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洞底水流很急,小乌江抓着边上的水泥板哭救。
小乌江就是从这里被扔下去的,刘警官回忆起当时救小孩的场景,心情沉重,万一没人发现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昨天早上,金华市站前派出所民警刘竖钢赶到福利院,把5岁小乌江接到派出所。在接待室,卯女士一边抹眼泪,一边为儿子换干净衣裳。
她说,已经越来越认不清老公,几个月前发现他有外遇,现在他又想把孩子扔到水里冲走。
小男孩全身湿透
身上有擦伤
8月10日晚上8点10分,有工人路过环城西路和铁路交叉口附近的桥洞,听到有小孩哭声,发现一个小男孩被困在涵洞里,涵洞很深,要用长梯才爬得下去,于是报了警。
婺城消防大队接到110指令,和站前派出所民警一起赶到现场。
地方有点偏,涵洞里面一片漆黑,几个手电筒照去,大家看到里面有双胆怯的眼睛。
一个小男孩趴在涵洞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哭。
婺城消防大队中队长龚新宾穿戴好装备,顺着梯子下到涵洞,一把抱住男孩。
涵洞深5米左右,里面的水比较浅,大概二三十厘米,但水流比较急。
龚队长说,小男孩一直不说话,直到抱住他才开口,老是重复一句话——“爸爸打我、爸爸打我”。
上岸后,男孩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身边的人,民警发现他身上有擦伤,还好伤口不大。
男孩看起来四五岁,口齿不是很清楚,他说自己叫“小乌江”(音),至于爸爸妈妈叫什么,就说不清楚了,更说不出电话号码。
他重复说的话,就是“爸爸坏”,“妈妈上班,爸爸不上班”。
小乌江被带回站前派出所,他全身湿透,满身都是污水的臭味。民警给他洗了澡,所里没有小孩衣服,民警就把自己的T恤先给他套上。
民警找遍附近幼儿园
没人认识小乌江
当晚,小乌江就躺在值班民警怀里睡的,到了半夜,民警发现他额头有点烫,量了一下,有低烧。
家里有小孩的民警比较有经验,说不用马上去医院,用湿毛巾敷在小乌江的额头上,到了后半夜,烧就退了。
民警小童说,小乌江很乖,在所里不吵不闹,喜欢看电影,看到协警在休息室用手机看电影,就让协警搂着他一起看。
第二天,民警们开始为小乌江寻找家人。
那个涵洞三面都有水泥护栏,其中两面护栏高一米四左右,一面较矮,约七八十厘米。如果说小乌江调皮,会不会是玩的时候掉下去的呢?
民警通过媒体对外发布信息,希望有孩子走失的父母来认领。
刘警官牵着小乌江的手,到附近几个幼儿园转悠。他说,小乌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如果附近人家走失孩子,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幼儿园上学,但连走了6家,都没有线索。
刘警官抱着小乌江,回到涵洞一带,问他是从哪里来的,小乌江分别指了火车西站、环城西路和金竹路交叉口等地。
因一时找不到小乌江的父母,民警把他送到福利院。
事发第四天
小乌江父亲出现了
寻人信息发出去几天,都没有消息,刘警官说,大家都很疑惑,难道小乌江家人都不着急?
“我们开始猜测,这会不会是一起拐卖案?”
8月14日上午11点,一男子来到站前派出所,姓徐,25岁,云南人。
徐先生说,他是小乌江的爸爸,他想来把儿子接走。
“这么小的孩子丢了怎么不报警?”
“怎么今天才来?”
“为什么你儿子会在涵洞里?”
……
站前派出所郑副所长追问了几句,原本想教育一下这个父亲,但徐先生的回答,让他愤怒了——
“儿子是被我扔到涵洞里面去的。”徐先生说,他和老婆卯女士(没领过结婚证,生了两个孩子)在义乌打工,两个月前,老婆怀疑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一怒之下离开义乌,跑到杭州打工。他一个人无法照顾两个儿子,先托妹妹把8个月大的小儿子送到广州母亲那里寄养,自己照顾5岁的小乌江。
他在义乌一家袜厂上班,住的是集体宿舍,儿子经常在宿舍里捣蛋,不少工友都有意见,他也感觉到儿子是个累赘,带着他生活太累了。8月10日中午,带着儿子坐火车到了金华,吃过饭后,在火车站一带转悠,一直转到晚上。“我心里也很矛盾,晚上7点多,我带着儿子经过铁路下面的桥洞,听到水流声,就抱起儿子,扔了下去。”
小乌江父亲
涉嫌故意杀人被刑拘
民警说,幸好有人路过,及时发现小乌江。
当晚8点07分,派出所民警和消防车拉着警笛赶去现场时经过火车站。徐先生交代,当时他看到警车和消防车,他以为儿子死了,就赶紧坐火车回义乌。
第二天,徐先生看到小乌江找父母的报道。他说,当时心里真不是滋味,但打定主意,不去领儿子。
小乌江妈妈碰巧有事从杭州回义乌,看到报道后去质问徐先生,儿子怎么在涵洞里?要他还儿子。
因受不了老婆和家人的催骂,徐先生这才硬着头皮来到派出所。
目前,徐先生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婺城公安分局刑拘。
民警说,徐先生的行为和遗弃孩子性质是不同的,遗弃孩子是自己不想抚养,把孩子放在别人能发现的地方,希望别人来抚养,是给孩子生路的,但徐先生的行为是不想给儿子生路的。
市政管理工作人员说
涵洞直通长湖 水流较急
涵洞位于环城西路和铁路桥交叉口靠西一侧,比较隐蔽,有水泥护栏挡住,周边还在修建,路况很差,偶尔有行人或电瓶车经过。
走近涵洞,水流声很清晰,小乌江获救前蹲在边上水泥板上,用手抓住沿边,这是涵洞最浅的地方了。
金华市政管理处冯主任昨天在现场说,涵洞下面流的是溪水,小乌江获救地再往前七八米的地方,水深有1米左右。“这里水流比较急,溪水和环城西路平行,直通长湖,除了过铁路桥这段露天,其他全部在地下。”
“还好那天没下雨,前几次下大雨时,涵洞都被淹了,别说是5岁小孩,大人也照样冲走。”冯主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