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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子二十年引发的悲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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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天使 发表于 2008-6-19 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08年06月19日7时18分   来源:广西新闻网-南国早报
都安一男子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被拐卖,妻子与他人产下一子后逃回家,三个儿子与母亲天各一方。记者在帮助该男子寻找儿子的过程中,意外圆了小儿子与母亲的团圆梦
寻子二十年引发的悲喜故事
广西新闻网-南国早报记者 谢奎图
[上篇]
父亲辗转寻儿吃尽苦头

“儿啊,20年不见,想不到你长得这么高了!”6月12日下午,在贵港市一家宾馆,一对母子相认抱头痛哭的场面,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
母亲名叫黄爱莲,今年58岁。20年前,她和两个幼子从都安瑶族自治县被拐卖到贵港。儿子名叫刘添法,是黄爱莲在贵港所生。在他1岁半时,母亲黄爱莲因一子被拐卖,愤而离家,19年来刘添法一直没见过母亲。而黄爱莲在都安的丈夫韦善辉,为寻找自己两个失踪的儿子,耗费了20年的光阴。本报记者为帮助韦善辉,经历3年的艰难追踪,在众多好心人帮助下,找到黄爱莲在贵港所生的儿子刘添法,终于促成这对母子团圆。  
妻子和两个儿子失踪
与韦善辉相识,还得从3年前说起。
2005月9月16日,记者接到韦善辉大女儿韦艳逢的来电,称其父为寻找她两个失踪的弟弟,已苦苦寻找了多年。记者随后赶到都安大兴乡国隆村百弄屯,在一间破旧的瓦房,见到了韦善辉。
韦善辉今年60岁。上世纪80年代时,他家的生活在村里属中等。可自从妻儿被拐后,他的钱全花在寻找妻儿上,导致家徒四壁。韦善辉含泪讲述起他20年寻妻访子的辛酸经历。
1988年农历七月初十的上午,韦善辉叫妻子黄爱莲一起去劳动。妻子正在给小儿子喂饭,让他先走。可两个小时过去,还没见妻子来,韦善辉急忙赶回家,发现妻子连同两个儿子一同失踪了。大儿子韦国标才6岁,小儿子韦国广仅8个月大,母子3人哪里去了呢?第二天,他骑自行车赶了80公里山路,到岳父家打听,也没有妻子的消息。
由于当时都安一些贫穷的山村,妇女被拐卖的事时有发生,韦善辉猜测,妻儿可能被拐卖了。
丈夫卖家当寻找妻儿
为了找回妻儿,韦善辉将家中仅有的两头牛和一头老母猪全部卖掉,凑了七八千元做路费,把家里的事交给邻居帮料理后,他踏上了寻找妻儿的艰难历程。
韦善辉了解到,都安乡下有不少妇女被拐骗到玉林、陆川、钦州、贵县(今贵港市)等地。妻儿会不会也被骗到这些地方呢?寻访途中,只要遇到有都安口音的人,他都要千方百计打听妻儿的消息,但每次均失望而归。
1989年2月,韦善辉来到了贵港。为节省费用,每天他只吃一餐,不敢住旅社,累了就到别人屋檐下靠一靠。一天早上,韦善辉醒来时,发现身上仅有的400元钱和公安部门开的介绍信等物品均不翼而飞!
“没了盘缠,我只好沿途乞讨,走了13天才回到都安!”说到这里,韦善辉已是泪眼朦胧,“回家后,田地也撂荒了。我强打精神,种上玉米,等有了收成,我将玉米卖掉,将所得的钱作寻找妻儿的盘缠。就这样,只要一有钱,就会去找他们。一年中至少有一半时间,花在寻妻儿的路上。”
“那些年,我跑遍广西,但妻儿杳无音讯。妻儿失踪的第二年,我母亲因伤心过度,含恨离去,年仅59岁。女儿韦艳逢刚上完小学,因实在没钱不得不含泪离开学校。”韦善辉充满愧疚地说。  
妻子再次被拐卖后说出儿子下落
1991年2月中旬,韦善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妻弟黄某说,他姐姐回到娘家了!韦善辉立刻满怀希望地赶到岳父家,但却发现只有妻子一人。对两个儿子的情况,妻子欲言又止,面露难色。不过,见到妻子回来,韦善辉多少有点安慰。可岳父不愿让女儿跟他回去,韦善辉只得郁郁而归。
1991年5月,韦善辉忽然听到一条震惊的消息,黄爱莲被弟弟黄某拐卖到马山县。他心急如焚地赶到岳父家质问黄某,对方支吾了半天什么也不说。韦善辉多方打听后得知,妻子被拐卖给马山县金钗镇独秀村唐某。
韦善辉立即向都安警方求助。1991年12月,警方将黄爱莲解救回来。回来后,她才告诉丈夫,他们母子第一次失踪,也是被她弟弟黄某等人骗至当时的贵县,卖给该县东津镇胜岭村(今属贵港市港北区武乐乡管辖)一户叫刘新民的人家。她带去的两个儿子,分别改名叫刘添财和刘添寿。
“其间,我曾暗中托人写信回家,希望韦善辉来接我回去。可一直不见人来。”黄爱莲说,一个月后,她的信被退回。原来她将老家的住址写错了。
这封信落到了刘家人手里,他们知道黄爱莲在都安还有丈夫,于是对她看得更紧。1991年农历正月十五晚上,黄爱莲一个人趁刘新民不备,逃了出来,然后到了一个名叫“乌罗街”的地方,辗转回到都安娘家。
黄爱莲告诉丈夫,这些情况,她在娘家时见到他时就想说,可家人不让说。  
辗转寻儿一直没结果
从黄爱莲那里获知儿子的下落,韦善辉立即赶往贵港,继续寻子。路费花光后,韦善辉就到胜岭村附近的砖厂打工。但在胜岭村一带辗转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始终没能见到儿子。
想起妻儿被拐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和煎熬,1993年,韦善辉愤而向都安警方报案,要求严惩人贩。同年,警方以涉嫌拐卖罪,将黄某等人绳之以法。几年后,黄某获释,但出狱不久便去世了。
记者曾将黄爱莲提供其两个儿子的名字,致电贵港市公安局港北分局办公室,一位民警查找了当地户籍后答复:未找到刘添财和刘添寿。

[中篇]
记者四进胜岭村查出真相

尽管未能如愿,但记者一直没有放弃帮助韦善辉寻找儿子。
今年5月19日上午,记者再次到韦善辉家,却见大门紧锁。邻居说,韦善辉到南宁打工去了,他想去找点路费,好去贵港寻子。
中午,黄爱莲劳动回来。重提往事,她不禁悲从中来。自她1991年逃回都安,至今已近18年,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3个儿子。为表达思念之情,今年春节前,她特意上街买来两张画着几个小男孩的年画,贴在卧室对面的屏风上,以便“每天睡觉醒来,一睁眼睛就能看到他们,就像看到自己失去联系的儿子”。
记者问她从贵港逃出来后,为何不向贵港警方报案。黄爱莲解释说,当时她非常害怕再次落入刘家人手中,根本不敢去报案。问她后来为何不跟丈夫一起去贵港寻子,黄爱莲没有回答,她女儿韦艳逢解释说,贵港给妈妈留下了惨痛的记忆,她根本不敢再踏上贵港之路。  
与热心人一道初探胜岭村
既然两个儿子还在贵港刘家,在信息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应该不难找到这兄弟俩。记者决定亲往贵港寻找。
5月20日下午,记者来到贵港市港南区东津镇派出所。一位民警立即上网查询,还是找不到“刘添财”、“刘添寿”的名字。他解释说,上世纪90年代前,胜岭村属东津镇管辖,此后归武乐乡。东津找不到,也许在武乐能碰得到。经他提醒,记者想起黄爱莲出逃时曾到过的“乌罗街”,应该就是现在的武乐街! 
贵港一家信息咨询公司的陈先生得知韦善辉苦苦寻子的经历后,也被打动,他表示愿协助记者,于是众人立即驱车前往武乐乡。
胜岭村距武乐乡街道仅有4公里路程,当车子逐渐靠近目的地,记者的心反而沉重起来。时间跨越近20年,万一当地村民不配合,有意隐瞒情况,或者刘家兄弟躲避,情况将变得更加复杂。记者向多名村民打听,被问者均称不知情。看来只有邀请黄爱莲一同到贵港寻找,或许才能找到。  
黄爱莲回忆起当年生活片断
5月21日下午,记者和陈先生以及黄爱莲母女一行4人,再次驱车赶往胜岭村。途中,黄爱莲每到一些地点,均称好像有印象,但随后又立即否定,表情复杂而忧郁。
今年已30多岁的大女儿韦艳逢说,接到邀请去贵港的消息后,母亲非常害怕,经再三动员,母亲才来。在刘家噩梦般的经历,在黄爱莲脑中挥之不去,尽管途中记者多次邀请她下车,但她却始终不敢出来一步。
黄爱莲解释说,她虽然在刘家生活了3年,但平时很少单独出门,所以对环境很不熟悉,加上逃跑时又是晚上,而且时间一长,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已经无法辨认去刘家的路了。
记者从一位村民处了解到,胜岭村共有20个生产队(屯),村民多姓刘,但没听说过有“刘添财”、“刘添寿”,而“刘新民”同名的就有好几个。无奈,记者只好把黄爱莲母子从都安被拐卖到胜岭村的情况和盘托出。该村民说,该村的确有个叫“阿牛”的男子,其妻多年前逃走了,至今没有音讯,阿牛本人于今年3月已去世。
黄爱莲证实,阿牛是刘新民的二哥,二嫂也是都安人,也是早些年被拐卖到这里的。经过反复启发,黄爱莲回忆起:刘新民别名叫“老新”,他有两个哥哥,大哥叫阿炳,二哥就是“阿牛”,具体名字她并不清楚。她只记得,老新耳朵有残疾,当时他们住的是三间旧瓦房,西面有一大片竹林。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5月23日上午,记者和陈先生终于找到了“老新”居住地——胜岭村水浸屯。
几经周折,记者终于弄清“老新”兄弟3人的真实身份:阿牛真名叫刘炳雄,阿炳叫刘炳新,老新叫刘新明,即黄爱莲所称的“刘新民”。在村民眼里,刘炳新、刘炳雄都属于“性格比较暴躁”的类型,平时很少跟村民往来。刘新明膝下有一子,叫刘添法,是黄爱莲被拐到刘家后的第二年生下的,现已20岁,目前在广东打工;刘炳新腿部有严重的残疾,长年卧病在床。
“这就是刘新明的老屋,它是在4年前倒塌的。阿牛死后,他就搬到了阿牛家去住了。”一位村民指着一处荒地说。记者见到,地上长着没膝深的野草,荒地西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东面有几排整齐的楼房。这与黄爱莲讲述的情况相符。
记者顺着村民的指点,穿过一处起伏的小山坡,来到一个缓坡上,上面分散住着三四户人家,其中两栋楼房,便是刘新明和刘炳新兄弟俩的。由于情况尚不清楚,为不惊扰对方,记者几次经过,均未贸然进刘家。
5月28日上午,记者第四次来到胜岭村水浸屯。当地村民说,记者进村找人的事,已经传遍了胜岭村,刘新明和刘炳新以为是来抓他们的,兄弟俩已经外出躲避,至今去向不明。
一村民得知我们的来意后说,1988年,黄爱莲刚到刘家时,刘新明穷得连饭都没有吃,村民不时用谷子、玉米接济他们。此后,黄爱莲经常带儿子刘添财和刘添寿到她家里玩,两个女人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1991年农历正月初十那天,村民们看到刘炳新家里突然来了一男子,此人见刘添寿模样长得比较端正,对他颇有“好感”。一些村民提醒黄爱莲提高警惕,以免被人抱走。

果然,农历正月十一黄昏时分,当黄爱莲做工回来时,发现刘添寿不见了!刘新明埋怨黄爱莲不看好自己的儿子。黄爱莲连夜打着马灯满山去找,但再也找不到儿子!她悲痛欲绝,连续4天不出门,终于在正月十五的晚上,逃离了刘家。
据村民说,此后不久,黄爱莲的大儿子刘添财也莫名失踪。“当时,她的小儿子刘添法仅1岁多……”
记者问是谁抱走了刘添财、刘添寿兄弟,得到的答复是只有去问刘炳新,他对情况比较了解。
一村民说,由于家里穷,刘添法只读到小学四年级便辍学了。刘添法懂事后,曾多次提过多年未见的母亲和两个哥哥,表示非常渴望见到他们。如今,刘添法在广东打工已有3年时间,每年还回家探望父亲。
在村民的眼里,黄爱莲勤劳善良。临走时,该村民表示方便时,邀请黄爱莲回一趟胜岭村,她非常想念她。记者给几个村民留下了电话,他们答应,如见到刘添法,一定帮助转告,以圆他们母子团圆梦。
韦善辉还是没能见到儿子
真相已经大白,其中许多情况竟是韦善辉从未知晓的。妻子对他隐瞒这么多年,究竟是为什么?如果这段经过被韦善辉知晓后,他又会作何反应?
5月29日中午,韦善辉夫妇和大女儿韦艳逢赶到了贵港。韦善辉刚一下车,第一句话就问去哪里看儿子。记者一时无言以对。
来到旅馆,记者将调查到的情况,分别告诉黄爱莲和韦善辉。半晌,黄爱莲才缓缓地说,二儿子刘添寿是在她离开前4天被人抱走的。她之所以对丈夫隐瞒这么久,主要是儿子丢失后,觉得对不起丈夫。至于大儿子失踪,她直到当天才第一次获知!泪水,再次从这个多难的女人眼里滑落。
“怎么会是这样?”随着真相被一一揭开,韦善辉感到难以置信。他失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我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了我那两个孩子,我可以见到他们。没想到……”沉默许久,老人忧伤的心才平静下来,他决定报案,寻求警方的协助。
警方建议让知情者开口
“当年你为何不报案?”贵港市公安局港北分局刑侦大队一位接待韦善辉的民警问。韦善辉说,他曾向都安和当时的贵县公安机关都报过案,可民警均要他回去等通知,结果等了这么多年,也没等到结果。失望之余,他再也没报过案。
民警上网查询,仍没找到刘添财、刘添寿的名字。他认为,在上世纪90年代前后,胜岭村是外地妇女被拐卖来的“重灾区”,为此公安部门曾多次打击过。很有可能,刘添财兄弟俩被拐卖到其他地方,又被改了姓名。
警方建议,由于事隔太久,先由记者去找相关当事人,只要对方配合说出两个孩子去向,可以不追究对方责任,如果对方不予配合,再由警方介入。
陈先生也认为,即使找到刘炳新,他很可能不会配合。而刘新明的耳朵听不见,况且又不是知情人,找他根本没有用。只有找到在广东打工的刘添法,由他做大伯刘炳新的工作,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刘添法到底在广东哪个地方做工,记者不得而知。就在此事快要陷入僵局时,事情有了转机! 
[下篇]
一波三折母子终于相认
6月9日上午10时左右,记者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我是刘添法。记者立即与他取得联系。
在外打工的小儿子要认母
刘添法告诉记者,长到20岁,他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前几天,他偶然打电话给大伯母时得知,他的母亲曾回来过。他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于是想立即请假回来与见母亲。另外,由于担心被抓,他父亲和大伯已外出躲避,去向不明。他最担心的是,父亲年事已高,耳朵又听不见,行动十分不便。他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十分担心父亲出问题。
记者解释说,去村里是为了帮他母亲找到他那两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不会抓人。要求他回来,是希望他动员他大伯说出真相。刘添法听后表示,先了解情况再说。
当天下午,刘添法在给记者回信时,称不相信记者进村只是单纯为了找人。因为大伯母说,记者和公安就曾到过他们家门口。任凭记者如何解释,他就是不听。
得知这一消息,陈先生当即表示由他出面协调,动员刘添法回家。经过沟通,刘添法终于同意返回贵港,但条件是先让他与母亲相见。
记者立即通知在南宁做工的韦艳逢,让她和母亲11日赶到贵港认亲。考虑到韦艳逢一家人多年寻亲,手头拮据,为减轻他们的负担,记者决定向社会求助。广西“郑记本草堂”总经理郑立诚得知此事后,对韦善辉夫妇的不幸深表同情,当即表示,愿出资1000元,资助黄爱莲母女贵港之行。
相见过程一波三折
6月11日上午6时,记者接到刘添法的短信,告知他刚刚抵达贵港。记者立即启程,赶往贵港与陈先生等人会合。到了贵港,陈先生转告说,刘添法只允许3个人去村里接他出来。
当日下午1时30分,黄爱莲母女二人乘车来到贵港。此时的黄爱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安顿好母女后,我们立即驱车赶往胜岭村。
陈先生心情格外高兴,尽管尚未找到失踪的刘添财兄弟俩,但却有了意外的收获——找到了刘添法,并促使他们母子相见,这何尝不是一种收获?
然而,记者来到了刘添法家门口时,却见大门紧锁,拨打他的手机,竟已经关机!记者立即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他如果他不出来,可能会因此失去与母亲见面的良机。果然,几分钟后他打来电话,表示愿意见面。原来,他因受他人蛊惑,误以为记者带人来抓他父亲,因此躲到附近的树林中去了。
在到贵港见母亲和姐姐的途中,记者把调查到的真相,一一向刘添法讲述。当讲到黄爱莲离开贵港,并非有意舍弃刘添法父子,而是因刘添法的二哥刘添寿失踪,导致她悲伤过度,才离开的情况时,刘添法用手捂住了眼睛。他至此才明白,母亲为了他们兄弟,吃尽了苦头。
他告诉记者,父亲对两个哥哥失踪一事深表后悔,但他认为父亲是无辜的。他说,二哥刘添寿失踪后,大伯曾分给他父亲一辆自行车和几百元钱。为寻找母亲和哥哥的下落,他曾多次去问过村民,但未能如愿。现在,他在顺德打工,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会思念失去音讯的亲人。
母子相见抱头痛哭
当刘添法刚踏进宾馆的房间,黄爱莲立即扑了过去,她紧紧抱住儿子不肯松开:“儿啊,18年不见,没想到你长得这么高了……”她一边使劲地抚摸着儿子的头,一边用壮话喃喃地说。
尽管刘添法听不懂壮话,但他似乎能理解母亲的话,也一个劲地流着泪,任凭母亲唠叨。一旁的韦艳逢触景生情,想起两个弟弟仍下落不明,忍不住放声大哭。
为彻底打消刘添法的疑虑,记者让他们母子分别说出刘添法的出生日期,结果两人均说出相同的日期:1989年农历六月廿六,时间十分吻合!
晚饭时,母子俩排坐在一起。刘添法不时给母亲夹几块肉,黄爱莲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不停地为儿子夹菜,像要弥补自己多年来未尽到母亲责任的愧疚。
经过层层波折,黄爱莲母子终于团圆。
找出阿炳,他却称不知情
6月12日上午,记者和陈先生带着母子3人一起到贵港市区照了合影。韦艳逢说,这是她母亲生平第一次在城里照相,况且又是和久别重逢的儿子一起照,意义非同平常。
然而,当记者和陈先生返回车上时,发现坐在车上的母子俩紧紧依偎在一起,早已哭成泪人。为回家认母,刘添法只请了3天假,13日他就要回广东上班了。想到刚刚相见,又要离别,母子俩悲从中来。
刘添法说,经过此次回家认亲,他懂得了许多道理。造成今天的结局,不能怨父亲,也不怪母亲,一切都是人贩造成的。尽管他也知道,失踪的哥哥与大伯有关,但过了这么久,他已经学会了宽容。他要尽自己所能,动员大伯配合,说出两个哥哥的下落。他已知道大伯刘炳新的下落,并愿带记者前往。
原来,刘炳新得知黄爱莲和记者进村的消息后,一直躲在其女儿刘桂红在大圩乡大比村的家。
为见刘炳新,记者和陈先生买了一些水果,快到刘家时,把车停在远处,然后只由刘添法带着记者和陈先生3人前往,以消除他们的紧张感。
来到刘家时,发现大门紧闭。刘添法敲了几次门,才有人开门,刘桂红夫妇和刘炳新均在家。原来,由于他们过度害怕,他们故意将门关起。此时的刘炳新已有76岁,他的右腿浮肿,行走十分不便。
得知记者只想寻找刘添财兄弟俩下落的来意,刘炳新涨红着脸,称事隔太久,他已记不清楚。他否认与刘添财、刘添寿兄弟失踪一事有关,辩称是他死去的弟弟刘炳雄所为,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记者也不点破,临走时给刘炳新留下了电话号码,只能寄望于他良心发现,想起此事后再告知。
失踪的儿子,你们在哪里?
临别前,刘添法把仅有的100元钱悄悄地塞进母亲的口袋,母子俩依依惜别。他表示,今后肯定会找时间,亲往都安探望母亲和姐姐。
记者建议,黄爱莲去看看自己当年生活的老屋,得到了她的同意。当她走到村口时,当年资助过黄爱莲的村民赶过来,拉着黄爱莲让她去看自己的老屋。黄爱莲一边看,一边回忆当年与这位村民在一起的情景。
沿着小路北行约200多米,便来到了此前记者曾来过的那片荒地。黄爱莲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当年我和刘新明就住在这里。”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便无声地离开了这个曾让她伤心的地方。在往回走约10米处,她指着一条小路说,当年她的两个儿子经常端着饭碗在门口这里吃饭……此情此景,让黄爱莲再次触景生情,她又联想到了刘炳新:“当我儿子刘添寿失踪后,我伤心地大哭一场。可刘炳新还威胁说:‘你再哭,连你一起卖掉’。”
回程途中,韦艳逢感触良多。这个弟弟虽然找到了,但还有两个弟弟下落不明。想起为寻找弟弟年迈的父亲所遭受的那份悲痛,她表示:如果刘家知情者不配合,她将用法律手段,讨回公道!
同时,记者也借本报呼吁,有哪位知情者了解刘添财、刘添寿的下落,请速与本报热线0771-5690127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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