都可以在法规中找到依据。有了相关程序的保证，才不会对像袁厉害这样收养孩子的爱心人士和他们收养的孩子造成伤害。
http://leshan.house.sina.com.cn/news/2013-01-19/004614127.shtml

媒体称袁厉害将收养孩子分等级 至少有20套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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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后，袁厉害因突发高血压病倒住院，一度陷入昏迷。（摄影卢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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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厉害（摄影卢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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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厉害（摄影卢广等）

来自河南省兰考县农村的袁厉害女士，近期频繁出现在媒体与公众视野里。导火索是1月4日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她所收养的7个孩子在自家居住的房子里丧生。袁厉害成名已久，她的成名依赖于24年来她收养了超过100名弃婴。多年来，当地政府与媒体将她打造为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好人”——高尚、善良、无私、贫穷而生活悲惨，秉持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道德标准，并不惜牺牲自己。

但经过《人物》记者7天的实地观察和调查，我们得到许多与此前描述互相矛盾甚至完全相反的事实：

在此前宣传中，袁厉害对她收养的100多个孩子一视同仁，关怀备至，视若己出。

事实是，这些年，袁厉害的孩子以残疾程度和相貌，被她分为几等。“头等”孩子得以享受最好的照顾，而最需要照顾的下等孩子，一度同垃圾、苍蝇、大小便挤在一起艰难求生。

此前，袁厉害对外承认的经济来源仅为20个孤儿的低保，并多次公开宣称没有一分钱存款。

事实是，袁厉害做生意的名声在兰考几乎人尽皆知，所涉面之广，覆盖修路、圈地、盖楼、讨债、协调纠纷等领域。在一栋刚被拆除的非法民用建筑里，袁厉害就投资了45万元。

此前，袁厉害对许多媒体宣称其没有房产。

事实是，据不完全统计，袁厉害为自己和家人在兰考自建或购买多处房产，保守估算超过20套住宅。

此前，在媒体宣传中，她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人们为她感动并赠予其“焦裕禄第二”称号。

事实是，面对《人物》记者采访，许多当地民众讳莫如深，闭口不谈，也有一些人对她感觉复杂，甚至颇有非议。

此前，在外界舆论中她被置于当地政府的对立面，作为制度空白与官员渎职的受害者出现。对她的同情，加剧了人们对当地政府的反感与憎恨。

事实是，她和当地民政局、公安局、土地局、计生办等政府部门都存在不言而明的互助默契。这种默契甚至成为她财富积累的重要路径。

一方面，这个农村妇女缺少教育（小学一年级辍学），性格急躁、泼辣，有着朴素与善良的动机，另一方面，她精明、警惕、狡猾、心思缜密，自我保护欲望强烈。她熟悉明里暗里的各种规则，甚至是掌控媒体心理的好手，多数时候都能取得采访者信任，达成自身目的，并巧妙隐藏秘密。

做到这一切，袁厉害靠的是催生她的社会土壤与时代特征，是中国传统农村的宗法人情社会里翻滚半生的经验，和她性子里也许与生俱来的“厉害”。

等级

对那些被袁厉害分入“孬”类的孩子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活着”。

在袁厉害眼中，收养的孩子们被分为几个等级。最好的孩子多数曾为兔唇、心脏病患儿，成功接受过国家免费手术，目前与健康孩子无异。心脏病患儿更受青睐，因为他们看不出外在疤痕。袁厉害喜欢“漂亮孩子”。她收养有一对大眼睛、鹅蛋脸的双胞胎姐妹，为表重视，袁厉害让出一套铁皮房给“识字、能辅导文化”的表妹住，让她专门在此看护这对姐妹花。

为了防止被福利院带走，袁厉害像藏宝一样藏匿这些最好的孩子。她的策略是分散、隐蔽加上相对好的生活条件，经过筛选，孩子被分别送至儿子家、表妹家、姐姐家和360公里外“更安全”的河北农村。在那里，他们将得到袁厉害能够提供的最好照顾，秘不见人，也不允许抱养，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孩子的存在。

对那些被袁厉害分入“孬”类的孩子来说，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活着”。他们患有重度脑瘫、重度小儿麻痹症或者重度白化病，连续多年住在兰考县人民医院附近一处名为“花园”的棚屋里，直到“花园”因为侵占他人土地被拆除。陪伴他们的，是苍蝇、虫子、流浪猫狗和屋旁高高的垃圾堆。曾多次到“花园”采访的前《大河报》记者林远（化名）说，他们两三个月也见不到一次“妈妈”，被长期冷落遗忘，甚至自生自灭。

有些时候他们也会被记起——被送给前来上门抱养孩子的陌生人，或是塞给前来要孩子的福利院，以及在媒体采访和好心人捐助时，展示“苦难而坚强的生活”。百度贴吧网友“可米秋”曾经见过，袁厉害拿条毛巾给脏孩子洗澡，她注意到当天有外地牌照车辆停在袁厉害家门口，“原来让他们去洗澡是又有人来捐款了”。她说。65岁的庞桂云曾不止一次想从袁厉害这里收养一个孩子，却苦于“实在挑不出来”，她看到孩子们的头油粘在床上弄不下来，在床上随意大小便，袁厉害从满床孩子里挑一个出来洗洗干净，擦巴擦巴递给她。

由于生存环境恶劣，得不到及时救治，“孬”孩子的死亡率最高。摄影师卢广目睹过“花园”的男保姆孔大爷将死去的婴儿套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那些“不好不孬”的孩子，通常与袁厉害住在一起，被袁厉害带着洗澡、坐车、上学，或者就是在大街上闲逛，非常显眼。他们多数有着轻度残疾、白化病、兔唇，或者轻微小儿麻痹。采访中，很多人见过他们说脏话，打架，或者抢东西。一名曾经送月饼给孩子的记者看到，为了一块月饼，几个孩子大打出手。

其貌不扬的孩子想获得袁厉害的格外眷顾，有两种途径：其一是与袁厉害投脾气，如被称为“小厉害”的袁园是白化病孩子，也不算漂亮，但她刁蛮、霸道、脾气火暴，和袁厉害很像，深得其心；其二是勤做家务照顾弟妹，如袁金茹。她刚12岁，读小学六年级，有知情者称，常看到她洗一屋子弟弟妹妹的衣服。

袁厉害对《人物》记者承认，不认识的人（无论家庭条件好坏）想抱养孩子，只被允许在“孬”孩子里挑选。对她“有恩”的人或邻居朋友，可以在“不好不孬”的孩子里挑选。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和别的孩子玩，别的孩子看到他们总是浩浩荡荡一大帮，也敬而远之。她的孩子们虽生活在社会中，却形同与世隔绝。

现在帮袁厉害照顾孩子的人，薪水为0。他们通常是当地老人，共同的特点是年事已高、无所事事、膝下无子。袁厉害有的是孩子。她送给他们“孙子”或者“孙女”并供其奶粉，他们以劳动作为回报。由于生活困窘，他们多数还从事其他兼职工作。

林远很难忘记在大火中死去的袁申，他曾是“花园”里最大的孩子，也是“孬”孩子们事实上的管家、厨师和家长。兼有轻度脑瘫和小儿麻痹的袁申，每天为十几个脑瘫、智障、小儿麻痹的孩子做点稀萝卜汤，煮几根玉米。林远问过袁申，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跟着袁妈妈，袁申一字一顿地回答：“跟，着，袁，厉，害，有，饭，吃。”

战争

袁厉害的分层管理日渐秩序井然，她恩威并施，孩子们要么因为爱她而拥护她，要么因为生存而追随她。

1989年，从医院抱回第一个弃婴时，袁厉害显然没想过这么多。那时她是一个在医院门口摆摊的小贩，心肠软，“娃要死了你还能不管？”性子又烈，“家里谁也管不了我！”她不忍心一个孩子死，靠她活的孩子越来越多。养女盼乐曾对《人物》记者回忆，早年家里穷到上街讨饭，袁厉害要到馒头，总是先尽着孩子们吃，孩子生病她去拿药，自己病了却不舍得看。

1993年是袁厉害转变的关键节点：她听说邻近的开封有个地方叫福利院，专门养没人要的孩子，她养活十几个孩子，不堪重负，意识到自己必须做出选择，留下谁和送走谁。原来一视同仁的孩子，在她眼中第一次有了层级分别——她送走了3个“孬孩子”。因为国家补贴太低，福利院不愿收孩子，双方破口大骂。她把孩子丢下就跑，为了不被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追上，她被迫坐了人生中唯一一次出租车。

袁厉害反复把这个故事的各种细节生动地描述给各家媒体。只是讲得太多了，有时候讲成“出租车”，有时候又讲成了“三轮车”。

这显然不是一次愉快的回忆，1993年后，她13年没再招惹过福利院。不过，随着国家政策风向的变化，她和福利院像两个存在领土纷争的邻国一样战事不断。

2006年，她渐渐出名，孩子的数量也达到了三四十个，当地一家电视台的记者提出，带着袁厉害去福利院送孩子，她就跟着记者去了。“他们照样不收！”袁厉害恨恨地说。

2008年，袁厉害收养孩子的人数已经超过开封福利院。福利院院长有一日突然找上门来，提出拉走全部孩子，“不分孬好都要”，“还又是请客吃饭又是给我买东西”，袁厉害后来才知道，“是国家的政策好了”。

政策指的是2008年9月5日民政部、国家人口计生委等五部委下发《关于解决国内公民私自收养子女有关问题的通知》（民发〔2008〕132号文件），依据这一文件，福利院每个孩子每月可以获得1000元国家拨款。

为了应对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她不得不事先做出判断：最好的孩子藏起来，最孬的孩子可以随时送走，不好不孬的孩子最好能够留下，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也只好送走。袁厉害“藏好留中放任孬”的分层管理日渐秩序井然，她恩威并施，孩子们要么因为爱她而拥护她，要么因为生存而追随她。

袁厉害近乎文盲，她手上有20个低保名额，却一时想不出20个正常名字，就把孩子们取名“袁哑巴”或者“袁瞎子”。如果有孩子死了或者离开，就会有孩子自动接替这个名字。随便是谁，重要的是能接着拿低保。

袁厉害自称，自己至今还欠着某超市几百块钱奶粉钱，2011年，她还告诉想帮助她的一个东莞企业家，孩子们3个人盖一条被子，希望他能捐一些棉被。这些信息用以佐证孩子们生活条件的恶劣。她对此的解释是：“没钱，精力也不够。”

财产

每当有媒体质疑她的经济状况，她就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或者对天赌咒“一头碰死”，有时候干脆血压升高、昏厥过去。

袁厉害到底有多少钱？连与她最亲密的长子杜鹏也说不清楚。但袁厉害向《人物》记者承认，她为自己和家人自建或购买过6处房产，累计超过20套住宅，另有2间店铺、3处铁皮房，还有两块土地。

第一处被称为南院，是起火之地，分为上下两层，共四居室。几年前，兰考县人民医院扩建急诊室，袁家用了8间简易门面房换来了该房子。

第二处为杜鹏家（北院），为一套带院子的5层楼，杜鹏住在一层。对这套房子，袁厉害的版本为“2011年花了近10万买的”，杜鹏的版本为“地皮本来就是袁家的，袁家用地皮换了一层楼”，而一位与袁家关系亲密的知情人称，“整个5层高小楼都属于袁家，是袁家买地皮自己盖的”。

第三处为南院北院之间的6层高2单元居民楼，下有地下室。袁厉害称，她用一个企业家老板捐的10万元钱买下了该居民楼的第6层，要给收养的孩子住。房子已经建成半年多，但袁厉害始终没有装修，孩子们当然也没有入住。但另一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称，这栋房子为袁厉害出资、别人出地合伙入股建成，袁家占有半栋楼，不含地下室共6套住宅。

第四处为小儿子杜鸣的婚房。杜鸣向《人物》记者透露，他新婚时，母亲给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价值10多万元。

第五处为杜鸣的养母住的房子——因为袁厉害养子太多照顾不过来，杜鸣出生不久，就交由养父母代养。这位养母告诉《人物》记者，老两口从河北邢台来到兰考后，住的房子也是袁厉害“让大队为他们盖的”。

第六处为一栋7层高、面积3600平方米、造价300万的住宅楼盘，在离袁家1公里的许贡庄村入口处，建于2012年6月。同月，该楼作为违章建筑被强行拆除。

楼盘的废墟，横在开封方向往兰考县城的必经之路上。1月14日晚7点左右，《人物》记者和袁厉害弟弟袁九星，以及袁厉害多年好友、兰考计生办主任王丽兰开车经过此地，天黑雾霾大，车子颠簸，接近此处，沉闷一路的王丽兰情绪突然高涨，她一把拍醒快要睡着的记者，再三示意记者向外看，“赔了一百多万啊。”她说。

随后，王丽兰承认，自己和袁厉害都是“楼盘主人”。袁厉害以股东身份投资参与该楼盘，按照当时签订的协议，该楼为4家所有。其中，杨姓村民以地皮入股占一份，其他还有3份预计每人投资90多万。而袁厉害和王丽兰合为一份，袁厉害占有该楼盘12.5%的股份，先期投资了45万元现金。

除此之外，袁厉害还有2个铁皮房出租给别人，另一处铁皮房安置养女双胞胎姐妹。在兰考县人民医院大门口的南北侧，她还分别经营了一个米线饭馆和副食摊位。

袁厉害否认她的财富积累与捐款有关，她说自己没有账本，捐款都随捐随花到孩子身上了。一个企业家捐的10万是最大的一笔，其次是《大河报》的“大河之爱”基金2万，其他“都是小钱”。

谈到与钱有关的话题，袁厉害的回答常常前后矛盾，例如，照顾孩子究竟需要多少开销，袁厉害就公开说过多个版本。她告诉《人物》记者，没多少开销，衣服都有，就管口饭吃。此前，她对许多媒体的说法是，平均每个孩子每月四五百，光奶粉钱一个月就五六千。这个数字被许多媒体转引。

每当有媒体质疑她的经济状况，或者用她那些前后矛盾的话询问她，她难以自圆其说，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或者对天赌咒“一头碰死”，有时候干脆血压升高、昏厥过去。

神通

医院、公安局、民政局不断往袁厉害处送弃婴，她也借此与这些部门达成了一种不言自明的默契。

一位老邻居用“神通广大”来形容现在的袁厉害，她涉足的生意包括修路、圈地、房地产、替人讨债、协调纠纷并从中抽成，她的财富积累也主要来自于此。

半个世纪来，兰考一直生活在“道德楷模县”光环的笼罩之下，这里出过焦裕禄，从毛泽东时代起，每一代党和国家领导人都会莅临兰考，并分别做出“大力弘扬焦裕禄精神”的批示。

同时，兰考保存着几百年来传统中国社会的风俗，做生意不找公司或者律所，而是找一位德高望重的“中间人”。兰考人相信，有这位“中间人”在，生意的诚信就可以保障。

2005年，河南省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大河报》报道了袁厉害收养弃婴的故事，这篇报道给她带来了极高的声望。一时间，兰考无人不识袁厉害，袁厉害也乐于谈论报道发表后流传的说法—“焦裕禄第一，袁厉害第二”。

随着报道增多，袁厉害的声望像滚雪球越来越大，使她成为一个天然的“中间人”，加上她聪明、仗义、办事麻利，和一些政府部门又有“交情”，很快跻身为这个行业中的佼佼者。她曾告诉媒体：“县里三条路都是我带领修的。别人5000，我只要3000。”

政府部门对袁厉害的依赖与信任，也是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的幕后推手。

帮袁厉害办下20个低保名额的民政局救助股原股长冯杰，曾在媒体质疑袁厉害非法收养时，为她进行过委婉的辩护，“兰考到现在都还是国家级贫困县，几十年一直没有能力建社会福利机构，开封市福利院又拒绝接收，我们只能默许袁厉害继续养育这些弃婴，并尽力给予物资帮助”。

多年来，医院、公安局、民政局等部门不断地往袁厉害处送弃婴，她也借此与这些部门达成了一种不言自明的默契。2011年，曾有记者目睹过袁厉害办送养手续的全过程。从民政局开具《弃婴捡拾证明》，到找110警察确认，再到城关镇派出所进行信息采集，给证明信盖公章，一路绿灯，办完这套程序只需两三个小时。

袁厉害并不忌讳谈论她的“社会活动能力”，她和孩子们看病、拿药多数时候不花钱，她也向《人物》记者承认，自己能“动用社会关系”给无证土地办土地证、给超生的父母办准生证、上户口，或者把扣押的违章车辆捞出来，办这些事都可以收钱。

兰考很小，坐当地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三轮车，5元钱能去往县城的绝大部分角落。这里没有什么秘密，三轮车夫们能说出这个县城大部分房子是谁家盖的，地是谁家的，谁有钱，谁混蛋，谁和谁关系特别好。

兰考没有什么规划可言，它匪夷所思地混搭了半个世纪来中国城市、县城、农村能见到的几乎所有建筑形态，相邻的房子往往颜色、形状、层高均不同，甚至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常常一座看上去现代化的全落地窗高档住宅楼，紧邻着一个石棉瓦尖顶平房。“只要你有地，你想咋盖咋盖。”袁厉害的一位老邻居说。

如今很多时候，收养的孩子成为袁厉害用来办事或牟利的工具。听说哪儿有无主土地，她就率领“童子军”前往占领，搭个铁皮屋棚“火线入主”，以造成土地归其所有的既成事实。一名县民政局工作人员也曾对媒体透露，袁厉害借孩子向政府提条件，一旦不满足就让孩子在办公室拉屎撒尿，“大家都怕她”。

火灾之后，兰考城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记者随机采访路人，对袁厉害三个字大多讳莫如深，有知情人提醒，当地人已被封口。焦裕禄陵园中，一对打扮“洋气”、本地口音的老太太听到记者问袁厉害，马上说，“我们都是农村来进城玩的，我们啥也不知道”。而在“花园”旧址，做花鸟营生的老邻居对记者撒谎道：“袁厉害天天都在，孩子吃得很好，过得也很好，没有条件差，我一直都看着他们长大。”

不过，在百度贴吧兰考吧上，兰考网友多多少少透露了他们的不满，一时间本地网友和外地网友骂架频频，外地人大多为袁厉害树碑立传，而本地人则对外地人“不知实情”嗤之以鼻。

这些年里，袁厉害是袁家上下四代人的核心，或者说经济支柱。女婿郭海洋略有遗憾地告诉记者，她至今不肯让儿子、女儿、女婿参与她的生意，长子杜鹏已经是3个孩子的爹，不与母亲同住，但月月工资都要上缴由袁厉害再分配。杜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对自家的经济状况，袁家成员掌握的信息不尽相同，根据他们和袁厉害关系的近远亲疏，依次递减。被认为是袁厉害接班人的长子杜鹏，知道母亲“做些生意，但挣的都是小钱”；次子杜鸣知道家里至少有4套房子，也不清楚具体数目；女婿郭海洋认为，袁厉害“被人利用”，“那些传说和我妈有关的楼，都是人家顶着她的旗号搞的”。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知道的是全部。

衣衫褴褛的袁厉害带着她衣衫褴褛的孩子们走在大马路上，就像一支巡城的队伍。这一度是兰考的一道奇景，但在一场火灾之后，如今已不复存在。

病人

“我又不傻，我知道很多时候就给人当条狗，可是怎么办呢，我想挣钱。”

2011年底，袁厉害将“孬”孩子从“花园”搬入南院，对外口径为改善孩子生活环境，而真实的原因之一是，当时袁厉害和别人争“花园”的土地失败，袁厉害和孩子们被轰出来。

1月4日上午8点多，南院突然起火，很快蔓延到上下两层楼，屋里8个孩子，只有10岁的袁小十逃生，火灾的真正原因至今不明。

失火时，袁厉害并不像她此前向其他媒体表述的那样送孩子上学，而是正在县土地局和村民赵二争夺一处无主荒地的所有权。

失火后，福利院到袁厉害家，拉走了家里剩下的11个孩子。袁厉害也突发高血压住院。袁家上下不再工作，十几口人日日守在病床前。袁家人每天上网搜索关于袁厉害的最新报道，对身份可疑的访客随时打开DV和录音笔。

在《人物》记者采访的一周里，慕名来捐款捐物的人一天最多有十几拨。袁厉害总会一边亲昵地喊着“弟弟”“妹妹”“大哥”“大姐”，一边用两只粗大的手紧紧钳住对方：“心意收下，钱你拿走。孩子都没了，我不要钱！”

推诿几句后，她收下了其中的一部分，并熟练地让在旁记者记下好人名字，“多宣传宣传”。来人走后，她会费力弓起身子，让儿媳妇从她屁股底下把钱摸出来，数数有多少。

这一周里，有近百家媒体的记者来到这里。袁厉害很愿意谈她抱着一名央视著名女主持人哭了5分钟的感人故事。而面对大部分媒体都会提到的质疑，袁厉害几乎每一次都要拿命赌咒，“要是我（送小孩）收钱了，就枪毙了我！”“我有一分钱存款，我一头碰死！”有时还会流下泪水。而大多数记者们也似乎被她说服，不再继续追问。

大火至今，案件还在审理，包括冯杰在内的兰考县6名官员落马。这些官员此前与袁厉害关系都不错，她有些为他们抱不平，“下来的都是些小官，有的帮过我，就算没帮过，我去找他们也都听我说话”。

与此同时，各大网络论坛中，推举袁厉害为“感动中国”候选人的声援帖声势越来越大。截至记者发稿时，“天涯论坛”的声援帖有248条回复，帖中写到袁厉害“比雷锋更让人感动，比焦裕禄更加伟大”，“不是凡人，而是活菩萨”。

1月12日，“袁氏宗亲会”专程从湖南赶来医院，把袁厉害的名字记录在袁氏宗族的名人册上，这成为袁厉害评估自己人生的重要时刻。她直到第二天也不能平静，指着电视新闻上的教育部部长袁贵仁告诉记者，袁贵仁在宗亲谱上，“俺也在！”

少有人知的是，由于许贡庄村入口的那栋楼盘被作为违章建筑拆除，损失巨大，5个合伙人意见产生了分歧。袁家人一再重申的观点很明确：“哪怕钱都打水漂了，也不许曝光！”而大量媒体的到来让其他合伙人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另一条门路，地皮主人和另外两名男性合伙人找到《人物》记者，希望通过媒体获得赔偿，挽回平均每人高达90万的损失。闻讯赶来的合伙人之一王丽兰见到记者，便开始讲述一个“好心人帮助袁厉害盖楼”的故事，编到一半，她发现之前其他合伙人已经和盘托出实情，只得离去。

家人担心的是，袁厉害真实的经济状况会影响她的形象，更何况“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袁家人的口头禅是“现在绝不能提！”无论袁厉害的儿子、儿媳妇、女儿、女婿、弟弟是在喂奶，在吃饭，还是在看电视，都会冷不丁冒出一句，“不能提，现在不是时候！”

除了偶尔出门吃便饭，袁厉害的弟弟袁九星一刻不离开病床。他微蹙眉头，语气愣而急，对一切外人表现出警惕。现在，他更像袁厉害的官方发言人，除了鸡毛蒜皮的家常问题，都要代表袁厉害回答。很多时候，袁厉害有话想说，被弟弟噎了回去。好不容易趁袁九星不在，袁厉害刚开口，儿媳又自动取代了弟弟的职务——她坐在病床边，抱着孩子的胳膊肘始终抵在袁厉害腰间，随时准备在袁厉害说错话时捅一下——“妈，都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

但当家人不在身边看着时，袁厉害也会吐露一些真心话。她并非没有意识到这种角色给她带来的负担。“我又不傻，我知道很多时候就给人当条狗，可是怎么办呢，我想挣钱。”说着，她的眼眶有点红。

她从没过过一天有钱人的生活，敢挣不敢花，唯恐被骂“钱是骗低保、卖小孩来的”。她的棉袄早已破了洞，露出棉花，那是多年前，当地民政局一位局长的母亲亲手为她缝的“保护袄”，里面是一件黑白条纹衫，半年没换过，夏天当T恤冬天当秋衣。她低声说，“我不敢穿好衣服，怕人家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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