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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新闻] 墙洞里的孩子:沈阳北站洞居流浪儿身世探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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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有眼 发表于 2014-5-14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穴居男孩 新民摄


5月8日,市民经过孩子们曾经的住所。 CFP供图

  墙洞里的孩子
  本报记者 张渺
  灰白的墙体和地面构成一个钝角,略有些陡峭的斜坡上,离地约两米处,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它不到半米高,两米宽。据进去过的人说,里面朝内平行延伸,大概有两米深。它端居于沈阳火车北站的北墙上,与东西向的昆山东路平行,北眺着南北向的黑龙江街。
  火车站用这个洞口排风,而几个在附近流浪的孩子,则一度在这里过夜、吃饭,用这里挡风遮雨,把这没有护栏的洞,当作他们的“家”。
  同样的排风洞,在北站北墙的水泥墙面上有好几个。只不过,其他的洞口上,都配有横条的铁栅栏,只有这个洞口的铁栅栏,早几年就不知去向了。
  这些流浪的孩子,就跟许多居民区里的流浪猫一样,在墙上的排风口里取暖、栖身。
  不久前,这几个住在墙洞里的孩子被当地媒体发现,他们的照片出现在报纸的版面上。随后,洞口处被加上了金属护栏,孩子们也不知去向。现在,透过细密的菱形网格向洞里看,斑驳的墙面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方块,空空荡荡。
  一座治安岗亭不知什么原因,从路北整个儿搬到了路南,恰好挡在洞口前面,离墙面不足半米。
  这个被封堵的洞里,如今似乎再也找不出,那些流浪的孩子曾居住过的痕迹。
  方大爷打扫卫生路过时,总会提高嗓门,冲着洞口喊一句:“起床啦!”随后,他会看见洞口一块用来挡风的棕色胶合板被移开,3个小脑袋并排探出来。
  提起墙洞里的“居民”,没有人比负责这个片区卫生的环卫工方大爷更了解了。
  在他的记忆中,3个孩子里,最早搬到这个洞,过起“穴居生活”的是黄毛儿。
  快要过18岁生日的他,也是孩子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黄毛儿老家在沈阳一个县级市,进城已经两年,曾在汽车修理店当过杂工,也在一家饭店打过工,后来没了工作,流浪到火车北站附近。从去年开始,他住进了这个墙壁上的洞穴。
  后来,只比黄毛儿小几个月的大个儿也来了,两个男孩一起分享这两立方米的空间。
  上个月,7岁半的小宁也加入进来。
  方大爷不止一次看到,为了攀上两米高的洞口,3个孩子把马路边的垃圾箱拖过来,斜靠在墙上,踩着垃圾箱“回家”。有时,两个大男孩也会后退几步,蓄力,助跑,沿着墙壁的斜面,“飞檐走壁”一般蹿上去,然后从洞口探出小半截身子,一起把小宁拽上去。
  每天清晨,方大爷打扫卫生路过时,总会提高嗓门,冲着洞口喊一句:“起床啦!”随后,他会看见洞口一块用来挡风的棕色胶合板被移开,3个小脑袋并排探出来,自上而下地看着他。这个场面,方大爷觉得“老有意思了”。
  军绿色的军用被,当作褥子平摊在洞里,向外铺出来一个边儿,孩子们扒着边儿趴着,把手臂撑在褥子上面,另一床花被子搭在身上。被子都很旧了,看起来有些单薄。
  黄毛儿在胶合板上钻了个手指粗细的孔,更多时候,他用板子挡住洞口,猫在小孔后面,看外面来来回回的行人。
  除了一名摄影记者,恐怕没有其他外来人得以窥探洞中的生活。这名记者曾爬进去拍摄洞里面的样子,没几下就把膝盖磕得青紫。他记得,洞里零星摆着一些东西,有瓶瓶罐罐,还有几双鞋。当时恰好是天热的时候,这个作为排风口的洞,发出让人反胃的气味。
  “要是回家,我就得和我爸一起捡破烂。”方大爷曾听到小宁这样描述可能的未来。黄毛儿劝他:“别回去了,我们养你。”
  尽管在同一个洞里“穴居”了很久,但据方大爷观察,3个“住客”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他们都是喊着“哎”、“喂”来相互称呼。
  他们常在洞穴下面玩。一个清晨,小宁趴在洞里,黄毛儿骑坐在路边的垃圾箱顶上,他们笑眯眯地看着大个儿表演用嘴叼起一辆自行车的“绝活儿”。
  无所事事时,黄毛儿时常耷拉着腿坐在洞口,和方大爷闲聊。从零零星星的对话中,方大爷得知,黄毛儿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与他父亲离了婚,11岁的时候,父亲也“抛下他走了”。他说,是自己“不要他们(父母)了”。
  他比总是一身灰色、理着板寸的大个儿和小宁,显得更“时尚”一点:蓬松的头发,几撮刘海挑染成棕黄色,黑白花纹的外套上,印着菱形交错的图案,跑鞋上荧光绿的鞋带,远远看着格外显眼。
  但相同的是,3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同样脏得“锃亮”。
  车站附近快餐店的一个店员告诉记者,3个孩子经常来这儿捡别人吃剩下的食物。
  街口买饼的摊主说,出于同情,他偶尔会给他们几个饼子。马路对面的超市老板记得,从洞口经过时,他曾给孩子们塞过一些钱,也问过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工作”。
  黄毛儿的回答是,自己本想当保安,但身份证弄丢了,户口“在爸爸手里”,他“不愿去找他”,所以身份证一直没有办下来。
  同样17岁的大个儿是3个孩子里最高的,身高一米七出头的他,比黄毛儿高了半个头,常把瘦小的小宁扛在脖子上。
  大个儿的情况和黄毛儿很相似,同样有一个早早就抛下他的母亲,不同的是,大个儿的父亲去年去世了,他已拿不准,自己要回的“家”,究竟在哪儿。
  这个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孩子,当过快递员,送过外卖,还曾被老板骗,一分钱工资没有拿到,就被赶了出来。
  而3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小宁,把墙洞当成了一个隔三差五的歇脚处。
  他家其实离北站并不远。在这间七八平方米的砖房里,占据房间一半空间的炕上,堆满了衣服和被子。砖房的前面,就是用棕红色土砖垒成的简易公厕,厕所门离他家不到一米,整个房间常年笼罩在恶臭当中。
  小宁两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离开了这父子俩。白天父亲出去工作,把小宁自个儿锁在家里。小宁打破门上的玻璃,父亲就在门框上装了铁丝网,小宁又用老虎钳剪破门框上的铁丝,再次爬了出去。
  起初他只是在附近玩耍,后来却越走越远,离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原本焦急寻找他的父亲,慢慢习惯了这个儿子常年在外流浪。
  父亲也想过,或许等这孩子“上学就好了”,但是,小宁是个非婚生子,都快8岁了,仍然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户口。学校的大门似乎遥不可及。
  他不愿意待在家里,宁可和其他两个“大哥哥”一起,挤在那个只有厚床垫大小的空间里。
  “要是回家,我就得和我爸一起捡破烂。”方大爷曾听到小宁这样描述可能的未来。黄毛儿劝他:“别回去了,我们养你。”
  就在他们栖居的墙洞对面的街上,恰好有一所小学,趴在洞口的小宁,如果向东远远地眺望,可以看到那所学校的教学楼。
  派出所的民警表示,他们是在当地报纸的新闻发出来后,才听说有这么一群在附近穴居的男孩。“能怎么办呢?”一名民警叹着气说,“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
  洞里有常住人口,也有暂住人口,每个住在这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加在一起,成了这个洞的故事。
  去年9月,第12届全运会在沈阳召开,黄毛儿、大个儿和车站附近的其他流浪者,都被驱逐了。冬天,有个方大爷没见过的成年人,曾在洞里窝了几宿,后来也离开了。
  今年过了年,附近查得不那么严了,黄毛儿和大个儿扛着被子,都搬了回来。
  但大个儿其实并不想一直这么住下去。他总是惦记着去大连闯荡,“出海跑船”,或者“等满了18岁就去当兵”。
  黄毛儿也曾差点离开这里。一天中午,方大爷看见黄毛儿领着一个女孩子,抬手指着洞口告诉她,“这是我家”。女孩一脸惊讶:“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你跟我走吧。”
  黄毛儿爬进洞里,把自己的被子叠好,背在背上,和女孩走了。
  但当天晚上,方大爷又看到,黄毛儿和以前一样坐在洞口。“人家是上班的。”这个在渐渐长大的孩子,只用了这一句话,解释当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只有这个小小的洞口,无条件地接纳着黄毛儿、大个儿和小宁。有的时候,孩子们回来,会发现洞里“多了个兜儿”或其他什么东西,那是其他的孩子在这里暂时落脚的时候落下的。
  然而,所有的故事都终止在洞口被封上的那一天。
  没有人知道火车北站后勤部门何时发现,自家墙面上的排风洞成了“流浪儿之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当地媒体报道后的第二天,他们就采取行动:比原装的铁栅栏更细密的钢丝网,被堵在了洞口。施工的人抵达排风口边上的时候,3个孩子已经提前得到消息,抱着自己的被褥和瓶瓶罐罐,提前搬走了。
  北站的工作人员表示,“不知道孩子们去哪儿了”,他们推测,应该是“被安置了”,但“这不属于我们的权限范围”。属于他们的职责,只有对排风洞的处理问题。
  火车北站站前派出所的民警则表示,他们从未介入过这件事,当地报纸的新闻发出来后,才听说有这么一群在附近穴居的男孩。
  “能怎么办呢?”一名民警叹着气说,“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
  年龄最小的小宁,被南湖派出所的民警送回了家,但没过多久,他再次离家出走,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他的父亲又气又急,描述着儿子在他“炒个菜的工夫就不见了”的过程。
  方大爷最后一次见到大个儿和黄毛儿,是在洞口被封上后不久。排风洞斜对面的小学前,有个临街的空房子,没有门,窗口的玻璃也早就被人拆走了。黄毛儿和大个儿卷着铺盖住了进去。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方大爷照常上班时,发现那个小小的空房子已经被拆除了。大个儿和黄毛儿连人带被子都不在那儿了。
  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孩子。
http://news.sina.com.cn/c/p/2014-05-14/06313013077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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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月月 发表于 2014-5-15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男孩火车站墙壁上安家 “穴居男孩” 你们在哪?

本帖最后由 冰封雪狼 于 2014-5-15 14:52 编辑

  年纪最大的男孩在表演叼车绝技
  沈阳火车北站的北墙上原有的暖气通风口被封上了一层金属网,上周,这个狭长幽暗的空间里被媒体曝光住着三名流浪男孩。
  这个“家”被封之前,住在这儿的三位“居民”提前得到消息搬走了。如今,来往于这个通风口之下的旅客再也不会一抬头蓦然发现他们的存在。而他们的故事则被留在了那个逼仄的墙洞里,也留下了一个待解的问题:墙洞里的孩子,你们是谁?
  灰白的墙体和地面构成一个钝角,略有些陡峭的斜坡上,离地约两米处,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它不到半米高,两米宽。据进去过的人说,里面朝内平行延伸,大概有两米深。它端居于沈阳火车北站的北墙上,与东西向的昆山东路平行,北眺南北向的黑龙江街。
  火车站用这个洞口排风,而几个在附近流浪的孩子则一度在这里过夜、吃饭,用这里挡风遮雨,把这没有护栏的洞当作他们的“家”。
  同样的排风洞,在北站北墙的水泥墙面上有好几个。只不过,其他的洞口上,都配有横条的铁栅栏,只有这个洞口的铁栅栏,早几年就不知去向了。
  这些流浪的孩子,就跟许多居民区里的流浪猫一样,在墙上的排风口里取暖、栖身。
  不久前,这几个住在墙洞里的孩子被当地媒体发现,他们的照片出现在报纸的版面上。随后,洞口处被加上了金属护栏,孩子们也不知去向。现在,透过细密的菱形网格向洞里看,斑驳的墙面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方块,空空荡荡。
  墙洞里的“居民”
  提起墙洞里的“居民”,没有人比负责这个片区卫生的环卫工方大爷更了解了。
  在他的记忆中,3个孩子里最早搬到这个洞,过起“穴居生活”的是黄毛儿。
  快要过18岁生日的他,也是孩子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黄毛儿老家在沈阳一个县级市,进城已经两年,曾在汽车修理店当过杂工,也在一家饭店打过工,后来没了工作,流浪到火车北站附近。从去年开始,他住进了这个墙壁上的洞穴。
  后来,只比黄毛儿小几个月的大个儿也来了,两个男孩一起分享这两立方米的空间。
  上个月,7岁半的小宁也加入进来。
  方大爷不止一次看到,为了攀上两米高的洞口,3个孩子把马路边的垃圾箱拖过来,斜靠在墙上,踩着垃圾箱“回家”。有时,两个大男孩也会后退几步,蓄力,助跑,沿着墙壁的斜面,“飞檐走壁”一般蹿上去,然后从洞口探出小半截身子,一起把小宁拽上去。
  每天清晨,方大爷打扫卫生路过时,总会提高嗓门,冲着洞口喊一句:“起床啦!”随后,他会看见洞口一块用来挡风的棕色胶合板被移开,3个小脑袋并排探出来,自上而下地看着他。这个场面,方大爷觉得“老有意思了”。
  军绿色的军用被,当作褥子平摊在洞里,向外铺出来一个边儿,孩子们扒着边儿趴着,把手臂撑在褥子上面,另一床花被子搭在身上。被子都很旧了,看起来有些单薄。
  黄毛儿在胶合板上钻了个手指粗细的孔,更多时候,他用板子挡住洞口,猫在小孔后面,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除了一名摄影记者,恐怕没有其他外来人得以窥探洞中的生活。这名记者曾爬进去拍摄洞里面的样子,没几下就把膝盖磕得青紫。他记得,洞里零星摆着一些东西,有瓶瓶罐罐,还有几双鞋。当时恰好是天热的时候,这个作为排风口的洞,发出让人反胃的气味。
  “别回去了,我们养你”
  尽管在同一个洞里“穴居”了很久,但据方大爷观察,3个“住客”似乎并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他们都是喊着“哎”、“喂”来相互称呼。
  他们常在洞穴下面玩。一个清晨,小宁趴在洞里,黄毛儿骑坐在路边的垃圾箱顶上,他们笑眯眯地看着大个儿表演用嘴叼起一辆自行车的“绝活儿”。
  无所事事时,黄毛儿时常耷拉着腿坐在洞口,和方大爷闲聊。从零零星星的对话中,方大爷得知,黄毛儿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与他父亲离了婚,11岁的时候,父亲也“抛下他走了”。他说,是自己“不要他们(父母)了”。
  他比总是一身灰色、理着板寸的大个儿和小宁显得更“时尚”一点:蓬松的头发,几撮刘海挑染成棕黄色,黑白花纹的外套上,印着菱形交错的图案,跑鞋上荧光绿的鞋带,远远看着格外显眼。
  但相同的是,3个孩子身上的衣服都同样脏得“锃亮”。
  车站附近快餐店的一个店员告诉记者,3个孩子经常来这儿捡别人吃剩下的食物。
  街口卖饼的摊主说,出于同情,他偶尔会给他们几个饼子。马路对面的超市老板记得,从洞口经过时,他曾给孩子们塞过一些钱,也问过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工作”。
  黄毛儿的回答是,自己本想当保安,但身份证弄丢了,户口“在爸爸手里”,他“不愿去找他”,所以身份证一直没有办下来。
  同样17岁的大个儿是3个孩子里最高的,身高一米七出头的他,比黄毛儿高了半个头,常把瘦小的小宁扛在脖子上。
  大个儿的情况和黄毛儿很相似,同样有一个早早就抛下他的母亲,不同的是,大个儿的父亲去年去世了。他已拿不准,自己要回的“家”,究竟在哪儿。
  这个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孩子,当过快递员,送过外卖,还曾被老板骗,一分钱工资没有拿到,就被赶了出来。
  而3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小宁,把墙洞当成了一个隔三差五的歇脚处。
  他家其实离北站并不远。在这间七八平方米的砖房里,占据房间一半空间的炕上,堆满了衣服和被子。砖房的前面,就是用棕红色土砖垒成的简易公厕,厕所门离他家不到一米,整个房间常年笼罩在恶臭当中。
  小宁两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离开了这父子俩。白天父亲出去工作,把小宁自个儿锁在家里。小宁打破门上的玻璃,父亲就在门框上装了铁丝网,小宁又用老虎钳剪破门框上的铁丝,再次爬了出去。
  起初他只是在附近玩耍,后来却越走越远,离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原本焦急寻找他的父亲,慢慢习惯了这个儿子常年在外流浪。
  父亲也想过,或许等这孩子“上学就好了”,但是,小宁是个非婚生子,都快8岁了,仍然没有出生证明,也没有户口。学校的大门似乎遥不可及。
  他不愿待在家里,宁可和其他两个“大哥哥”一起,挤在那个只有厚床垫大小的空间里。
  “要是回家,我就得和我爸一起捡破烂。”方大爷曾听到小宁这样描述可能的未来。黄毛儿劝他:“别回去了,我们养你。”
  消息曝光后“家”没了
  洞里有常住人口,也有暂住人口,每个住在这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加在一起,成了这个洞的故事。
  去年9月,第12届全运会在沈阳召开,黄毛儿、大个儿和车站附近的其他流浪者,都被驱逐了。冬天,有个方大爷没见过的成年人,曾在洞里窝了几宿,后来也离开了。
  今年过了年,附近查得不那么严了,黄毛儿和大个儿扛着被子,都搬了回来。
  但大个儿其实并不想一直这么住下去。他总是惦记着去大连闯荡,“出海跑船”,或者“等满了18岁就去当兵”。
  黄毛儿也曾差点离开这里。一天中午,方大爷看见黄毛儿领着一个女孩子,抬手指着洞口告诉她,“这是我家”。女孩一脸惊讶:“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你跟我走吧。”
  黄毛儿爬进洞里,把自己的被子叠好,背在背上,和女孩走了。
  但当天晚上,方大爷又看到,黄毛儿和以前一样坐在洞口。“人家是上班的。”这个在渐渐长大的孩子,只用了这一句话,解释当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只有这个小小的洞口,无条件地接纳着黄毛儿、大个儿和小宁。有的时候,孩子们回来,会发现洞里多了点其他杂物,那是其他的孩子在这里暂时落脚的时候落下的。
  然而,所有的故事都终止在洞口被封上的那一天。
  没有人知道火车北站后勤部门何时发现,自家墙面上的排风洞成了“流浪儿之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当地媒体报道后的第二天,他们就采取行动:比原装的铁栅栏更细密的钢丝网,被堵在了洞口。施工的人抵达排风口边上的时候,3个孩子已经提前得到消息,抱着自己的被褥和瓶瓶罐罐,提前搬走了。
  北站的工作人员表示,“不知道孩子们去哪儿了”,他们推测,应该是“被安置了”,但“这不属于我们的权限范围”。属于他们的职责,只有对排风洞的处理问题。
  火车北站站前派出所的民警则表示,他们从未介入过这件事,当地报纸的新闻发出来后,才听说有这么一群在附近穴居的男孩。
  “能怎么办呢?”一名民警叹着气说,“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
  年龄最小的小宁,被南湖派出所的民警送回了家,但没过多久,他再次离家出走,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他的父亲又气又急,描述着儿子在他“炒个菜的工夫就不见了”的过程。
  方大爷最后一次见到大个儿和黄毛儿,是在洞口被封上后不久。排风洞斜对面的小学前,有个临街的空房子,没有门,窗口的玻璃也早就被人拆走了。黄毛儿和大个儿卷着铺盖住了进去。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方大爷照常上班时,发现那个小小的空房子已经被拆除了。大个儿和黄毛儿连人带被子都不在那儿了。
  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孩子。
  文/《中国青年报》 供图/《华商晨报》http://news.xinhuanet.com/edu/2014-05/15/c_12650215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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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月月 发表于 2014-5-15 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早安山东》 救助流浪孩子切忌封洞思维http://video.sina.com.cn/p/news/v/2014-05-15/0734638773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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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月月 发表于 2014-5-15 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洞居流浪儿的明天在哪里?
核心提示:每一次流浪儿悲剧都提醒我们,不能再重复媒体关注、表达悲情、单位应付、政府推托的固有模式,而应该真正搭建一个完善的社会救助体系。

沈阳北站一处墙面上的排风洞,曾经是“流浪儿之家”。以前,有3个孩子在这里放上被褥和瓶瓶罐罐,居住休息,挡风遮雨。
随着媒体关注,洞居流浪儿的童年生态被展现在公众面前。到5月8日,这个排风洞口被细密的钢丝网封堵,那些孩子不知去向。这是个惯常结局。一单充满悲情的新闻完成了,安全漏洞被及时堵住了,洞居流浪儿不会再影响车站形象了。问题是,欢喜的只是别人,那些孩子什么都没有改变。而且到现在,依然没有三个孩子被安置、哪怕是去向何处的消息。当地一名民警叹气说,“能怎么办呢?这样的流浪儿太多了”。这不免让人猜想,洞居流浪儿并未得到安置,他们只是在另一个角落继续流浪。
那么,洞居流浪儿有没有明天?谁又为他们的明天负责?其实,不止是他们,在这个社会不知名的角落,还生活着很多流浪儿。他们的人生多半不被发现,偶尔出现在公众视野,也很快再度消失,留下去向不明的悬念,甚至让人看到更大的悲情。
比如,贵州省毕节市,曾有5名流浪儿童,在一个垃圾箱里生火取暖,不幸一氧化碳中毒身亡。只不过,一次次的悲情、震惊,并没有改变流浪儿的苦难人生。原因在于,那些针对流浪儿的临时性救助手段,不可能真正改变现实,给流浪儿可期待的未来。
每一次流浪儿悲剧都提醒我们,不能再重复媒体关注、表达悲情、单位应付、政府推托的固有模式,而应该真正搭建一个完善的社会救助体系。而现实是,在救助流浪儿问题上,从民间社会到政府部门,存在太多的断裂地带。为什么每次曝出流浪儿问题后,相关部门和单位总是会相互推诿,说到底,还是因为权责不明。救助流浪儿可能会涉及民政、财政、卫生、教育、劳动和社会保障等太多部门,如何让这些部门各司其职,主动和其他部门对接,必须通过明确的制度安排,予以约束规范。
救助流浪儿,也需要民间社会发力。一个不断壮大的民间社会,不能一次次停留在表达悲情的层面,而应有所行动。从这个意义讲,政府部门也应该懂得及时出让权力,给予民间社会更大的自由空间,来释放民间社会的自我管理与自我救助的能力。
告别洞居的流浪儿人生不应更加悲情,他们不应该走进更多的危险地带,因为他们的人生已经被社会深刻打量过。接下来,应该让民间社会与政府部门共同发力,让流浪儿也有明天。 http://jingji.21cbh.com/2014/discuss_515/116450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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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月月 发表于 2014-5-15 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可否为“小拉兹”留一处栖身的洞穴
王垚烽
  媒体出于善意的报道,再次令一些流浪者无“家”可归:近日,沈阳当地媒体报道称,在沈阳火车站北站的北墙上,有一个没有护栏的洞,几个在附近流浪的孩子常年以此为“家”。相关报道见报的第二天,火车北站后勤部门采取行动,用钢丝网堵死了洞口。而三个流浪的孩子,除最小的小宁被送回家外,其余两人不知所踪。(5月14日《中国青年报》)
  没有人喜欢流浪,更多时候是被迫流浪。人生的际遇让一些人无法沿着上学、就业、成家的正常轨迹顺遂地走下去,而不得不小小年纪就品尝世间百味。
  就拿蜗居在沈阳北站墙洞里的这几个“小拉兹”来说,他们也曾有过梦想,也曾有过挣扎。像黄毛儿就打过工,而大个儿也一直惦记着去大连闯荡,“出海跑船”,或者“等满了18岁就去当兵”。只是,老天爷不依不饶地与他们开着各种残酷的玩笑:父母离异、工作被骗、身份证弄丢了、非婚生子开不了出生证明也没有户口……如此逼仄的境遇下,能够坚忍地活下来已属不易,而他们,不仅乐观直面命运带来的种种不公与刁难,时不时还闪现出一丝人性的光辉。比如,对于“要是回家,我就得和我爸一起捡破烂”的小宁,黄毛儿就曾说过“别回去了,我们养你”,凡此种种不能不令人想起雨果笔下的阿西莫多。
  可惜,现如今,他们连排风洞这个最后的“家”都没有了。而这,与其说是因为媒体“好心办坏事”,毋宁说是冷漠、冷血的铁老大所造的孽。诚然,不是每一位流浪者都乐于接受他人的帮助,而火车站也并非民政部门或慈善机构,但就像许多网友所说的,你可以不给予他们帮助,但至少请不要剥夺他们最后的栖身所。事实上,对于流浪者“有需要的给予援助,不需要的尊重其自由”,这既是人性必须坚守的底线,也早已成为国际上的惯例。
  然而,在沈阳这起“洞中人”事件中,我们没有看到哪怕一位民政、慈善方面的工作人员站出来,向三位流浪儿童伸出援手,等来的却只有被封闭的墙洞,以及那句让人愤怒的“他们应该是‘被安置了’”的推测。相比北京市在封闭管道井口后对于“井底人”的有限作为,应该说,沈阳火车站对于墙洞一封了之的做法岂止是冷漠,简直就是犯罪!它让我们看到崛起中国的“另一面”——权力的傲慢、资本的冷血,以及弱者的无助与绝望。在那些阴暗的角落,“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豪言壮语永远只是刷在墙上的口号,没有温度、只有嘲讽。
  我不知道在搬家的时候,黄毛儿、大个子是否会想起并哼唱那首老歌——“上海那么大,却没有我的家”,但作为城市的管理者,作为头顶“国”字号的公共部门,却实在是时候扪心自问:偌大的城市,可否为“小拉兹”留一处栖身的洞穴?否则,我们这些身处高楼、坐拥广厦的人们,难道就会有安全感、有尊严吗?(四川新闻网太阳鸟时评)http://opinion.newssc.org/system/2014/05/15/013934204.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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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 发表于 2014-5-18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不能帮到他,又何必去惊动他
近日,有媒体报道,沈阳北站一处墙洞内住着3个男孩,那窟窿是沈阳北站建成时留下的,离地面约2米,洞口宽2米,高不过半米,向墙壁内平行延伸2米。爬上洞口,人只能匍匐,里边是暖气的排风口。这些流浪的孩子就跟许多居民区里的流浪猫一样,在墙上的排风口里取暖、栖身。5月8日,随着这几个男孩的照片出现在报纸的版面上,洞口处便被加上了金属护栏封死,孩子们也不知去向。  是啊,这些年仅10来岁的孩子们,他们都去哪了,又能去哪呢?我不知道这些“穴居”的流浪孩子,会如何看待沈阳北站那个洞穴被封的事件,是不是真像公众想像的那样悲惨。我甚至想,对于他们来说,这也许就是他们必须习惯的命运的一部分:当他们选择了流浪,就注定只能走在流浪的路上。那么洞穴被封后怎么办?一个毫无疑问的答案无外乎是,要去找到下一个可以容身的洞穴。“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世界足够大,他们应当不难找到那一方天地,这或许是一个聊可安慰的基本事实。
  是的,当我试图这样去想像这群流浪孩子的去向,以及他们的生存之时,的确将他们与这个社会、家庭乃至国家的责任割裂开了。总是在遇到类似的情形时,那种来自流浪儿身体之外的责任的确是我们一再强调的东西。理想的情形,当然如此。问题在于,当我们重新看待沈阳北站流浪儿事件之时,我没有感知到这种理想中的责任承担。沈阳北站方面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封堵住那个墙壁洞穴,则是我们惟一能感知的来自流浪儿之外的生硬与漠然。除此之外,很少有人关心这些孩子今夜将在何处存身这样的问题,连他们的去向也没人愿意去了解。
  在沈阳北站“洞居人”事件中,似乎也不会有人再次对媒体的报道提出质疑。而在此前北京有关热力井“洞穴人”事件中,媒体报道导致热力井被封“洞穴人”“无家可归”的事实,曾招致人们的热烈指责与争议。我自然也不会认为,媒体报道有何过错。在试图掀开这个社会华美袍子一角,让人们看到社会面之下更真实也更辛酸的生存方面,媒体总是功莫大焉的。但这只是一方面。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媒体所能做的,当然不应仅止于此。在动员社会、启发政府职能方面,媒体可以做得更多,也可以做得更好。与此同时,媒体至少不应当让它的被报道对象从它的视野里面走失。
  这是北京“洞穴人”事件与沈阳事件根本的不同之处。在北京事件中,那些“洞穴人”始终被纳入媒体视线,他们的悲苦与无奈得到了展示,他们成为政府或社会组织的一个话题焦点,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因此得到了工作,也部分解决了存身问题。或许这就是“北京”两个字的分量所在吧。然而对于沈阳的那些孩子来说,他们显然没有获得同样的“待遇”。他们一旦被媒体报道,他们也就消失了。那个被封住的洞穴,以及每天在此处打扫的环卫工方大爷,或许能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但对于各种社会组织以及职能部门来说,他们根本就是不曾发生过的故事,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如果不能帮到他,又何必去惊动他?如果他们不曾成为媒体的报道对象,那么他们或许仍然可以在沈阳北站拥有那一席之地。尽管如此,我仍然不想指责媒体的介入与报道,因为毫无疑问的是,对于未成年人的关注与保护,政府、社会与家庭必须承担起比媒体大得多的责任。事实上,作为《儿童权利公约》的签约国,如果一些地方的相关部门曾经像媒体那样稍许关注过这些“洞穴儿童”的现状,他们又何至于无家可归,流浪至此?
http://news.ycwb.com/2014-05/18/content_676518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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