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南老汉在温州收养聋哑男孩10余年

摘要: 蓬乱的头发，破烂的衣裳，一只拖鞋在脚上晃荡着，一只手在垃圾箱里翻吃的……从2001年夏天在温州大马路上见到这名流浪儿的那一刻起，孙玉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后的十多年、也许是更长的时间里，这名流浪儿娃子的 ...

蓬乱的头发，破烂的衣裳，一只拖鞋在脚上晃荡着，一只手在垃圾箱里翻吃的……从2001年夏天在温州大马路上见到这名流浪儿的那一刻起，孙玉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后的十多年、也许是更长的时间里，这名流浪儿娃子的人生会和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成为他心头挥之不去的一个结。

    来温州不久，他遇到娃子

    2001年6月，孙玉金为了给受伤的小儿子挣医疗费，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阜南县张寨镇杨围村，跟随老乡去了温州打工。
    到温州不久的一个清晨，孙玉金推着垃圾车，来到自己负责的路段打扫卫生。不一会儿，他发现不远处，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浑身脏兮兮的男孩，正伸手在垃圾箱里翻找着，翻到半块馒头，便往嘴里塞。
    “你这孩子，那多脏啊！大热的天，吃坏肚子咋办？”孙玉金朝着男孩喊道。听到喊声，男孩回过头，一边吃馒头，一边冲着老孙傻笑，嘴角还不断往下滴着口水。
    看男孩这样，老孙走上前去问他：“你家在哪儿？爸爸妈妈呢？”没想到，男孩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竟然是个哑巴。再细看，老孙发现男孩的右手残疾，头顶还有个约两公分的伤疤。这些发现，让老孙心疼极了。
此后，老孙每天都会给男孩送饭，看着他吃完，不准他再从垃圾箱里翻吃的，怕他吃坏肚子。但某天，老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娃子卧在路上，蜷缩在一起。
    艰难交流之后，老孙才知道他拉肚子了，急忙跑到药店给他买了止泻药，病好之后，男孩对老孙越发依赖，老孙对他也越发关心，还给男孩起名叫“娃子”。

    实在忍不住，他带娃子回了宿舍

    因为老孙一直住在单位宿舍里，不能带着娃子一起住。看着天气逐渐转凉，老孙先后给娃子送了几次被子。但每次送过去不久，娃子便哭着来找他，比划着被子没了。
    “不是被收破烂的捡走了，就是被火烧了。”老孙猜测。无奈之下，老孙在离自己的宿舍较近的工厂墙外，用木板给娃子搭了个窝棚。
    窝棚搭好后，娃子很开心，咧着嘴笑。可没几天，他又哭着来找老孙，一边比划，一边发出“嗯嗯”声，拉着老孙朝着自己的窝棚去。老孙到地方一看，窝棚被人烧了。见老孙来了，附近工厂的老板还埋怨，“谁让你在这附近搭窝棚的，烧到我的厂子怎么办？”
    老孙一边赔不是，一边拉着娃子走了，将他暂时安置在一个房檐下，这时已是2004年元月。此后，娃子一大早就来到老孙负责的路段等着，看到老孙就笑，老孙在前面扫地，他拿着簸箕跟在后面。活干完后，娃子拉着老孙的三轮车车把，死活不让他走了。
    “娃子乖，松开，我不能带你回去，没地方住啊。”老孙正劝着娃子，突然下起了大雨，娃子往雨地里一躺，双腿夹着老孙的车轮，瞪着眼看他。
    “好了，起来吧，我带你回家。”看着娃子的眼神，老孙再也忍不住了，拉起他回了公司宿舍。

     想念父母，却又离不开老孙

    带着娃子来到宿舍大门口，老孙便被保安拦下了，不准娃子进去。“你看着大冷的天，就收留他一晚上不行吗？”老孙好话说了一箩筐，保安就是不让娃子进。
    无奈之下，老孙让娃子暂时留在房檐底下。等到夜深了，老孙趁着保安不在意，将娃子带进了屋里。第二天一大早，老孙看着熟睡的娃子，没忍心叫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干活了。老孙刚到负责的街道，娃子就跟了过来，默默拿着簸箕跟在他后面。
    中午工作结束，老孙带着娃子去找老板，说了娃子的遭遇，老板答应让他住下来。就这样，娃子在老孙的宿舍住了下来。
    平时老孙休息时，带着娃子上街，在卖玩具的摊点，他盯着上面摆着的公鸡玩具傻笑。“你是不是属鸡的？”老孙忍不住问娃子。听到这话，娃子频频点头。按属相推算，老孙这才知道娃子是1981年生人，年龄已经不小了。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老孙发现娃子看电视时特别爱看安徽电视台的节目。孙玉金见状，就问娃子的老家是不是安徽，娃子直点头。但具体是安徽哪里的，父母叫啥名字，老孙一直没问出来。
    “他不会说话，一问他，就哗哗地淌眼泪，死死地攥着拳头，瞪着我，怕我不要他。”老孙说，娃子很想自己的父母，但又离不开他。

    警媒联动，帮娃子找家
    十几年过去了，孙玉金早就把娃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尽管他并不符合收养条件，法律上并不承认他是娃子的养父。
    看到娃子那么想找家，老孙就带他到附近照相馆照了照片，带在身边，有时间就去温州当地的派出所，让民警帮忙找娃子的父母。没有名字，没有确切年龄，没有出生地……民警们也束手无策。
    前阵子，老孙偶然又跟娃子“聊”到他亲生父母，问及爷爷奶奶如何称呼他父亲时，娃子拎着水瓶，又拿着糖罐子。“你爸爸是不是姓唐平（音）。”老孙试探着问。没想到这次，娃子点头了。
    有了这个信息，老孙又去了派出所，当地民警查询后发现，宣城市朱桥乡有同名者。温州民警联系上了当地媒体，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为娃子找到家。
    温州媒体联系上了朱桥派出所，按照“唐瓶”进行了查询，但很遗憾查无此人。当老孙将这个消息告诉娃子的时候，娃子哭了，趴在床上，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很是伤心。

“希望娃子的父母看到你们的报道，能联系他，能来看看他。”老孙说，娃子真的很想他们，他会继续养着娃子，希望能尽早办理收养手续，给爷俩一个合法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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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独自在异乡漂泊，还带着娃子，有没有觉得压力很大？
    孙玉金：有我吃的一口，就不会饿着他。十几年了，家里最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也不觉得有啥压力。
    记者：你对娃子这么好，他是不是很听你的话？孙玉金：他很听话，但是每当我要带他去市区买衣服时，他就会生气，瞪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怕我把他扔在市区不要了。从那以后，我都是把他的衣服买回来。
    记者：十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不想家吗？
    孙玉金：我走了，娃子咋办？他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再说，他也不愿意离开熟悉的地方，我只能在温州陪着他。他跟我儿子一样，有他陪着，也不大想家。
颍州晚报记者 王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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