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货车)
最后,赵修忠被带到派出所协助调查,很快值班门警说这些孩子除了赵修忠的五个外,剩下无脚的是孩子的舅舅,健康的是另外一家人,反正都有主,没有问题,准备放人。晓斌,二黑,亮剑跟他们提出质疑点,又给所长通了话,答应暂不放人,由民警照看到天亮,再向分局汇报。早上派出所所长向分局领到做了汇报。领导很重视,延长了48小时的问询时间。并且指示对待孩子的问询要换种方式,要解除孩子的顾虑。但由于原来的救助站拆了重建,福利院不答应接待,联系民政没有结果,这些孩子暂时得不到安置。回到屯里镇,赵修忠不停的叫骂,几个孩子也跟着闹腾。围堵志愿者的车,引来路人的观看,交通堵塞,一时场面有点失控。赵修忠,男,1967年生,四十岁多岁的精壮汉子,河南民权王庄寨人,很狂妄,一直不停的在说,他不怕公安和交警,派出所进去能多管几顿饭,他没问题。奈何不了他。他驾驶的是无牌无证车辆,交警拦下来拿他也没有办法,他养这么多残疾,是在做好事。民警们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上了车,把车开到了派出所,这时,赵修忠就嚷嚷车坏了,要去修车。派出所让亮剑,二黑写了事情经过,报案材料。然后,开始询问赵修忠和他的儿子。趁这功夫,晓斌,亮剑,西瓜赶快和拉板车,有脚的男孩儿(杨埂埂),十六七岁像小女孩的,拉老太太的那个男孩(章寒)套开近乎。先给他们讲了这次不会让赵修忠再次带他们走(孩子一般都比较害怕带他们乞讨的人,所以,一般先打消他们的顾虑)很快,孩子们便熟悉起来。赵海涛,(也就是叫章寒的)主动讲起了他的故事,孩子很伤心,不停的哽咽,眼中闪着泪光。西瓜和十六七岁像小女孩的闲聊中,听说他以前经常上网。便要下了他的QQ号。章寒中说了半截,赵修忠出来了。孩子赶快把路人给的烟都给了赵修忠,谈话无法再进行下去。志愿者们赶快借故要吃饭,离开了。一下午很快就过去。派出所挨个询问了这几个孩子,大概都说是自己自愿跟着出来的。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局里派来的采血车,但赵修忠没有采,他老婆和怀里的小男孩没有采。他老婆已怀孕数月,但不停的假装给孩子喂奶。后经汽贸人员反映,孩子吃的是奶粉。赵修忠叫嚣谁让他采血给他两千块钱。他自己还说在内蒙鄂尔多斯乞讨时还带一个六岁脑瘫孩子,当时怀疑像一个丢失的孩子。这个孩子留在了当地福利院,赵修忠说能咋样,后来又打电话让他领走。国家是不管这些残疾的。此时,和民政的联系一直没有结果。天黑了,这些人的安置又成了头疼问题,赵修忠嚷嚷要去修车。在派出所人员的帮助下,把车开到了汽贸。说是车上少了一个配件,要等第二天才能发回来。派出所初步决定让他们先回厢货车内过夜。19点,几个残疾孩子还在派出所大院里爬着。亮剑,晓斌,林梦,菲菲进去的时候,那个叫章寒的孩子主动要聊完他的经历。志愿者就和一个两个干警坐在院里听他的讲述,大家都惊叹这个孩子的记忆力,尤其是未受过教育,又经历那么多磨难,这样的生存环境,孩子讲完以后如释重负,平躺在地上,好久没有坐起来,压在心头十几年的冤屈终于有机会向别人诉说。我们感觉他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此时,有志愿者提出网站首页播放吕梁乞讨视频时,有人留言说那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有点像他妹妹家丢失的孩子,亮剑赶快给中子打电话,让查一下网上留言的情况。后反馈回来说,确有这么一个人,是深圳的,但没有找到联系方式。由于章(张)寒的讲述,事情有了一个很大的转折,但已经晚上十点多,派出所答应明天继续询问,让志愿者们先回。晚上,西瓜和林梦根据那个小孩的QQ号进到了他的空间,2010年6月8号是这个孩子最后的更新信息时间,并且照片显示这个孩子是健全的。仅仅一年的时间,这个孩子怎么沦为乞丐,怎么跟上赵修忠乞讨的,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据阿峰的口述,受不了养父的虐待,十一二岁出来流浪。
(同一个人)QQ:1317724694 网名:阿峰。真名好像是:任建峰
第二天一早赶快联系派出所所长,然后志愿者们拿着打印出来的照片到了公安局,经上网核实,确实是同一个孩子。但这时派出所干警报告说厢货车找不见了。因车开到了汽贸,卸下来了,派出所觉得车动不了,就没有派人去照看,晚上十点多,汽贸要关门,嫌厢货车上人麻烦,又给凑合搭好,开着扔到了街上,赵修忠带着这十几个人开车走掉了。
后来,林梦,亮剑,晓斌又去了汽贸。在公安的协助下,调了出城的录像,他们应该是向南走了。因为在派出所赵修忠不停的念叨他弟弟出车祸了,在山西阳城住院。另外,杨埂埂是租出来的,说赵修忠答应他父母,八月十五回去,给他父母五千块钱。剩下那名无脚的残疾人没来得及接触,据说他境况最惨,在厢货车尾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和四条狗住一起,里面奇臭无比。
附:张(章)寒自述 (整理)
姓名,章(张)寒,男,现用名,赵海涛,年龄:约22岁,生日不详,据本人陈述,大约七八岁,父母在外打工回家,表姐在送他回家的路上被“姑姑”劫走。在姑姑家住了大约一星期,连续几个晚上不让他睡觉。致左眼现在接近失明。后来,在一个下雨天早上,“姑父”骑自行车带着他走了七八里路来到公路上,搭车至南阳汽车站,当时不到中午,然后将其放在候车室的椅子上,以买伞为由,再没有出现。南阳汽车站门口一个无手臂卖报纸的男人,将他交给了一个叫王正安的人,开始替王正安乞讨,并经常遭王正安的殴打,在此期间,王正安给他办了残疾证。
一段时间后,王正安把他送给了一个叫马根的(蹬三轮的)。在马根家待了大约三个月,期间都在乞讨。经常遭马根用针扎屁股等虐待。
后来马跟又把他送给一个叫马周林的拾荒者,马周林系河南南阳邓州罗庄大队人,王正安和马周林好像是一个村的。马周林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女儿因天生嘴部残疾被卖至平顶山八矿的一个木匠家里。
章(张)寒在马周林家待了大约七八年,每天为马周林乞讨。某天,因买了一个五元钱的玩具手枪被马周林狠狠的揍了一顿后,逃离马周林。
三四天后,有一个叫孙乖军的将其收留。据张(章)寒述,孙乖军是在公安局办理手续后将其领到家的。之后,他为孙乖军卖命乞讨,期间孙乖军曾以500元人民币从一个收破烂人处买了个男孩。收破烂人的老婆有轻微神经病,张(章)寒每天带着这个孩子乞讨。有一天,他在平顶山市九头崖超市门口乞讨时,一个女人将孙乖军买来的男孩从他手上抢走了。但孙乖军没有责罚章(张)寒。章(张)寒怀疑是孙乖军一手操作,把孩子又卖了。
孩子丢失以后,孙乖军找了个老婆,此人系郑州边上米县人,叫王玲,王玲来了以后嫌章(张)寒乞讨的钱少,就和孙乖军商量不想要他了,孙乖军又弄来一个只有一只手的孩子,由于时间太久就不清孩子是哪只手没有了。孙乖军每天抱着孩子乞讨,就不要章(张)寒了。
无奈之下章(张)寒又去了马周林那,在那干了三四个月,每天乞讨的钱都被马周林收走,一点也不给他。没办法,他又逃到了孙乖军那里,在那干了三四个月,孙乖军也不要他了。为了生计,他每天自己沿街乞讨。大约2007年左右,他遇到了他心中认为的好人——赵修忠,也就是临汾发现乞讨团伙的组织者。开始为他乞讨。2010初在一次乞讨中,和赵修忠说好接他的地点出现了差错。和赵修忠失散。约半年后,在山西岚县乞讨时遇见赵修忠。重新又回到了赵修忠的乞讨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