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身残,丧失劳动能力,离家出走流落河南20年,其间所幸遇到了一个大她15岁的男人,从此有了尽管贫困但也幸福的家,并有了心爱的儿子,然而安定下来的她却因惦记家人时常暗自垂泪;他,年仅19岁,刚出中专校门,出身贫困家庭的他非常懂事,特别孝敬父母,10岁起便立下帮助妈妈寻找亲人的决心,从没来过湖北的他带着妈妈一路颠簸来到石首,在母亲残缺的回忆中,所幸遇到了众多热心肠人的帮助,奇迹般找到了外婆家。9月28日,河南杞县19岁的小伙子刘少飞在与湖北石首市公安局新闻中心通电话时,连连感激那些不知名的石首人古道快肠,圆了母亲思乡梦,也感谢公安民警特事特办,使母亲脱掉了“黑户”帽子,享受有了公民正常权利。 苦命女流浪河南有了“家” 石首市大垸镇合光村位于长江岸边,1971年出生的周阿妹自小便充满了不幸,不仅因病造成腿脚残疾而且和人交流时还存在言语表达障碍。尽管母亲和两个姐姐都不嫌弃,细心关心照顾她,但丧失劳动能力的她对前程充满了绝望,1995年在她24岁生日那天突然离家出走。家人十分着急,四处寻找,但一直杳无音讯。随着时间的流逝,家人也逐渐从失望到绝望,以为她已不在人世间。 其实从家出走时,周阿妹的确是抱着一片绝望心情,眼看同龄人有的读大学远走高飞,有的成家立业,而自己却如同废人要母亲和家人照顾,这样下去拖累家人该到何时?于是,她产生了离家出走甚至自尽的念头。然而从没出过远门的她还有一个心愿,靠乞讨流浪先看看外面的大好世界,然后再了断自己。就这样周阿妹一路乞讨一路颠簸,流浪到了河南开封市,终于遇到了在外打工的汉子刘广信,从此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家贫出了孝敬儿 刘广信是河南杞县人,父母早逝,由于家境异常贫穷,加之老实巴交,只知勤扒苦做,年近四十连老婆也娶不起。见到孤苦伶仃的周阿妹,他动了侧忍之心。见竟会有人瞧上自己,尽管这人既陌生又年纪大,但毕竟有了一个“家”, 于是周阿妹被刘广信带回了杞县,住在一起便算成了家。1996年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诞生了,刘广信异常兴奋,给儿子取名为少飞。“我也当妈妈了,也有自己孩子了!”望着吃奶的儿子,周阿妹只是哭,除了兴奋,她还忧愁无法照料孩子。是啊,一个连自己都难以完全自理的人,又怎能当好称职妈妈?好在只知闷头做事的刘广信担起了父母全责。自从有了小少飞,他再不出门打工,既当儿子的父母,又当妻子的保姆,还要靠一双粗糙的大手操劳全家的收入。 在这个异常特殊和贫困的家庭里,小少飞逐渐长大,进了学校。在他幼小心灵里,也明白了自己有一个与同龄小伙伴不一样的家庭。特别是母亲行走和说话不便,与她在一起还会招来异样的目光,但他知道,父母给予的爱,没渗一点虚假,是那么纯洁和真实。 从10岁起,小少飞还发现妈妈时常暗自哭泣,在懂事的他反复追问下,妈妈连比划吐字不清的告诉他,“想念外婆和姨妈!”此时的小少飞开始迫切想知道妈妈的身世,想见到从没谋过面的外婆和姨妈!妈妈“告诉”他,自己的老家在遥远的湖北省石首市合港,村外便是长江。于是小少飞自小头脑中烙印下了“石首” 这个地名,有时间便趴在地图上找妈妈的家乡。可惜他在地图上找到了七个“合港” 和“河港” 地名,但都既不在石首也不靠近长江。但看见妈妈失望的表情,小少飞向她保证: “等我长大一定带你回老家看外婆和姨妈!” 随着年纪的长大,刘少飞带妈妈回家乡的心情更加迫切。其中还有一个原因,由于周阿妹流浪到河南省没户口,她与刘广信成家也没拿结婚证,造成母子两人很长时间都是“黑户” 。虽然刘少飞读书后户口问题已解决,但周阿妹由于无任何资料证明,“黑户” 问题始终没有解决。没有户口不仅出不了门,就连应享有的国家优抚政策也无法享受,这也一直成了刘少飞的心病。由于家境不好,为减轻父亲压力,成绩本不错的刘少飞没有读高中,而选择了花钱不多的河南开封市一所中专学校。 热心市民助母子团圆回乡梦 今年刘少飞终于毕业走出校门,他边找工作边打零工,打算多挣几个钱,带着残疾妈妈南下湖北。他把行期定在9月初,渴望中秋时能实现妈妈二十年的团圆梦。9月2日刘少飞说服并告别爸爸,带着打工挣的一千一百元血汗钱,背着妈妈上了杞县开往开封的客车。车开动了,刘少飞发现妈妈突然不停朝窗外比划,这时他才发现本答应不来送行的爸爸,不知何时来到车站站在车窗外,不时擦着眼睛。 一路辗转,9月5日下午,刘少飞才带着妈妈来到湖北首石首市新客运站。然而背着妈妈下车后,四处一打听,刘少飞傻眼了,石首根本没有“合港” 和“河港” 这个地名。坐在车站椅子上,想起四周举目无亲,望着路上劳累几天又急上了火的妈妈,19岁的刘少飞大滴大滴眼泪流了下来。“好不容易来到少年时便梦中的石首,总不能打退堂鼓回去。住一晚再打听,可捏着口袋中仅剩下的二百元钱,刘少飞真不知如何是好!” 刘少飞和周阿妹的举止,引起了车站工作人员的注意。一位工作人员听了他的诉说,又向周阿妹询问了“合港”周边近似发音地名,沉思片刻,猜测“合港” 应是大垸镇合光村,但此时车站已没有开往江北的班车。这下刘少飞的心情又喜又忧。另一位旅客建议刘少飞带母亲去老车站等等,或许有过路班车,热情的他还将刘少飞和周阿妹引去上了公汽。到了老车站后门,一位路人见刘少飞打听去江北合光村,主动帮他们拦下了一辆开往沙车的过路班车。车过长江渡口,周阿妹心情开始兴奋起来,刘少飞心情更是十分急迫,生怕坐过合光村站,在车上不时向售票员寻问合光村有多远。刘少飞的神色惊动了车上一位旅客,他正是在外打工回家办事的合光村民。由于周阿妹已外出二十年,他并不认识她,但他表示愿意根据刘少飞提供的线索帮助带路去找周阿妹的外婆。 18时,在热心村民的帮助下,刘少飞背着周阿妹一步步走进了外婆家。面对突如其来的喜讯,年迈的外婆惊呆了,她做梦都想不到失踪二十年可怜的小女儿会从天而降,还带来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外孙。她一会抱女儿一会搂外孙,又是哭又是笑,久违的笑声又在周家出现。 两天后,周阿妹在大姐陪同下,来到石首市公安局大垸派出所,请求民警给补录户口。尽管周阿妹从没读过书,拿不出一些原始依据,但所长徐敏和指导员唐权仍热情接待,要求民警罗念入户认真调查,急群众所急,实事求是帮助解决问题。罗念经过多次上门调查走访,据实向上申报周阿妹补录户口。9月25日,周阿妹终于领到了自己的户口。 “原来陌生的家乡,没想到一路上遇到那么多素不相识的热心人,我以后一定多带妈妈回到石首看望亲人!”电话里,刘少飞激动地说。(卢贻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