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岁女童夜间在列车上被盗

　内蒙古铁路公安50余天找回女童并抓获犯罪嫌疑人

　　本报记者 史万森 本报通讯员 孙如意 宋德利

　　2007年9月24日晚，王友(化名)带着3岁的爱女王燕(化名)兴致勃勃地踏上了成都开往呼和浩特的1718次列车，他要去银川看望久别的妻子。上车后不久，王友看到女儿伴随着列车有节奏的响声睡着了，他也很快进入梦乡。

　　突然，女列车员将他唤醒：“你老婆带着孩子下车了，你怎么不下车？”王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睡在座席上的女儿王燕(化名)不翼而飞，他眼前一黑就瘫坐在地板上。

　　王友半天才操着四川口音说出一句话：“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哪里来的老婆？”女列车员忙问：“你背后坐着的妇女不是你老婆吗？”王友一个劲地摇头。值乘多年的女列车员感到问题很严重，迅速领着王友向列车乘警报案。

　　在乘警的安慰下，王友逐渐清醒过来。他说，9月23日上午，他带着爱女离开家乡重庆市云阳县后叶乡，乘长途车于第二天上午来到成都，准备转乘火车去往银川。买上车票后，他与女儿在火车站广场等了一白天，晚8时才踏上了1718次列车。

　　王友在3号车厢上车后忙着放行李，疏忽了照顾孩子，巡视车厢的乘警看到有一个女孩在车门口无人照顾，抱着女孩在车厢内找到了他，并告诉他不要疏忽对孩子的照顾，防止发生以外。当时他还不理解，嫌乘警大惊小怪。

　　列车不超员，他坐在124号座席，将女儿放在127、128号座席。开车后，他和女儿已经疲惫不堪，父女俩很快就睡着了。

　　 卖花姑娘与中年妇女

　　侦查工作迅速展开。在向成都铁路公安处信息指挥中心和呼和乘警支队通报警情后，乘警来到3号车厢了解情况。由于案发在深夜，旅客都在睡觉，没有获取到有价值的线索。

　　儿童在列车上失踪，在我国铁路上罕见，在呼铁公安局管辖的各次列车上从没发生过。各级领导高度重视，要求乘警下车返回德阳站开展调查取证工作，并抽调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开展侦破工作。

　　9月26日清晨6时刚过，由呼和浩特开出的1717次旅客列车到达终点站，呼和浩特乘警支队客车刑警大队队长侯俊国带领侦查员一行五人抵达成都。

　　根据王友提到的当他领着女儿在成都站前广场候车期间，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逗他的女儿玩，并直到他们进站前的情况，民警就此展开调查。

　　在走访过程中，一个颇为重要的细节引起了民警的注意。王友说，在离成都站不远的图书大厦门口，小女孩曾突然离开他身边，而随即几名卖花小姑娘出现，开始以各种理由纠缠王友，阻止王友离开图书大厦门口。

　　这些卖花小姑娘和警方要查找的小女孩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民警将调查的方向集中到了站前卖花小姑娘的身上。

　　同时，民警走访成都市公安局站前分局后，成功地调取了公安部“天网工程”在成都站附近9月23日的监控录像。经过比对查看，在图书大厦门口和车站进站口等位置，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和那名小女孩多次出现在王友的身后。

　　这“一老一少”两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她们与卖花小姑娘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至此，查找中年妇女和小女孩成为案件的唯一突破口。

　　为了堵截犯罪嫌疑人，9月26日18时，侯俊国带领民警一路风尘赶往德阳进行追击。然而，他们不仅没有找到中年妇女和小女孩，就连在成都卖花的那几名小姑娘也不见了踪影。

　　是犯罪嫌疑人有所察觉？还是走漏了消息？案件的侦破工作中断了。

　　儿童福利院的发现

　　11月15日，侯俊国带领民警再次南下。为配合警方侦破工作，王友也特地赶到了成都。

　　民警从成都站前广场开始摸排，他们依然决定先从卖花小姑娘身上入手，可几经寻找却没有看到一个卖花女。

　　就在民警们苦苦寻找蛛丝马迹时，突然，无意中发现了几名卖气球的小女孩。经王友指认，其中一人特别像案发前在图书大厦门口与他纠缠的卖花小姑娘。

　　此言一出，民警们当机立断，决定对几名卖气球的小姑娘进行秘密跟踪，并于11月17日上午尾随她们来到距成都市区较为偏远的华成区。

　　华成区属城郊结合地带，以外来流动人口为主，卖花、卖气球的小姑娘到此批发鲜花或气球后，便会转往人口密集的市中心销售。

　　民警在华成区走访后认为，“9·24”案与华成区关系极大，犯罪嫌疑人不在此地居住，也与该地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于是，侯俊国与民警们研究后大胆出招，让操着满口川语的王友以联系生意为由，只身深入到华成区内公开探听：谁要小孩？他的手里有孩子出卖。

　　这一招果然灵验，一名环卫工人告诉王友，想卖孩子就找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是何许人？”藏在暗处接应的民警得到该消息后，结合从调取的录像资料中所看到的犯罪嫌疑人影像，他们推测，这名环卫工人所说的老太婆与犯罪嫌疑人之间必有联系，她若不是犯罪嫌疑人，便是收买了王友女儿之人。

　　但是，就在打听老太婆的过程中，王友的真实身份被发现了。当天，一名自称姓李的陌生男子走近王友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丢了一个小孩？”

　　这突然一问让王友有些不知所措，天机已被道破，他只好承认。随后，这名陌生男子还告诉他，孩子于11月15日被送到了双水碾派出所后，现被送进了当地儿童福利院。

　　民警们和王友随即赶往儿童福利院，发现该女童正是王友之女王燕。根据儿童福利院提供的情况，与派出所民警一起到儿童福利院送孩子的一名中年妇女和一名小女孩儿同侯俊国等人所掌握的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极其吻合。

　　11月18日上午，民警来到双水碾派出所，查看报警记录后，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

　　据双水碾派出所民警介绍，11月15日，一名自称叫叶某的中年妇女报警称：其捡到一个孩子，收养了一个月后决定交由警方处理。

　　叶某，安徽人，暂住在成都红星开关厂附近。在向双水碾派出所教导员通报案情后，民警决定对叶某实施抓捕。经过周密部署，2007年11月18日在成都将犯罪嫌疑人叶美(化名)、张瑶(化名，今年12岁)抓获。

　　从广场到车厢不达目的不罢休

　　经审查犯罪嫌疑人叶某交待：2007年9月24日22时30分许，她伙同未成年人张瑶从成都站尾随受害人窜上由成都开往呼和浩特的1718次旅客列车。上车后，乘受害人睡觉，叶某先指使张瑶盗窃旅客王友包内的现金200元后，又指使其将在座席睡觉的小孩抱走，一起在德阳站下车逃跑。

　　据未成年人张瑶讲，犯罪嫌疑人叶美在成都站前广场看到受害人王友带着孩子长时间等车，先让张瑶接近孩子，找机会把孩子拐走。没想到王友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女儿，她们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晚上20时左右，王友带着孩子向候车室走去，他们也买了车票尾随王友父女俩上了成都开往呼和浩特的1718次列车。上车后他们在离王友父女俩不远处坐下来寻找机会下手。

　　22时左右，受害人王友先哄女儿睡着了，过了大约半小时，王友也扒在桌子上睡着了。看到周围旅客还有没睡着的，她们又等了2个小时。直至次日凌晨零点过后，整个3号车厢的旅客全打起了瞌睡，列车也快到德阳站了，犯罪嫌疑人叶美才小声对张瑶说先把王友装在包内的现金盗走，列车停车后再抱起孩子下车。

　　张瑶说自己当时心理很害怕，但叶美威逼着她赶快动手。她战战兢兢地偷了钱递给叶美，又抱起孩子随叶美下了车。由于精神紧张，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

　　当侦查员问张瑶为什么盗窃受害人仅有的200元现金？张瑶一脸茫然地说：“大妈说把钱拿走了，孩子的爸爸就没钱买票回来找孩子了。”

　　12岁的嫌疑人张瑶父母离异

　　据未成年人张瑶讲，她3岁时父母离婚，父母双方重组家庭，父母双方都不承担抚养义务，她只好与爷爷一起生活。由于爷爷经济拮据，她只上了两年小学就辍学了，爷爷经常因为干家务等原因打骂她。

　　2006年，她挨打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离家出走后她四处流浪。一天她流浪到成都火车站，在站前广场认识了买花的小姑娘陈某，为了生存，她也想卖花，陈某就把张瑶带回叶美的家，为叶美卖花赚钱，每天工作近13个小时。

　　她们通常是在中午吃过饭后就开始走街串巷卖花，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才收工。期间，她们肚子饿了只能向小吃摊要点吃的东西。如果每天赚不到叶某规定的30元钱，她们就要挨叶某的打骂。叶某共收养了6名离家出走的未成年人为其卖花赚钱。

　　侦查员在犯罪嫌疑人叶美家搜查到十几张被拐卖儿童王燕的照片，照片上的王燕穿着漂亮的衣服。犯罪嫌疑人叶美准备拿着这些照片去寻找买主。如果不是侦查员尽快将其抓获，小王燕可能已被她卖掉了。

　　张瑶年仅12岁，未达到法定责任年龄，不负刑事责任。办案中，几名女侦查人员精心看护她，并为她送来干净、漂亮的衣服。近日，张瑶在侦查人员的护送下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呼铁警方会同当地公安机关将其送回到父母身边，并对其父母进行了批评教育，要求他们依法抚养、教育张瑶。

　　2007年12月20日，犯罪嫌疑人叶美被依法批准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