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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异乡犯罪问题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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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天使 发表于 2008-4-8 07: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今报记者 路治欧/文图
两名河南籍少年在宁波失足,半年多来家人没有探视过他们一次。父母———孩子成长中最重要的老师,为什么在他们无助时缺席?是什么样的成长之路使他们不惜以自由为代价,换取不多的物质拥有?
3月27日~4月3日,东方今报与河南电视台都市频道、宁波晚报联动,为这两名少年“寻亲”,同时试图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
●不敢相信爸爸会来看自己
4月1日,浙江省未成年人犯罪管教所,郑会(化名)透过探视室的玻璃看到突然出现的爸爸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不敢相信爸爸会来看他。郑父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当他得知妈妈因为腿有病不能来看他时,不停地问怎么了。他一边看妈妈让爸爸捎来的信,一边哭泣。
郑父说:“以前我和你妈恨你不争气,现在看到这么多人关心你,我们觉得自己也错了,已经原谅你了。等你改好了,我会来接你回家。”
另一边,梁峰(化名)坚强地劝妈妈不要哭。
半年多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爸妈。他们离开家时是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却身穿“制服”站在父母面前。两个孩子的家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面对孩子的认错和改正的决心,他们忏悔于自己一直生孩子的气,付出的关爱太少。其实,在纷乱复杂、光怪陆离的现实中,父母对有成人意识的孩子的教育显得那么脆弱,甚至抵不住一部手机的诱惑。对于贫穷的农民家庭,这表现得更加突出。
●两个少年犯的犯罪轨迹
2007年秋天,妈妈叫郑会一块儿下地刨花生,他不愿意去,而是一声不吭地跑到村边的311国道,坐上长途客车去了千里之外的宁波。
郑会的嫂子说,他走的时候没有带多少钱,也没有带什么行李。
他小学毕业就再也读不进去书了,喜欢和年龄稍大的孩子在外面玩,打游戏、上网。小学学历让他在宁波举步维艰,没有找到能长期养活他的工作。
判决书显示,郑会和一些成年人(另案处理)一起多次盗窃机动车内的财物。2007年11月23日,17岁的郑会在宁波呆了仅两个月就被海曙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八个月。
郑会说,进入管教所以后,他给家人打过一次电话,但是哥哥一听是他,就把手机挂了,后来怎么也联系不上。
梁峰从家乡到宁波后在一家饭店做服务员。
工资不高的梁峰想要部手机,于是,2007年6月12日,下夜班后,17岁的他伙同他人(另案处理)在中山路开明街地下通道内,以暴力手段抢劫一部手机和一个里面有若干财物的背包。
据宁波海曙区人民法院少年审判庭审判长余雅美介绍,2007年10月19日,海曙法院以抢劫罪判处梁峰有期徒刑一年零三个月。
两人在总结犯罪原因时均称,结交了坏人做朋友,最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梁峰刚被抓时称:“我不知道怎么和家人说这事,所以没敢联系。”进入管教所以后可以打电话,他家里也没有电话,他也不愿意给邻居打电话。
今年3月底,宁波9位女律师加入海曙区人民法院的“关爱妈妈”行列,来到浙江省少管所与该法院判决的13名少年犯结对,发现了心事很重的他们。
据管教所狱政科民警周晨光介绍,按照规定,家人每个月都可以探视被关押的少年犯一次,但是这两个孩子却一直没有人来探视。他们也曾想办法和其家人联系,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梁峰哭着说:“我犯罪了我不对,但是父母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是这样,我刑满后到哪儿去呢?”“我们也是母亲,知道家庭的关爱对孩子意味着什么!”关爱妈妈们说。她们当场捐出1500元钱放到少管所的账户上,作为两个孩子平时的生活费用,还记下他们的家庭地址。
之后,关爱组织给梁峰和郑会捐了1000元钱,作为其家人的路费,请求宁波晚报无论如何也要帮助他们找到亲人。
●少年犯背后的无奈父母
宁波海曙区人民法院刑庭庭长张丹丹说,案子在法院判决后,法院曾以挂号信的方式通知其家人,挂号信没有被退回来,说明他们的家人收到了信,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家长漠视孩子的存在?
3月27日下午,今报记者和河南电视台都市频道记者来到驻马店市新蔡县韩集镇,寻找梁峰的家人。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庄,让人难以分辨它和其他村庄的区别。
梁母四十岁出头,脸却明显苍老,眼睛无神。家里很穷,只有三间砖房。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丈夫去外地打工了,她也不清楚去了哪里。
梁母说:“孩子出事后,他爸爸感到很丢人,还和我生了气,出去打工一直没有回来。”
对于外面的世界,不识字的她基本上一无所知,她最远只去过县城。她想念孩子,却不敢想象去宁波是一段多么遥远的路。她不会写信,也不知道孩子的联系方式。
梁母不知道孩子在少管所里会受什么苦,因此经常做噩梦。本想儿子出去打工能给家里减轻负担,却不承想失足他乡。
这个寡言少语的女人不懂得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听说可以带她去宁波,她马上换上一身新衣服,整理了几件孩子的衣服,就跟着记者走了。
3月28日,记者一行赶到叶县龚店乡。郑会家的村子位于叶县城区和平顶山市区的中间,均相距5公里左右,紧靠繁忙的311国道。
虽然这里离城市很近,但是这个村并不富裕。
得知郑会在少管所里情绪不稳定,郑妈妈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们没有去看过他,家里穷,最主要是生他的气。你说他在家不好好干活,出去就惹事,丢人哪!我们家长教育不了他,政府教育了他。做了错事,就应该把他关进去。”
生气归生气,但是,身上的那块肉仍然让她放心不下。他们简单商量后,决定让郑父跟记者一起去宁波看望孩子。
●他们并非个案
郑会所在村的党支部书记说,十六七岁的孩子难管,“他又不是猫呀狗呀,你捆不住他”。他们村有好几个孩子像郑会一样,在外面犯事。他曾经接过好几封外地公安部门的确认信。
他的一个女邻居的孩子上初中,经常担心家里没钱供他上学。女邻居说,十几岁的孩子总是容易和别人攀比,比吃比喝。“他在家,家人可以满足他。他出去,得不到满足,就容易出事。”
有关专家指出,13岁~17岁少年的教育问题是个社会性问题。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很难认同父母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对父母来说,控制他们也力不从心,但是,他们对社会、对法律、对道德的理解还不成熟,自我控制能力差,遇事不冷静,因此这一时期是犯罪易发期。
据2008年第3期最高人民法院公报显示,2007年青少年犯罪为316397人,占所有刑事案件被告人的33.9%。其中,不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为87525人,占所有刑事被告人的9.4%。两年来,未满18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分别占青少年犯罪的27.6%和27.8%。
许多未成年人像成年人一样远走他乡,进入灯红酒绿的城市谋生。但是,举目无亲、无人管教让他们很难独善其身。
据宁波海曙区人民法院刑庭庭长张丹丹介绍,他们每年办理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有60多起,其中95%的未成年罪犯都是外地人。“宁波经济发达,吸引了许多外来人口。未成年人有的是跟着亲属来的,有的单身来闯世界。他们的知识、阅历远远跟不上复杂多变的世界,缺乏正常的管教和法制观念,最终走上了犯罪道路。”张丹丹说。
目前,该法院已经意识到问题存在的严重性,正在探索如何预防外来未成年人犯罪。
海曙法院院长孙卫华说,他们将预防工作前移,平时他们加强和学校特别是外来工子弟学校的联系,强化法制、道德伦理教育。同时,他们也和社区、居委会等联合举办一些如何预防外来未成年人犯罪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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